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节

武科走去。

跟了姐夫到了办公室,武科就问五女,吃了没?

五女就说,吃了,想来的早点。姐夫你找我有啥事?

武科说,不要急么,你先坐下,我给你说。

五女坐了,摸摸口袋,忘记了带烟,武科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打开自己抽出一根,把整包给了五女,你装起来吧。

五女也不客气,自己抽一根,就装了起来。

武科也坐下了,开门见山地对五女说,上次你来不是说没事干吗?现在咱们这里的学校要换地方,工程不小,我想叫你包了。

五女一听头就炸了,对武科的话有点吃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忙说,姐夫啊,承包工程?我啥时候干过那样的活路?再说你叫我一个外行干工程,你想想我有那水平?

武科要说话,忽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手机,就进了里间,五女听见他喂了一句,就说都下乡了。对方说了什么,没听见,武科又说,我在机关啊……好的好的,挂了。

出来五女还要说话,武科拦住了他,说,我咋不知道你是外行?这事你就出个面,完了什么都有我招呼着的,名义上你做个监工就行。

五女就问,那我一个月工资多少?

武科一听扑哧一下笑了,好我的憨兄弟啊,这么好的事你还问工资?到时候给你一开工资,你就知道了,怕你十年都挣不来这么多的钱。

五女一头雾水,还是不明白,问武科,姐夫啊,学校换到哪里?为啥要换啊?好好的学校。

武科就说,你问那么多做啥,以前学校太破旧了,有的房子都成了危房,县上拨了八十万,咱们镇上再出三十万,给咱们镇新建一所学校。准备过几天投标,到时候你听我安排就行。

五女就说,那我知道多少钱能投上啊!要不你……

五女话还没说完,就见上次来时候遇见过的那个妇联主任进来了,忙缄了口。武科一看是张莹莹,就对五女说,没事的,有啥你说吧。

张莹莹进来也不说话,进武科的里间去了,半天没见出来。武科看五女楞着,就对五女说,没事,你说啊!

五女把目光从张莹莹进去的方向收了回来,说,要不你给我包下来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包。

武科就笑了,老赵家前辈的弯弯肠子到你这怎么就变成了擀面杖了啊!我要能包还找你啊?我是发包人,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你听我安排就行。

五女还要说话,武科想了想,又说,对了,你也不能出头露面,认识的都知道你是我内弟,这么吧,你找个好朋友,到时候叫他出面吧。

五女前后听完了,才感觉有点明白,这是姐夫照顾自己的,就点点头,说,行。

武科就说,我还有工作要忙的,你先回吧,到时候了我通知你。不过你要先找个说上话的好朋友才对。

五女说,好,就走了,走前往武科的里间看了看,但门缝里没看见妇联主任张莹莹。

五女走了,武科就看了看里间,张莹莹还没出来,他就进去了,没想到张莹莹蒙了头就睡在他的床上,他站在床边有点生气,说,你怎么那么憨啊,你知道刚刚那是谁?

张莹莹把头伸出被子,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小棒的弟弟,你那小舅子嘛!

知道你还这样?

哪样啊?你知道单位里没人,也不给我说一声,还叫我电话问你。

那也不能有人你就来啊?何况是我小舅子。

我才不管他是谁。张莹莹撒娇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啊,女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

我就头发长见识短,今天晚上我还要在你陪你值班。

武科有点急了,说,我看你啊早晚要捅个大娄子才安然。

张莹莹赌气把头扭到了里面,不再说话。武科看看没办法,就把门关了。

忽然,张莹莹的手机响了起来,张莹莹从裤兜里摸出来一看,是老公朱国峰打来的,就忙要接,武科从她手里夺了过去,扔到了床头。

过了好长时间,两个人才感觉自己缓过了气,张莹莹这才想起回拨了老公朱国峰的电话。

电话那头朱国峰好像有点生气,在质问张莹莹怎么不接电话。

张莹莹一听,想来个先发制人,就骂他,不知道单位值班的人数不够啊?刚刚去卫生间了。有啥事?

那边一听就有点支吾,一会了才问,你晚上回家不?

张莹莹想了想,就说,晚上没事就回去了。

对方说,好的,回来路上小心啊。就挂了电话。

张莹莹索性关了手机,骂了一句神经病。

武科就笑,是不是老公查岗了?

张莹莹说,我才懒得管他。

武科说,你小心啊,长时间不和照顾男人情绪,他就会节外生枝的,小心你后院起火。

张莹莹就说,我还盼着他和别的女人好,那样我就解放了。

那样一说,武科听起来很舒服,感觉这女人一门心思在自己这里,非常感动。

其实张莹莹说的不假,自从去年她调到古城镇上班后,她和朱国峰的关系就开始紧张,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马武科的出现。

张莹莹对武科的感觉,并不是因为武科是自己的领导上司。自从第一眼看见武科,她就象少女情窦初开一样,心砰砰直跳,有那相见恨晚的感觉,总是找各种借口给武科说话或汇报工作。

刚刚开始的时候,武科对张莹莹也有好感觉,但不是感情,他根本就没敢想这样个美人能对自己动心思。那时候他就是觉得张莹莹工作很认真,而且对自己很尊重,什么大事小情都要汇报或者和自己商量,好几次,他都有意无意地对晋镇长谈起这个女人,说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以后有什么重要工作了交给她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直到后来张莹莹给自己发信息,内容一再变换,他就明白了一点点。到现在,武科几乎什么都明白了,是啊,还说什么啊,现在不是一切都明白了么!

事后,武科就劝张莹莹,什么事都要留后路,万不可做绝了,该回家还是要回家,千万不可义气来事,捅破了这层纸就麻烦了,对谁都不好的。

张莹莹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武科开了门,对张莹莹说,越是这样的感觉,越要应付着他,那样他才不会起疑心。你先过去吧,可不要他一会过来找你,我也要去学校和校长商量点事。

张莹莹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含情脉脉地瞟了武科一眼,出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一般农历二月初二前后就是惊蛰。据说经过冬眠的龙,到了这一天,就被隆隆的春雷惊醒,便要抬头而起,所以古人称农历二月初二为春龙节,又叫龙头节或青龙节。老风俗,这一天起床前,先念“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我抬头。”起床后还要打着灯笼照房梁,边照边念:“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这一天,有的地方妇女不动针线,怕伤了龙的眼睛;有的地方停止洗衣服,怕伤了龙皮,等等。接着人们要祈求龙神抬头,布云兴雨,盼个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河东地区,这天摊煎饼的人最多。民间认为,这一天是东海龙王的生日,煎饼是龙王的胎衣,吃煎饼,是为龙王嚼灾,扔煎饼,是为了掩埋龙王的胎衣。

早上起来,五女娘也不例外,摊了厚厚一萝的煎饼,捣了蒜汁,一家子坐在桌前,一人一个卷了蒜汁吃。忽然,爱云感觉肚子有点阵痛,可是又不同往日,就忙停了嘴,问五女,预产期是多会啊?

五女想了想说,我记得医生说是二月十几了,怎么了?

爱云说,我肚子忽然有点疼,该不是要生了吧?

五女还没答话,五女娘一听就急了,憨娃,那还不快去医院?

五女一听笑了,说,离预产期还有十来天哩,急什么。

五女娘一听,骂五女,生孩子的事你倒知道个屁,那预产期可是有个准啊!

说完,急忙叫五女去供销社给妇产医院接送车打电话,自己就收拾整理已经准备好的生孩子的东西了。

一会后爱云又说,怎么又不疼了,就一阵一阵的。

五女娘说,你是头胎,没有经验,憨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去医院吧。

说话间医院的车就来了,是五女领进家的。

无女娘把爱云搀到车上,对五女爹说,你招呼一下家,我和五女去看看,要是真生了,我一个跑不来腿。

五女爹说,知道了,你快去吧,不要罗嗦。

还没等五女爹的话落地,五女娘催着车就发走了。

在车上医生一检查,就说,这是要生了,可是不碍事,还来得及。

刚到了医院,爱云就感觉有点夹不住,路也不能走了,五女就忙把她背了进去。五女娘看看这样子,失急慌忙地大叫:医生,医生。

医生出来一看,知道是要生了,就把五女领到了产房,放下爱云,医生就又打发五女出来了。

不到几分钟,五女和娘还在焦急难耐的时候,就有医生出来笑着说,生了,是个男孩。

五女娘有点不相信,问,就那么快?

医生没搭理她,忙的洗手去了,接着出来的护士听见了,更加笑的厉害,笑完了说,你这媳妇啊,真爽快,还没上手术台,就生了。说完嘻嘻哈哈跑走了。五女和娘才感觉是真的生了,就进去抱孩子,医生说孩子还要洗澡,称体重,你们先把大人弄走吧。

爱云也不含糊,自己在五女的搀扶下就走了出来,回到了病房。第一顿催奶的米汤还没喝完,护士把孩子送了进来,包裹得严严实实,五女娘忙接了,舍不得放下,打开一条缝,偷看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也就有个人形,眼睛还没睁开,可是五女和娘都就是看不够,过了一会又抱给爱云看了看,几个人脸上都洋溢了灿烂的笑意。

因为是顺产,第二天就可以出院。

孩子眼睛昨天晚上过了两点的时候就睁开了,五女娘一看就说,和我五女的眼睛真真是活似拓(河东方言,相似),一样的。爱云笑说,你娃那是啥眼睛嘛,太小。五女娘正在幸福之中,话也来的快,说,这就对了,谁要说这不是我五女的娃,我看他们有敢说的,还没敢信的。爱云有了孩子,心情也就感觉很好,不见怪五女娘的话,就打趣说,合着你还怕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啊!这才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五女娘一回味就知道自己说多了,但仍是高兴,说,不管是谁的,生在我家了就是我家娃,我看他谁敢来认领。大家可是说笑了一回。

完了,五女问了问,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五女就去楼下面办理出院手续,正在交钱,忽然见四姐青棒来了,手里提了几包东西,忙接了,也没多说话,只是对青棒说,妈和爱云在二楼6号病房。

办完了手续,五女上来,到病房里,看见四姐抱了孩子在看。就问四姐,你怎么来了?

青棒把孩子给了爱云抱了,就说,我早上去家里了,听爹说爱云要生,我就来了。

五女问,有什么事吗?

青棒说,也没啥事,还是说二月初七是辰辰的生日,我来给你们说说,本来爱云是妗子,主要角色,可是去不了了,到时候了你和妈都去。

五女娘说,你看我能去么,爱云才坐月子,我还要伺候她,到时候五女去就是。

五女就问,四姐你是怎么来的?要不我们一起回?

青棒就说,我是骑车子来的,来了再买点菜,也没几天时间了。

五女就说,那好吧,我们手续也办了就一起走。

五女娘和青棒就一起拿了东西,五女抱了孩子,找了一辆出租车。到家了,除去车费,五女又给了司机十块钱,说,喜事,师傅买盒烟抽吧!

之后,安顿好了爱云母子,一切复归原来的生活,要说变化,那就是孩子的出生给全家带来了更多的欢笑。可是逗孩子的时候有点困难,不知道怎么叫,五女后来了就查字典,想给孩子起个名字,五女娘看见了,也不问,就说,不管叫啥,生他那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我看小名就叫龙娃吧!大约龙是富贵和统治的象征,不像五女小的时候取名字,这次谁也没意见,就那么定了。

一家人高兴了几天,爱云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五女说,姐夫不是说叫你承包工程的事了嘛,怎么还没动静?要不你去看看?

五女说,那是不到时候,说好的事就等着,一直跑也叫人家烦的。

爱云就没再说啥,把一门心思都照顾孩子了。

其实,张莹莹在和马武科没有这一腿事之前,就没有给过自己结婚才一年的老公朱国峰有好脸色看。按说,朱国峰也算是个人物,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是个笔杆子,能说会写,虽然刚刚毕业的时候做了个教师,可没到一年时间,大禹县财政局就看上了他的文字功底,破例把他手续办进了财政局,那是多少毕业学生梦寐以求而难求的事,在朱国峰那里显得是那样顺利,按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几年,小伙子最低也是马武科现在的职务。

有人就说了,婚姻是很奇怪的, 有的夫妻看上去是那么不般配,可是人家过的是有滋有味,可有的看上去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合理夫妻,怎么就老是过不到一块。其实张莹莹和朱国峰就是后一类型。

外人不知道,可张莹莹看朱国峰老感觉是有只苍蝇卡在喉咙一样难受,有时候晚上朱国峰死缠烂打要和她亲热,实在推不过了,她就闭了眼应付一下,没有丝毫的热情。

以后在一起时间多了,朱国峰感觉很委屈,这老婆好像是别人的,一年半载的自己才能见一次,服务态度还不好,搞得自己很郁闷。时间长了,老是想这么她这么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想归想,可是没敢说。但总是有了心病,吃不好睡不安。

今天电话里张莹莹说晚上回来的,眼看看到了快十二点了,还不见他的面,朱国峰就无心睡觉了,他起来穿了衣服,偷偷推出摩托车,反锁了家门,就直接去了古城政府大院。

其实,除了想自己的女人以外,他还有个主要目的,就是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张莹莹到底有没有对自己不忠。男人大都那毛病,看别的女人希望都是妓家荡妇,自己随便一勾就上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