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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悲剧

听说儿子文斌提着菜刀去柯家闹事,文建华吓得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自从文静出事后,先前几天,文建华还被这突发事件弄懵了,心里吃着劲,想着怎样能尽快找到凶手,一天到晚,看着还有点精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没过几天,他从懵的状态里慢慢清醒过来,随之而来是失去爱女的挖心之痛。

时刻都很痛苦的文建华,身体越发不行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再加上过度伤心,他茶饭不思,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前天半夜起来撒尿,受凉了,引起感冒,就躺在床上,再无力爬起来。这会儿,听外面人吵吵着文斌提菜刀去柯家了,吓得他一骨碌翻起来,胡乱地在地上找鞋,鞋没找到,却一头栽了下去。

文斌的母亲董月珠,原本很瘦小,现在更不能看了,早已被痛苦折磨得失了人形,成为她的袖珍版,瘦骨嶙峋地躺在炕上,除非哭累了,睡着了,才不哭泣,只要醒来,就以泪洗面,谁也劝不住。亲朋好友们劝着劝着,都劝得没词了,还是没把她的眼泪劝住。哭是她现在唯一的表情,而且是躺在炕上默默地流泪。几个要好的女老乡,轮流来陪她抹眼泪,到了饭点,女人们都回去做饭。她也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猛地被“哐”的一声吓醒,转过身一看老头不见了,吃力地爬起来,看见老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冷汗一下子从她的额头冒出来:“老头子,老头子!”

地上的文建华,一声不响地躺着。

“老头子,老头子……”董月珠从炕上连滚带爬地扑到地上,“老头子,老头子,来人呀!救命。”可惜没人来。

所有的人都去柯家,看所谓的大戏了。

当第一个人进柯家的院门时,赵聪儿挥舞着手里的长把灰铲:“还狂得不行,想弄死我全家,我先把你弄死!”

挣脱开岳鸣的文斌,虽提着菜刀,但他不占优势,刀把太短,压根就砍不到对方。

还算赵聪儿聪明,捞了个“长武器”的灰铲,挥舞着,让文斌“老虎吃天——无法下爪”。

打起架来,文斌才知道自己愚蠢到家了,菜刀再锋利,太短了,不能靠近对手,就发挥不了作用。倒是赵聪儿顺手就拿了个有利的武器,让文斌不能接近他,还时不时还挨上他一灰铲。肉和钢筋较量,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我不能这么吃亏,看来得智斗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家人都不在,要在家的话,早都出来了,那我更惨了,现在还行,先把老太婆弄到手,我就不信赵聪儿不顾他娘的安危,这叫擒贼先擒王。”文斌拿定主意,就来了个声东击西的战术,他举着菜刀抱着头向院门口跑去。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赵聪儿,一边挥舞着灰铲,一边得意洋洋地骂道:“龟孙子,你别跑!”

“跑”字刚落音,跑到门口的文斌像只燕子猛地一个转身飞回来,风驰电掣般抓住柯母花白的头发。

“狗日的!”他恶狠狠地大骂。

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坏了。更是吓坏了刚刚跑到柯家看热闹的人,他们的脚还没站稳,还没弄清是啥情况,就看见一个影子在眼前闪了一下,柯母就被拉倒在地。

被打急了的文斌,瞪着布满红丝的眼睛,举起手中的菜刀砍向柯母。“不要!”岳鸣扑向文斌,双手抓住菜刀刃,瞬间两股鲜血流出来。文斌看见鲜血,迟疑了一下。

赵聪儿赶紧过来救他娘,几个小伙子过来帮忙,才把文斌制服住。一场悲剧才没有发生。

胡大木为了给自己身子加油,死皮赖脸待在老田家,吃一顿羊肉,错过了这场“好戏”,他多少有些遗憾。可当他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肚子里没油水,或者是他无法雄纠纠气昂昂时,就会不由自主怀念这一辈子仅有的一次在老田家吃过的羊肉。他一想到田嘉兴煮的羊肉,就直流口水。

胡大木是何等的“机灵”,虽然他没多少文化,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看田嘉兴阻止儿子,他也就打消了去看热闹的念头,他知道一旦出了老田家的门,羊肉就泡汤了,到嘴的鸭子能让它飞吗?所以,他跟着老田家的人,站在院子里听“戏”。吵闹的声音若隐若现,让他们压根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鞭炮的硝烟味散去,羊肉的香味在空气里缭绕,令人垂涎三尺。

听了一会“戏”,大概是田嘉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催着老婆子和儿媳妇去炒菜,又让田埂去买酒。

很快,酒肉上桌。

胡大木不失时机地狼吞虎咽了两大块羊肉,这是他暗自高兴的事情,也是他佩服自己的地方。刚出锅的羊肉,很烫嘴,胡大木的上颚、舌头和嘴皮不同程度被烫烂,他还是将两块烫嘴的羊肉“吞”了下去,来滋补他的身子。

纪红云自从高二去世后,在矿上,她从来不去人多的地方,不和别人说多余的话。人正不怕影子歪,纪红云的自律,让她在整个矿区赢得了尊重和爱戴,就连她的邻居,到处寻着吃腥的胡大木,试探无数次,都被她“水来土掩”的阵势,挡住了。

弄得胡大木对她都没兴趣,说她是矿上最无趣的女人。

纪红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能守住底线和道德,不被别人骚扰,平平安安带着孩子们过日子就行。她在心里还感谢胡大木,他像电焊一样,焊住了矿上男人想在她面前胡骚情的心,给她弄了个无形的保护伞,让她和孩子们更安全。

没丈夫的年轻女人,在男人堆里生存,处处都得格外小心。纪红云一直保持着不抛头露面、不张扬、不显摆,再说她今天心里很不舒服。柯耀强怎么会是杀人犯?说他是强奸犯还有可能,但说他是杀人犯,她就想不通,他再坏也不会弄出人命来。矿上和他有瓜葛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还有骚气的婆娘,处心积虑地故意去勾引他。

关于柯耀强有“驴大的行货”的传闻,纪红云也听说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从骚婆娘们尤其是和他睡过的眼巴巴看着他的表情,就不难读懂那话的意思。想到这儿,纪红云有点害羞,脸上流出少女般的红晕。这是她不该想的,也是她不能想的,这种事对年轻的寡妇来说,是个致命的弱点。为了按住欲火,只能不去想和这事有关的一切,断了七情六欲,才能安分守己。

“柯耀强的事,唉!谁能说得清楚呢?也有可能,他看见文静兽性大发,干了失手的事,这也说不准。人的好坏没有明确的分割线,好坏只是一念之差。”纪红云回到家里,洗漱了一下,边给孩子们做饭,边想着心事。外面吵闹地说文斌去柯家闹事,她听见了,但她纹丝不动地干着手里的活,她压根没心情热闹。

侯小梅和纪红云几乎一样的心理,她也是“各扫门前雪”的主,不喜欢凑热闹,也不喜欢搬弄是非,只喜欢独处,没事就看看小说。再加上她现在的处境,更不能去凑热闹。所以她和纪红云一块下班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看《平凡的世界》。

侯母不知道去哪儿了。侯小梅也懒得做饭,吃了几口馍馍夹咸菜,一顿饭就算解决。她拿起书,还没翻到上次看到的页码,外面就吵闹说文斌去柯家闹事,而且还提着菜刀。这么严重的事,也没引起她的好奇,她纹丝不动地躺在沙发上,继续翻找着她要看的页码,找到了之后,聚精会神地读起来,很快就融进小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虽然她不爱学习,但她喜欢读小说,在小说里,随着主人公跌宕起伏的命运,悲悲戚戚着。

不要说是打架的事,就是天塌下来,只要不砸到侯小梅的头上,她都不会惊慌失措,用她妈骂她的话来说:她比木头人多了一口气,愚头一个。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是活在她的世界里,就像《平凡的世界》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的人开发了,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去挖掘,让它处于原始状态。她的世界,被王杰远占据了,心里只有王杰远,眼里也就容不下别人了。为了安静,也为了让王杰远放心,她从来不去人多的地方,更不会招摇过市。她除了上班,就是待在家里看书。

在文斌和赵聪儿打架的空档里,胡豆花和瘸子李的矛盾也很尖锐。胡豆花要去做伪证,瘸子李不让去。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何况是给强奸杀人犯做伪证,这恐怕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一点,瘸子李和胡豆花心里都清楚。胡豆花坚信柯耀强是坏人,但绝对相信他不是杀人犯,他被冤枉了。如果现在见死不救,不帮他的话,估计会后悔一辈子,灵魂也会被拷问一辈子,不能坐以待毙,最少要为他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可以,但不能去做伪证。”这是瘸子李的想法。人已被带走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能贸然行动,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两口子一个不管不顾要去做伪证,一个要静观其变。就这样,柯家院里“唱大戏”,瘸子李饭馆关门歇业,夫妻俩“唱小戏”。

当副矿长王杰远带着保卫科的人来到了柯家,院里的“大戏”在一群小伙子的帮忙下基本停歇了,他们制服了打红眼的“公牛”——文斌和赵聪儿。好在他们没有流血,只有岳鸣的双手心,被刀子划破了,血流不止。王杰远命令人把文斌和赵聪儿带到保卫科,分别关起来,又让人带岳鸣去卫生所包扎伤口。

主角带走了,戏散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还意犹未尽,围在一起讨论着,不回家吃饭。

王杰远今天值班,就遇到柯耀强引起的一大堆事情,把他弄得忙碌了一下午。他刚坐到办公室里喝茶,一个电话又把他弄到柯家。还好,这俩二杆子打嘴仗多、动真格少,没弄出人命来,要是弄个人命,就无法收场了。

王杰远劝大家赶紧散场,又劝着瘫坐在板凳上的柯母。苦口婆心了好一阵子才把柯母劝住,看她情绪稳定了点,才出了柯家的院门。王杰远站在官道上,四处看了看,这时的家属院像波涛滚滚之后的平静水面,除了他,连一只麻雀都看不见。

他想去侯小梅家看看,但转念一想,侯小梅不让他白天去她家,也对着哩,大白天去了对谁都不好,毕竟侯小梅名义上还是黄花大闺女哩,注重名声是对着哩。一想侯小梅这冷美人的“黄花”被自己给摘了,王杰远心里就美滋滋的,说实在的他这一辈子真没白活,虽然守着瘫痪的老婆,对他来说是件坏事,也是件好事。

王杰远美滋滋地想着心事,往办公大楼走,刚下了坡到市场上,就看见胡大木的老婆刘爱爱,扭着圆咕噜噜的大屁股,慢吞吞地走着,不时地回头看,像馒头样的两个大奶子在扭转上身时,差点掉下来,让人看着提心吊胆。刘爱爱最满意的是自己这胸,她想勾引谁,就在谁面前挺挺胸,这两个“大馒头”像战斗机,发出无言的信号,那谁就像公狗嗅到母狗的骚味一样,不由自主地摇着尾巴,寻了过来。

刘爱爱回眸了好几次,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路,心里充满了失落,就暗自骂着:“这死鬼,明明看见我,知道我会等他,他还磨磨唧唧不出来。这男人真他妈的绝情,老娘把他喂得饱饱的,他就把老娘忘了,下次老娘把他喂个半饱,看他还想不想老娘?唉!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这没良心的,也不顾及我的饥饱。我家的窝囊废,越来越窝囊了,就像隔靴搔痒哩,还每晚都要折腾一下,把我弄得更饥渴了。”

刘爱爱不死心地回头看,见王杰远下坡往市场走。她一下子心花怒放,脸上荡起狐媚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慢吞吞往前走,只是把圆咕噜噜的屁股蛋子扭得更加欢实,男人见了这两下,恐怕都会受不了的。

王杰远不想和刘爱爱再有瓜葛了。岁月不饶人呀,也许真的是上了年纪,尤其是近半年来,王杰远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他现在只想和侯小梅好好的,别人女人他不想了,他有侯小梅这个小美人就够了,只有他懂得侯小梅冷冰冰的外表下,有一股烈火能把男人熔化的激情。他最欣赏侯小梅,也让他引以为豪的是:侯小梅对所有的男人都冷冰冰的,唯独对自己热情似火。这不知道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积的福,让自己遇到了她。

虽然王杰远和侯小梅有了鱼水之欢之后,有时也去偷腥,可他每次都很内疚,随着年龄的增长,知道侯小梅对他是真爱,如果不珍惜,那就对不起天地良心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已四十九了,男不说九,也就五十了,属于残花败柳了。侯小梅不嫌弃他是个臭老头,心甘情愿把处女身交给他,他再不收敛,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所以,王杰远看见刘爱爱磨磨唧唧地不回家,就知道这骚婆娘是在等他。

王杰远快步进了市场边的第一家店里。

这是家凉皮店,好像才开张。女主人是个高挑、细腰、丰乳的年轻漂亮媳妇,看见王杰远进来,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王矿长您来了。”

王杰远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露出色眯眯的笑容:“哎呀!才开业的吗?这儿以前不是回民的烧饼铺子吗?”

“是呀!他们不干了,我就盘下来了。”小媳妇柔声细语地说。

“我说呢,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王杰远打趣地说。

小媳妇笑而不语。

“有些错,也是对,错就是对的开始。”王杰远被自己这句富有哲理的话逗笑了,也缓解了小媳妇的尴尬。“你叫啥名字?是谁的媳妇?”

“我叫刘小爱,是王源的媳妇。”

“刘小爱,刘爱爱,你和刘爱爱啥关系?”王杰远拉开桌子下面的椅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刘爱爱?我不认识。”刘小爱恭恭敬敬地站着。

“这还是有渊源的。”

“什么渊源?”

“嗨!没啥,你男人是王源,在哪个队上?”

“在掘进队,一天到晚累得要死。”

“肯定么,挖煤的哪个不累呀?我在掘进队干了十年,说真的,那真不是人干的,在矿上谁都知道,在井下是拿命换钱的,吃着阳间的饭,干着阴间的活,这可不是吓唬你的,以后对你男人好点,男人都不容易哩!”

“王矿长您真好,能体恤工人的疾苦。”

“哎呀!你这小爱很会说话。以后有啥事,就来找我,你男人姓王,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呀!”

“那以后,还少不了给你添麻烦。”

“说这话就见外了,给我来一份凉皮,带走。”

“好的,辣子、醋,咋样?”刘小爱洗手,准备切凉皮。

“辣子、醋都多点,我口味重,你这小媳妇还很麻利呀!”因为店里没人,王杰远毫无顾忌地跟着进了操作间。

“我妈卖了一辈子凉皮,我家的凉皮,在我们那块特别有名。”刘小爱自豪地说着,半张凉皮在她的刀下,呈现出宽窄很均匀的面条状,从切凉皮均匀度上看,刘小爱的刀工很好。

“哎呦!我的乖乖,这刀工和机器一样。”王杰远啧啧地说,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小爱一双巧手。在整个调凉皮的过程中,这双手像是技艺高超的舞者,让观看者得到了一种艺术的享受。王杰远还没看够,刘小爱就停止了一系列的“舞蹈动作”,将装好的凉皮递给他,“王矿长,好了,以后常来。”

“好,好!多少钱?”

“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这凉皮免费的。”刘小爱笑吟吟说着,将凉皮袋子递给王杰远。

“那咋行。”王杰远从裤兜里掏钱包。

“哎呀,好我的矿长哩,你赶紧收起来吧!我说过免费就免费,你给我多宣传一下,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免不了要打扰你的,到时你可别不认识我。”

“那不会,以后有啥困难,就来找我,我看你这妹子,人挺实诚的,是这,以后我就是你哥了。祝你开业大吉,财源滚滚,这五十块钱,算我的一点心意。”

“我不能要。”刘小爱不接钱。

“你这妹子,别见外了,听话拿着,走了,我还值班哩,今天把我忙得屁滚尿流的。”

“咯咯!”刘小爱只是笑,仍旧不接王杰远的钱。“哎呀!快快拿上。”

“给你是免费的。”刘小爱呢喃地说。

这话让王杰远心里热烘烘的,全身的血液直奔大腿根去了,他心里痒痒的,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你这妹子呀!”王杰远笑着将五张票子放在桌子上,就出门了。

“王……”刘小爱抓起桌上的五十块钱,追到门口。王杰远头也不回,只是给刘小爱摆了摆手。

刘小爱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王杰远魁梧的后背,麻利地将钱装进裤子口袋里。

王杰远很愉悦地穿过市场,朝办公楼走去,在拐弯处,被一句骂声制止了他的脚步。

他随着骂声,看见刘爱爱昂首挺胸站在半截倒塌的土墙根,眯着眼睛。“没良心的,都把我忘了。”刘爱爱噘着嘴,但语气充满了渴望。

“咋能忘了哩。”王杰远压低声音。

“没忘,鬼相信哩,人家……”刘爱爱委屈地哽咽起来。

“好了,好了。”王杰远害怕被人看见,就一边走一边大声说:“这不是老胡的媳妇,在这儿干嘛呢?”

“哎呀王矿长你好!他在家常念叨着要和你喝一场哩。”刘爱爱娇滴滴地说着,在心里却骂道:“明知故问,又在老娘跟前演戏了,演戏老娘陪你演,王八羔子谁演不过谁呀!真是的,老娘让你这辈子都逃不过我的手掌。”

“那就,哪天和他喝几杯,还真馋你菜呐!”“那就明天吧!”刘爱爱迫切地说道。

“行,哦!不行,最近事情多,那就星期天吧!正好是我的生日。”“真的?”

“真的,你回吧!我还值班哩。”“那行,我好好准备些菜。”

两个人招了招手,就分开了。

刘爱爱美滋滋地往回走,哼,馋老娘的菜,老娘这次变着花样给你吃,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老娘,有录像带还是好,回去再好好学习一下。

回到办公室,王杰远吃着香喷喷的凉皮,越吃越觉得香。刘小爱的双手在他眼前舞动着。这巧手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不知道她的那地方美不美?一定美,心灵手巧的女人,各方面也不会差,这王源是个啥人物,居然能把这么美好的女人弄到手。唉!不能想这个刘小爱了,她再美好,也不能去碰了。

“我这弄的是啥事呀?说好了要收敛点的,可一看见刘爱爱,尤其是她的奶子,让我无法抗拒,又鬼使神差地和她对上暗语了,从这骚婆娘的眼神里,能看出她想我想得不成了。胖女人就像是厚褥子,爬在上面软绵绵的很舒服,侯小梅年轻漂亮,形象好,比刘爱爱好多了,就是太瘦,硌得人不舒服。”王杰远吃着凉皮,想着心事。

“梆梆”的敲门声,打断了王杰远的思路。

“请进。”王杰远收回想女人的心事,一筷头将剩余的凉皮送到嘴里,来人就推门进来。

“王矿长您还没吃完饭?”进来的是通讯员小贾。

“嗯!”王杰远用鼻音回答着。

“是这样的,文建华死了。”

“谁?”王杰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瞪着小贾看着,显然是被他的话惊到了。

“文建华,就是被杀……”

“我知道,他咋死的?”王杰远脑子嗡嗡响。

“文建华听说文斌提着菜刀去柯家闹事,一急就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就摔死了。”小贾简单地说明文建华的死因。

听完小贾的叙述,王杰远额头上的汗珠才止住,没有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