在蓝芩苏的鼓励下，舒雅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两件事原本看似毫无关联，风马牛不相及。但仅从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来看，它们却产生了交集，那就是都与青溪河有关。林楚楚遇害的地点在青溪河东岸，而天外不明飞行物出现在青溪河西岸。从时间节点分析，很可能是林楚楚先遭遇暴徒，之后不明飞行物才出现。甚至有可能，正是不明飞行物的出现惊吓到了这伙暴徒，致使他们匆忙提前逃离。也就是说，这伙暴徒很可能是不明飞行物的目击者。虽然据推测，不明飞行物曾在河西的望天台短暂降落，但谁又能确定它没有在东岸降落过呢？”

蓝芩苏笑着打断她：“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测？”

“因为焱炎。”

“因为焱炎？”谭书宇和蓝芩苏同时出声问道。

“对，就是因为焱炎。你们想，焱炎是和林楚楚一起遭遇暴徒的，而且据他自己说，一开始就被打昏了，后来醒过一次，又被再次打昏。虽然目前在他身上没有检查出伤痕，这是一个重要疑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当时应该在河东而不是河西。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河西呢？显然不可能是自己过去的，因为附近根本没有桥。最近的一座桥距离事发地点超过25公里，焱炎根本不可能绕过去。他出现在望天台上时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所以，一定是有人把他转移过去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我的判断是，就是不明飞行物上的人。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焱炎身上查不到伤痕了。”舒雅条理清晰地阐述着。

谭书宇看着舒雅，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明飞行物上的人先降落在河东，带走了焱炎，还治疗了他身上的伤，然后又把他放在了河西的望天台上？小雅，你这想象也太丰富了吧？这都快赶上科幻小说了。你这丫头太离谱了。我看你别当警察了，改行去写科幻小说得了。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你干脆说来了外星人得了。”

舒雅不服气地反驳道：“师傅，那你说，焱炎是怎么到河对岸去的呢？还有他身上本应出现的伤居然没有了。再加上他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到现在还头疼得下不了地，这些情况我问过医生了，他确实不是在装病。只是，用目前的医疗设备和医学手段，既查不出原因，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医院只能给出一个含糊的说法，说是创伤性应激反应。师傅，你能接受这个解释吗？”

谭书宇抓了抓头皮，说道：“别说，这件事确实太诡异了。”

“所以我大胆推测，是不明飞行物上的人把焱炎带走并治疗了他，然后将他放在了望天台上。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明飞行物降落在河西望天台，然后派人从河东带走了焱炎。总之，焱炎被不自主地转移到河对岸，肯定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至于他们是不是外星人，我也不清楚。因为不明飞行物上的也可能是地球生物。”

蓝芩苏大笑起来，指着舒雅，对谭书宇说：“别说，你这个徒弟的大胆想象，还真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思路。不过，目前这个问题并不是关键，到底有没有不明飞行物，上面有没有人，是不是他们转移了焱炎，都不是破案的重点。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这伙暴徒究竟去了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河东的林子里袭击焱炎和林楚楚？舒雅之前提供了另一条重要推测，而且是有依据的，那就是这伙暴徒很可能认识焱炎和林楚楚，甚至是有针对性地袭击他们。我觉得我们的侦破方向应该定在这里。”

谭书宇轻轻敲击着桌子，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舒雅问道：“师傅，你去天河中学有什么收获吗？”

“焱炎和林楚楚是同班同学，在这所特殊的权贵子弟学校里，他们俩都有些与众不同。焱炎虽然出身高贵，但他谦虚好学，性格平和，人缘很好，和其他那些出身权贵的子弟完全不一样，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都很高。林楚楚则是因为家里是花匠，出身与其他非富即贵的同学截然不同。不过，她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老师和同学对她同样很有好感。看起来，他们俩似乎都不太可能得罪什么人，而且据说他们和社会上的青年也没有交集。”谭书宇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是没什么收获呗。”

“差不多吧。不过我还是了解到有一个学生，和他们俩关系最为亲近。我准备请蓝警长出面去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舒雅感到有些奇怪，看着谭书宇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反而让蓝警长去呢？不就是个学生吗？”

“这个学生可不简单。”蓝芩苏苦笑着回答，“所以你师傅就把这个麻烦事儿推给我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舒雅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啊？师傅你不愿意去，蓝警长你都觉得为难。”

“他叫韩灿燝，是海军副司令韩绒麟的独子。”

“不就是个副司令的儿子吗？至于让你们俩这么为难吗？”舒雅还是不理解。

谭书宇看了看蓝芩苏，叹了口气说：“小雅还年轻，很多事情她根本不了解，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蓝芩苏问舒雅：“舒雅，你听说过‘炎黄战队’这个名字吗？”

“‘炎黄战队’？”舒雅眯起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这个‘炎黄战队’是什么？”

“‘炎黄战队’是一个机密的特殊机关，由上面……”蓝芩苏指了指天，“由‘二号’直接垂直管理。他们拥有很大的权力，被人们称为炎黄时代的锦衣卫，就像前朝的血滴子一样，让世人敬畏。它还有个名字叫‘守护者同盟’。”

“可这和韩灿燝的父亲，那位副司令有什么关系呢？”舒雅还是不明白。

“因为这个韩绒麟，就是‘炎黄战队’的成员。不仅如此，海军虽然名义上由军队统一指挥，但实际上基本只听从‘二号’的调动。这就是你师傅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原因。”蓝芩苏解释道。

“我师傅是警察，归警察局领导，再上面是司法部，和军队能有什么关系？”舒雅不以为然地说。

“‘炎黄战队’不仅存在于军队，在地方，包括政府和警察系统中也有他们的人。前不久，有人好几次想说服你师傅加入这个组织，但都被他拒绝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邀请你加入呢？”舒雅疑惑地指着蓝芩苏问道。

“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都要的吗？加入这个组织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我不符合他们的选人标准。”蓝芩苏轻松地耸了耸肩，显然他并不沮丧，反而有些庆幸。

“师傅，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啊？蓝警长不也是和你一样的警署警长吗？你和他有什么不同呢？”

谭书宇似乎不想回答，蓝芩苏便替他说道：“你师傅的父亲是海军副司令，叫谭明强。而我的父亲只是天河的一个普通老百姓。”

“出身？难道这个‘炎黄战队’只招收高官子弟？”

“对，还包括他们本人。其实招收高官子弟的是‘炎黄战队’下属的‘小舰队’。这个‘小舰队’的首领是‘二号’的独子，空军作战部最年轻的部长毓虎，私下里大家都叫他毓公子。”

“原来是这样。”舒雅恍然大悟，“怪不得只要是和海军大院有关的事情，师傅你都不愿意接手。蓝警长，海军大院不是你去的吗？”

“对，我只是天河的一个普通警察，没有书宇那么多顾虑，所以是我去的海军大院。”

“你和这个韩灿燝谈过了吗？”

“谈是谈过了，不过和没谈也差不多。”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小子一问三不知。唯一的收获就是，他承认自己和焱炎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兄弟，而且是那种近似于亲兄弟的关系，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社会层面的兄弟关系，而是类似于血亲的关系。”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舒雅不禁脱口而出。

谭书宇接过话头：“韩灿燝和焱炎都是吃焱炎母亲的奶长大的。”

“我想起来了，墨梅好像说过这件事。”舒雅回忆起墨梅的讲述，“韩灿燝承认，昨天中午他在焱炎家，还一起吃了午饭，当时林楚楚也在。他是因为知道焱炎第二天要去飞行学校报到，所以去表示祝贺。吃过饭后，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焱炎家，韩灿燝回了隔壁自己家，焱炎和林楚楚去了花房。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俩。韩灿燝还说，他知道出事是在保卫科接到巡逻队的报告赶过去的时候。很快保卫科就来了电话，他们认出了死者是林楚楚，还请示要不要马上通知林子睿来认尸。”

“那当时是几点呢？”舒雅突然问道。

“根据韩灿燝的叙述，再结合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大概是今天清晨三点三十分到四点左右。这个情况我已经和大院保卫科核实过了。他们确实在到现场认出林楚楚后，给副司令韩绒麟打过一个电话，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