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这样做对得起姐夫吗?对得起我吗?你是我最爱的人,而你做的事丢尽了我们一家人的脸。”

我发泄着心中的怨恨,姐姐默默地听着,一句话都不说,只听见她伤心地哭泣。

我发泄完心中的不悦,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听到姐姐的哭声,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姐姐呀,姐姐,你为什么这样糊涂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对着电话百思不解地怨道。

姐姐在电话那边伤心地抽涕地说道:“雯雯,有些事你不清楚,明晚你到家里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姐姐说到这里,情绪也稳定些了。

“好吧,明晚听你的解释。”我沉重地放下了电话。

当天晚上,我在床上彻夜未眠,姐姐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一幕总在脑海里闪现。这让我非常的悲哀,我一向以姐姐为自豪,为楷模,而今晚上的情景姐姐在我心目中的亮点黯然失色。

姐夫啊,姐夫,你还在旅行中,能安稳入睡吗?如果你知道你的爱妻的隐情,你将是什么反应,想到这里,我有一种后怕的感觉。我在杂乱无章的思维中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我下了班,来到姐姐家,听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地解释。

姐姐两眼红肿,头发零乱,面容苍白,精神萎糜地坐在沙发上。她看见我来,慌忙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情绪低沉地对我说:“雯雯,昨晚的事你都看见了,姐姐无话可说。”她两眼噙着泪花。

“那男人是谁?”

“我的大学同学,医院的副院长。”

“是他?”难怪我曾听人说,他爱姐姐终身不娶。

“你和他做那事难道没想到姐夫?”我提高嗓门询问道。

“雯雯,我想过,今天让你来就是把我和你姐夫的事告诉你。”我这时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注视着姐姐。

“你姐夫的确是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但他不懂女人的心。”

“这话怎么讲?”我惊诧地问道。

“他心中只有绘画,一年只有二个月在家,平时都在外写生。我都30多岁的人了,多想要一个孩子,他坚决不要。为这事,我和他争吵了不知多少次。他说要孩子是一个累赘,他说他今生今世不要后代。从此,我和他之间有了很大的分歧,感情上也产生了裂痕。我多想要一个小宝宝啊,他会给我带来做女人的感觉,幸福,甜蜜,而这一切都化为泡影,你姐夫剥夺了我做母亲的资格,你说他为什么这样另类?让人费解?”

姐姐说到这里,情绪激动。她喝了一口水又说:“这是他不尊重我感情的表现。我和他已有一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我是一个女人,一个生理健全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享受做女人的权力。”姐姐说到这里,哭泣起来。

听到姐姐这番表白,我也感到非常惊讶。平时在我眼里,姐夫,姐姐相亲相爱,这难道都是假象,没想到他们的感情潜伏着巨大的危机。姐夫为什么不要小孩子?他的心思在想什么?我仿佛走在一条迷雾的小路上,不知方向。

姐姐接着又说:“这一年来,我是一个活着的寡妇,我和他早已分床,只要一谈小孩的事,他就皱眉头,反感我,这多伤我的自尊啊!”

“那副院长有是怎么会事?”

姐姐这时情绪平和地说道:“他叫刘洪昌,是我大学的同学,也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在大学时,他就追求我,是我们班的班长,成绩也好。当时,我和他在成绩上进行竟争,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上的问题,他非常爱我,时而写来一首首抒情诗,来表达他对我的情怀,我曾也被他的诗句所感动,但当时我不愿意牵涉到情感上的事影响学习,到后来,他得知我和你姐夫相好的消息后,心里非常痛苦,找到我长谈了一次,向我倾述他对我的爱慕之情。由于我和你姐夫已成事实,我劝他把我忘记,但他曾向我发誓,今生不娶,为此,我心里也非常难过,我无意伤害了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毕业后,我俩分配在一个单位,他对我还是那么的好,时常关心我,当他察觉我有心事时,时常和我一起谈心,在他多次的追问下,我把我生活的苦恼告诉了他,他非常理解我,愿为我同甘共苦,就这样,我的情感心扉就被他打开了。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缘由。”

姐姐说完,向接受法官裁决似的低垂着头,一串串泪珠簌簌流淌。

我忙走过去,用手帕给她擦泪,心平气和地说道:“姐姐,我能原谅你的过失,但姐夫怎么办?他能原谅你吗?”

我说这话心里很难受。的确,听了姐姐刚才的一席话,作为女人的角度是完全能理解的。一个健全的女人,如果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不能生儿肓女,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痛苦,但是,既然有了家庭做事就应考虑到后果啊!姐姐走到这一步,姐夫怎么办呢?姐姐抬起头,平静地对我说:“离婚。”只有这样我心灵里才能得到解脱。

“姐夫同意吗?”姐姐没有回答。

“如果姐夫不同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我替她分析道。

“哎,姐夫那么优秀,著名画家,他的社会影响,包括父母,和父亲亲密战友的亲家,都会受到伤害,你想过了吗?”

“雯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和刘洪昌有了那种事,我不能再伤害你姐夫,只有离婚这才是上策。”姐姐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时,我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规劝姐姐,我只是为姐夫难过,如果他知道姐姐提出离婚,他又是怎么想?不管怎么说,这几年在我的观察中,姐夫还是爱姐姐的。

“姐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语气重重地说道,“在你还没有同姐夫离婚前,你不能再和刘洪昌发生昨晚那种事。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姐姐默默地点点头。

说到这,我心里直想大哭一场。我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这眼泪是为我那可怜的姐夫而流淌的。

离开姐姐家,我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总感到喘不过气来。姐姐和姐夫都是我所爱的人,没想到他们在感情的路上走得那么的艰辛,现在面临着分离的危险。

我虽然爱姐夫,如果我嫁给了他,也遭受到姐姐这种遭遇,还能生活在一起吗?我扪心自问,这难道是我们所追求的幸福吗?

此时,我对爱情,婚姻家庭有了进一步的思索。哎,姐夫你为什么不要小孩?你为什么连正常的夫妻生活也不过?你怎么变得那么另类?这是为什么啊?我百思不解。有成就的艺术家不乏有之,你为何不与他们相同?我的确揣摸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力量让他变成这样。难道是病?难道另有所爱?难道……我在无边的假设中猜测姐夫的心思。看到姐姐的伤心摸样,我也很同情她。

姐姐在我心中是一个刚强的,有理智的人。她做任何事都很完美,有条不紊。然而,在感情上她为何不顾及影响,做出让人目瞪口呆的傻事。

一个高智商,有学识的知识份子,难道这种道理也不懂?难道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无道理可讲?把一个有理智的人引向泥潭,不能自拔,姐姐是中邪了。否则,她是不会做那种事。

我想着两颊挂满了泪珠,这两个我珍爱的人,在心灵上都要面临一场巨大的风暴,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但现实又是残酷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见我所爱的人,在不顾社会影响下进行感情上的撕杀,我要在这种情景下起什么样的作用?姐夫回来后,他怎样面对这突变的家庭变化,他有心理准备吗?如果姐夫和姐姐真的离了婚,我能否爱上姐夫?这一切杂乱无章的线头,让我一筹莫展,哎!我该怎么办啊?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我情绪低落,耳旁仿佛一直萦绕着姐姐忧伤的哭泣声,让我郁闷。

这时,彼特打来电话,邀请我到快乐港玩。我回答他没心情。彼特感觉到我不悦的语气,在电话里和蔼地说道,下班后他在公司门口等我,我看他态度诚恳,就答应了他。

彼特很准时,早早就来到公司门口。我看他穿了一件带条纹的体恤衫,精神抖擞,像一根电杆立在那里,英俊,潇洒,身上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他看见我快步迎了上来,满脸笑容,亲切地喊道:“雯雯,你好。”这时,有几个同事下班经过,开玩笑地嚷道:“小雯,有老外男朋友啦。”

“去去,别瞎说。”我翘起小嘴。她们走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彼特:“哇,好帅,雯雯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我坦然对她们说:“这是彼特,在本市植物研究所攻读的外国留学生,这是我的同事。”我介绍着。

彼特微笑地点头,我的同事一阵嘻笑:“你们慢慢谈。”说着,她们给我做了一个怪像,笑哈哈地走了。

彼特看着她们的背影说:“她们的性格多开朗。”

“你喜欢她们,我给你介绍。”我冲他说了一句。

“雯雯,你误解我了,我感到你为何不像她们一样露出灿烂的微笑。”

“非要露出笑脸才愉悦吗?”我两眼瞪着他。彼特看见我不高兴的样子,语气一转,轻细地说:“你愉快,行了吧。”

他手一招,一辆的士停靠在我们身旁,我和彼特坐上了后座:“到快乐港。”彼特对着司机说道。

的士一阵风地向前驰去。

在车上,我一言不发,心里有点后悔,不应该跟彼特出来。而彼特兴致勃勃,嘴里哼着车里放出的流行曲调。手摆动着打着拍子。

我两眼盯着窗外,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10多分钟后,汽车停靠在快乐港旁。我和彼特下了车,他快步地领着我来到了一个华丽的酒楼。这个酒楼是用一艘船改造的,别具一格。酒楼老板看见彼特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然后殷情地把我们带到了船顶上的一间雅座。

这里景色宜人,世外桃园。夕阳的余晖映射在船上,给整个船楼披上一层彩装。河水清清,水波荡漾。宽阔的河面,一艘艘穿梭的船儿在河面上,像一条条金鱼似的游动着。一阵微风吹来,水波拍打着船舷,船儿像摇篮似的轻轻地晃动着,给人催眠的感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带有水腥味的空气,顿时感到全身轻松。

我不由地感叹道:“这里太美了。”

彼特不作声,笑眯眯地看着我。

“没想到本市还有怎么休闲的地方。”

“你生活得太封闭,下班就往家里跑,不会享受生活的乐趣。”

“你们这些老外就爱乱窜,寻找开心的乐园。”我开玩笑地说。

“这就是我们的性格。生活在一个地方就要对周围的环境,人文景观进行全方位的了解,今后好给友人介绍啊。”

“看不出,你还很有生活经验,生存意识挺强嘛。”

“我爱天朝,我爱这个城市。现在又认识了你,就让我更加看重这一点。”彼特说着,心情有点激动。这时,酒店老板走了进来,满脸笑容,肥胖的脸把眼睛堆积成一条线,他对彼特说:“上菜吗?”

“上菜。”

这时,老板神兮兮地悄悄问彼特:“这位是……”

“他的同事。”我快捷地答道。

“对,对,是同事。”彼特连忙附合着,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

“你们慢聊。”老板说着退了出去。

彼特对着我耸耸肩,两手一摆,笑了起来。

这时,侍者端上来了龙虾,五昌鱼、牛排等美味佳肴。我看见这么昂贵的食品,忙劝彼特,我胃口不好,吃不下。并且,我认真地对彼特说:“今晚夜餐应是AA制,否则,我就走。”

彼特看我态度坚决,无可奈何点点头:“好,AA制,这下放心了吧。”我会意地笑了。

这时,彼特给我剥了一条龙虾,带着关心的口气说:“雯雯,我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好,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没什么事,一个朋友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的一个朋友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她丈夫还不知道,如果她丈夫知道后会是怎么样?”彼特沉思了一会说:“按照我们美国人的习惯,如果她丈夫还爱她,他会原谅她的过失,让她离开那个男人,从归于好。如果她丈夫不喜欢她,我看还是离开为上策。”

“为什么?”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们天朝有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没有感情两人呆在一起,难道不痛苦吗?”

我认真地思索着彼特的话。脑海里纵横类比着,如果姐姐心里有姐夫,既使离了婚,她和刘洪昌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如果姐夫还爱姐姐,既便姐姐走错一步,他也会原谅她,所以,纵横看来,他们涉临破碎的感情还有救。

“雯雯,你怎么啦?”彼特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好像在揣摸我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你刚才讲的话。”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出了这种事,难道不让我关心。”我争辩地说道。

“雯雯,他们如果有感情就生活在一起,没感情就分开,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