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繁华、喧嚣、浮躁的H城里,唯有这座闻名已久的大学校园,显得格外安静、迷人,幽蓝的苍穹下,墨黑色的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迷离且怪异。

此一刻的潘斯晨心难安,心海似阵阵强台风汹涌着。刚从QQ里下来,本以为经过隔空的距离,老婆殷姿的思想会有所改变。然而一触及到敏感话题,依然很激动,丝毫没有妥协之意。他觉得没有必要再交谈下去,烦躁地匆匆下线。

走在林荫道上的潘斯晨,心海依然是波涛汹涌,难以平复。看来和煦的风并未将烦恼携走。他不知当初选择来H城是不是明智?目前的状况是老婆不但未改变,他还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目前的状况让这个书呆子从一个迷茫中又跌到另一个困惑里。

林荫道上,一拨又一拨的俊男靓女走过,有情侣、有三五结群、也有单身的。年轻的女学生们个个身材窈窕,三围凹凸有致。视线有游离中心渐安定,竟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瞅得他心旌摇荡,浮想联翩。

他是个正常的需要爱的男人,为了逃避老婆的喋喋不休,为了能够使她有所改变,还是决定暂时离开讲台,接受学校的意见,千里迢迢来到这所名牌大学继续深造,准备考研。

靠!今天怎么回事?生理上迅速就有了强烈的反应,他甚至开始按耐不住那颗骚动不安的心了。

这能怪他吗?细算算已有一年多未碰过女人了,像他这样正直壮年的人,肯定渴望这些啊!他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找到解脱词。

半年前曾回去过一次,殷姿见他回来也很激动。是夜,正当他拥抱着她准备进入角色时,怎料,殷姿又旧事重提,当思想受到重创后,生理也自然有了反应,使他一下子就泄了气,失去了性致,再也提不起精神。

他觉得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不顾一切上前扒光女学生的衣服,让自己生理上得到畅快地满足。可是理智又在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不敢想象下去了,骤然收回脱缰的思绪,猛然回头拔步回寝室。

寝室里静悄悄的,室友都回家了。除了他,就是那些不会说话的家伙安静地杵在那里。他的内心骚动依旧,难以平静,他该怎么办?

电脑没有关,依然打开着。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有从那里找慰藉了。念及此,就在电脑前坐下,挥动起鼠标搜索起来。

手机上殷姿的信息又追来了,问他为什么突然下线?

浏览后,他决定不去理她。须臾就找到了那些色情网站,点击进去后。那些个激情的场面使他完全投入其中,甚至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人类真是个复杂的,难以阐述得清楚的动物!在他们的一生中,某个特定时刻,某个特定环境或某种特殊状况下,都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有些人会感到力不从心,而有些人却做得游刃有余。这就是大脑思维在从中作梗的效果。

他已完全进入角色,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正如老师告诉学生,要全神贯注地听讲那样认真。

那些片子拍得真实又详细,甚至把人体的每个部位,都一览无余地展示给人们。那些男女之间暧昧的细节也是那么详细生动。

他一动不动地,凝神在屏幕上,只看得他是热血沸腾、欲望膨胀。下身即刻起了物理反应,他想象着若眼前有个女人,也甭管她的美丑好坏。只要是女人足矣,立马操了她。来满足一下自己的饥渴。

他已完全迫不及待了,还要什么在做爱前的那些热身?把个女人从脚吻到头,撩逗的要发狂。他现在的心情,就象自己第一次接触女人的感觉,但那时除了激动外,欲望并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这大概与他这么久没有和女人做过有关系吧!他只能这么认为。

越想越觉得房间里躁热无比,闷得窒息难忍,就脱下衬衫,赤露着臂膀坐在那,这才感觉心里平静点。

然而想象归想象,现实是不可能让他满足的,殷姿在遥远的家乡,即便见了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宁愿去解决一个哪怕是残缺的女人,也不要和她这样一个自私霸道的女人缠绵。愤愤地想着,又为自己不能改变现实懊恼不已。

到了H城后,每次欲望来临无处发泄时,他就会找些色情片来聊以自慰。只让心理上过过瘾罢了,生理上依然得不到满足。

看来今晚又得失眠了,因为他不敢将上下眼睑合拢,不敢把大脑腾出来想那些难以解决的事情。因此就一遍又一遍地搜索那些片子,反正明天上午也没有课,看到自己累得累不想动再追梦吧!

这里的生活一直很清闲,每周只有两天下午给学生上计算机课程,其余的时间除了写点论文,然后就无聊的上网。这里没有朋友和熟人。每月只发给他不多的基本生活费,偶尔实在无法排遣寂寞,就和其他两位老师到处走走,再有就跑到市中心最大的书城呆上半宿。在那里既学到知识,也节约费用。就那么一点的基本工资,还要供儿子上幼儿园,在这个大都市里根本就不够花销。

这就是潘斯晨目前的生活,过得TM的清苦寡郁、毫无生气、狼狈不堪。他甚至怀疑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是否有价值?

十年前,潘斯晨从北方农村的一所高中,考进了南方一所知名大学院校。带着一家人的希望和关怀,踏上了求学之路。几年后学业有成回到老家,开始的工作之路并不平坦,几经周折后,他才在县城的高校当了一位计算机老师。不久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周围的亲人,都在四处为这个书呆子物色老婆。

后来在同学的撮合下,他与现在的老婆,也是他高中时的同学殷姿结了婚。 当时的殷姿也是个岁数不小的女孩了。高中毕业后,进大专院校读了几年书,后来便被分配到镇机关成了一名公务员。由于一直未找到合适的男友,因此也耽搁至今。开始谈恋爱那会儿,她对他可是百般体贴、百依百顺,关爱有加。使他扭转了在学校里对她印象不好的看法。两人顺其自然地步入了结婚礼堂。

婚后不久,他们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娃娃,这是他们当地人的叫法。有了儿子后,他觉得生活更有奔头了,天天都象吃了蜜般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生活在不知不觉中放任时光溜走!就在溜走的时光里,他捕捉到殷姿的异样,事实即刻就将答案摆在他的面前:她并非是婚前那个帮他洗衣做饭,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温柔女人。而是心胸狭隘、极度自私的一个女人!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他出生在一个知青家庭,他10岁那年,爸爸患病医治无效,离开了他们,妈妈为了供他读书十分辛苦,到处筹钱,还让好学想读书的姐姐辍学回了家。使得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一直耿耿于怀在心。虽然她未说出口,但聪明的他早就感觉到,姐姐对妈妈的不满。那时妈妈就一个心愿再贫穷再困难,也坚持供他念完了大学课程。

工作后他一直也很忙,很少回去看望妈妈。但一年一次的春节必回去,然后再塞点钱给一个人孤零零在家的妈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被殷姿便知道了,就嘴里嘟哝着很不开心。这使他对老婆有了新的看法,觉得整个身体一下子凉到了骨头里。

他跟她讲了很多的道理,希望她这个受过教育的女人,能够明白事理。可是对方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使他感到头疼。从此后夫妻俩就经常为这些事情闹得不愉快。

当双方都各执自己的观念,谁也说服不了谁时。矛盾就是越演越烈,时间久了,一旦再有一件事情发生,就会成为彼此战争的导火线。

他是个内向,不太爱说话的男人,以前她在他面前唠叨,喋喋不休。他是一声不吭,沉默应对。可是再老实的人,也有犟脾气,一旦爆发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平心而论,他对姐姐有着深深的亲情和同情。他的感觉没有错,姐姐一直在埋怨妈妈偏心。因此她那年离开老家后,整整8年都毫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般!

8年后,当他们见到从天而降的姐姐时,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姐姐整整瘦了一圈,面色又黑又黄。妈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抱着姐姐痛哭起来。

那年春节,他也见到了姐姐的女儿。小家伙长得很可爱,当他去抱她时,还冲着他笑。他毫不犹豫地塞了一个红包,他知道姐姐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尤其小外甥女出生后,重男轻女的姐夫对这个女儿,一直不闻不问。如今姐弟三人算他的条件最好,教师的薪水待遇比以前好多了。因此他就想着从不同方面来补偿姐姐,这样他的心里会感觉好受些。

这件事开始殷姿并不知情。后来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她得知后,脸色大变,拉得比丝瓜还长。从妈妈家回到自己的家后,就开始对他进行不依不饶的围攻。

那日,他由于兴奋显然是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倒头便躺在床上,准备呼呼睡去。殷姿这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火,哪会让他如此消停?气得抓住他的衣领就把他从床上揪起来。问他给了外甥女多少红包?

起初,他只是憨厚地笑着,并没有回答她。这下对方更恼火了,开始野蛮起来,气恼地拉着他的耳朵。这下恼火的不是她一人,他的怒火迅即被点燃了。甩手就把她给撂倒在床边。

“妈的!你瞒着我做那么多事情,还要打我?”说罢,殷姿不甘示弱地飞腿给他一脚。痛得本来就瘦弱的潘斯晨泪水在眼眶里旋转。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狠心?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更狠得还在后面。”

“说什么啊!天天为这些小事吵闹,值得吗?你累不累啊?”

“既然你知道,就快点告诉我。说出来就不累了。”

他一想也对,越是不说,对方就越想知道。可是告诉她这种人成吗?知道后更累的事情还在后面,他是领教过这个女人的厉害了。但是看今天这个架势不说就无法安宁。

“她是我的亲外甥女,第一次见面给点红包怎么啦?”他思忖了良久,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给个100元还不行啊!你倒好一出手就是500,那你怎么不每个月多给我呢?”

“这种没良心的话也亏你说得出来?每个月的薪水不是都交给你啦?这是我兼职来的钱,是我平时不抽烟不喝酒节省下来的。”

“这钱也有我的份,你当然也得跟我商量。看我同意不同意。”

“碰到你这种女人!晕菜!”

他觉得自己早已“山穷水尽”,无话可说了。就脱衣上床,准备来个不理不睬。

可是好强的殷姿哪里容的老公占自己的上风?她清楚他的软肋,就是怕她缠!于是就上前拉住他的手,企图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不行!今天得把事情解决!”

“解决什么?还让不让人消停?”

“消停!好啊!这次的事情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的保证两件事情。”

“又有什么事?”他已被她搞得精疲力竭的。闭着双眸问道。

“一:以后不许藏私房钱。二:你得保证以后任何事情都得跟我商量,经过我同意才行。听到没有?”

“噢!”为了息事宁人,他只得答应下来。

而这种回答并未使秦姿满意,还是上前去拉他。

“不行!我不信你的话,你给我写下来,起来写!”

这次,他忍无可忍,倏地翻身坐起来。猛然把她推倒在地,

“别做梦了!收起你这个愚蠢的念头。”

“你说我愚蠢?”殷姿气得心口此起彼伏地起伏着,“好!我就是愚蠢,我还霸道,不讲理呢!”这下她真正失去了理智,说着说着,双拳就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他再也无法沉默,决计不再迁让她。于是一场夫妻之间的暴力战争就此拉开了。

男女之间的肉搏,最终总是女人败下阵来。这场“战争”中受疼痛的,不仅是双方的肉体和感情,还有那些没有生命的家什。牺牲的牺牲、残缺的残缺,正无辜地躺在那儿。败家的女人,蹲在床边放肆地哭嚎着。

目睹这一切,潘斯晨的心都碎了。每次争吵打斗他的心总要伤一回,吵一回伤一回,他的心早已伤痕累累,再也承受不住这些伤痛。

这是什么家啊!就是他想要的家吗?他悲凉地想着。

空荡荡的出租屋里,小倩独自面对孤灯。自从被那个狠心的男人甩了后,孤寂难耐的她又找到了斯天。

她清楚,斯天爱她,疯狂般地爱着她。因为,斯天跟她发过誓,他会为她守候一生。因此当她被其他男人的抛弃时,他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暂住所。只可惜他是个没用的男人,赚不了钱也养不活她。

她小倩可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哪个男人见了不想入非非?只可惜命运不济,遭遇的都是那些只要她身子的男人,享受过了新鲜一过就象旧衣服一样扔了。不甘寂寞的她又只好来找穷鬼斯天。不过话也说回来斯天虽说没有钱,却能够满足她的欲望。

这个瘪三又不知去哪里鬼混了,昨晚骂了他。到现在都未见人影。能怪她吗?一个男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她跟他结婚?想想心里就窝火,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连一个理想中的男人都找不到?臭男人再不出现不但要骂你还要打你呢!

都深夜了,她是一点睡意都没。无聊地瞪着电脑显示屏,大脑一片混乱。QQ里突然有人加她,点进去一看,是一个网名“寂寞”的男人。她也正寂寞着呢!就毫不犹豫地同意接受了。

一个寂寞的男人,另一个则是孤独的女人。为了排解寂寞,让时光不在寂寞中虚度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两人从职业聊到现实生活,再漫无边际地聊着不着边际的废话,渐渐地就跑到暧昧的话题上来。

时光就这么消失于彼此心理的满足中!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直到那个网名叫“寂寞”男人的潘斯晨,已完全将昨夜的不快完全忘记。直到彼此的双眸再也无力支撑,疲惫不堪地发出警告。他们才依依不舍地道别并相约明日不见不散。

潘斯晨很感谢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