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城改造时开始规划实施的，篮天商城落成剪彩仪式刚刚结束，世纪大厦也即将动工。这两项工程建成后会解决好几万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并且可以推动河川市商业贸易向前发展，还可以拉动相关产业的迅速发展，能给河川市的经济建设带来勃勃生机生机，这是无可厚非的。

曹刚马上感觉到刘市长有些咄咄逼人的气焰，他有些不舒服，没想到他到如今还如此趾高气扬，想回敬他两句，但他没有，仍然心平气和地说：刘市长，两项重点工程承包给谁是不是你说了算？

刘鑫说：不，是通过招标决定的。

曹刚说：腾达房地产开发公司中标了对吧？老板张青找过你没有？

刘鑫说：找过，但我说了也不算，目标定的很明确，谁中标谁干。这件事是我主管，但我不能直接去过问一些具体问题，具体问题都是由分管副市长关彪和办公室副主任庄山宏具体负责。

曹刚说：我们承认张青中标了，据我们了解张青和你有二十年的交情。我们还掌握一个信息，建筑行业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回扣，一般都在百分之五左右，也叫好处费。刘市长，这个好处费你到底拿没拿？

刘鑫说：我和张青弟兄相称，几十年如一日，可我们是君子之交，没有那些肮脏的东西掺杂其中。请你相信我。

曹刚说：我可以相信你，同时我也相信事实。你和张青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会弄清楚的。刘市长，听说你和关彪副市长以及张青是所谓的桃园三结义，可恰恰关彪是分管重点工程的，这就不得不让我们怀疑其中的问题，作为调查组组长，我想奉劝你两句，不要和组织兜圈子了，把问题主动谈清楚吧刘市长!

刘鑫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无辜的，是别人想陷害我。

曹刚说：在两项重点工程承包给谁的问题上你和何书记有过分歧，是这样吗？

刘鑫说：对，他举荐过骏马公司，也就是你父亲的公司，但是在竞标时你父亲败给了张青。

曹组长，我实话告诉你，你父亲肯定也牵扯进了我这起案件中，而且他是个要害人物，不知道你能否摆脱他对你的干扰？他的话柔中带刚，显然在提醒曹刚要秉公执法，同时他的弦外之音似乎也在示意曹刚，你父亲就有可能和何雄合伙在陷害我。

曹刚听了突然感觉这个人很厉害，锋芒毕露盛气凌人，仿佛他倒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而曹刚却是他要过问的嫌疑人。他冷静一下说：刘市长你放心，我有能力有信心来应付父亲对我工作上的干扰，我不会被他所左右也不会偏听偏信。但是我父亲如果举报你的事情属实的话，那么我就应该支持他，支持所有举报你的人，把你的案件调查得一清二楚。怎么样？我的态度够明朗的吧？

刘鑫笑着说：曹组长不要生气，我不过是提醒你注意何雄为什么要推荐你父亲？我家那笔巨额现金肯定与何雄有直接关系。曹组长也许不信，不过事实终归是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只希望调查组帮我把问题查清楚。

曹刚笑笑说：好吧刘市长，你的话我听明白了，咱们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我们随时要找你，你也可以随时找我们。好，你去忙你的吧，省委没有让你停职自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你不要有思想负担，把你分管的工作继续做好。

吴敏便和刘鑫一起出去了。

兰欣对曹刚说：看来刘鑫气焰很嚣张，根本没有主动伏法认罪的意思。他好象怀疑何书记和你父亲在合伙陷害他，你听出来没有？他就是这个意思。

曹刚说：他说的也许有道理，我父亲确实是个要害人物，我们不能轻视他刚才的话。

兰欣回答说：是的，他这个人不乱讲话，要说就肯定有他的道理，你爸和何雄关系比较密切，一旦他们俩真的与刘鑫的案件有牵连，那你就得回避，这是他刚才的弦外之音。

曹刚说：我当然听得出来，河川市现在都在谣传何雄书记蓄意栽脏陷害他。假如这个谣传成为事实，那么我父亲肯定脱不了干系。但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何雄不可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陷害他。

兰欣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何雄和刘鑫确实是积怨太深，已经到水火不相融的地步，官场险恶呀!栽脏陷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我们不能让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深人细致地进行调查就会查出真相来。我出去找苏茂盛这个举报者了解一下情况也许能够找到线索。说着起身离开了曹刚办公室。曹刚留在自己办公室没有走，他在等着柳林的到来，心里还为刘鑫刚才咄咄逼人的话生气。他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刚坐回到办公桌前就听到了柳林的声音。

柳林在妻子刘茹催促下和曹刚通了电话，还没过一个小时他就赶到了市宾馆，在三楼的楼口被吴敏挡架。

吴敏说：先生，请问你找哪位？

柳林说：我找曹刚，是他约我的。

曹刚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说：吴敏，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约来的大作家柳林。

噢!你就是柳大作家，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对不起！我怠慢你了，请原谅。吴敏说着把手伸向柳林。

柳林赶快和她握了握手说，认识你很高兴。

吴敏说，我也一样荣幸。

曹刚说：吴敏，你说眼熟，莫非你见过柳林？

吴敏说：没有，我是在他的小说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昨晚还在电视上见过他的光辉形象。哎，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对啦曹刚，我给你约了公安局唐清局长，上午要是没时间就让他下午来吧。

曹刚说：既然约了就不要更改，我和柳林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老朋友见面无非就是叙叙旧。

曹刚说罢就把柳林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老朋友见面无话不谈。

柳林的妻子刘茹之所以敢直接打电话给曹刚，就是因为曹刚和柳林的关系特殊，属于那种心贴心的好朋友。

柳林一进曹刚的办公室就埋怨地说：提拔了也不请我喝酒祝贺一下？

曹刚不自然地笑笑说：算不上提拔，还是一个厅级干部。

不会吧？调查组是代表省委来的，至少也得给你一个副省级的头衔才对吧？

你想哪儿去了，不过是代表省委来调查刘市长的问题，这跟级别没有关系。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被重用了，总该庆贺一下吧？

行，咱俩可好长时间没有在一块聚聚了。这样，今天中午何书记招待调查组。晚上吧，晚上我在宾馆餐厅招待你怎么样？

不，我要请你去我家，家里的气氛浓，再说你好长时间没有到我家了，怎么样？

还是我在宾馆招待你吧。

你在避嫌？

谁让你是刘市长的女婿呢!我不想回避也得回避。曹刚看着柳林笑。

刘市长他真的有问题吗？柳林悄声问。

曹刚笑着说：我的老朋友，他有没有问题你还要问我，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柳林摇摇头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刚我在问你，你手上有没有他腐败的证据？

曹刚说：我们调查组今天才到，还没有人手进行调查，现在一切还是个未知数。你毕竟是刘市长的女婿，有些事你不会不清楚吧？比如刘市长和腾达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总裁张青是什么关系，你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听说你妹妹柳燕在那里当会计，她一定了解一些情况，所以我才问你。曹刚漫不经心地说着，就象往常拉家常一样随便。

柳林没有想到曹刚突然会主动问这件事，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迟疑一下才回答说：曹刚，咱俩是好朋友，你信得过才这么问。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书呆子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想写自己的书，从来不过问官场之事，包括我岳父在内。

那你对刘市长家被小偷翻出来的那四百万现金怎么看？

岳父说他是被人栽脏陷害的。

这是他说，你自己怎么看？

我认为是陷害，曹刚你想想看，小偷只作案不贪脏，只报案不作证，而是逃之夭夭，那可是四百万呀!难道这个小偷不食人间烟火？

你是说小偷带走这四百万现金才合理，否则就有文章？

是啊!否则就不是什么小偷，玄机就在这儿？

你分析得不无道理，可是你应该想到，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小偷干的，或者说小偷背后有个操纵者，其目的就是要把刘市长腐败问题大自于天下，小偷当然就不是为钱去的了。

这个操纵者有可能雇佣小偷把钱送进刘家，达到致刘市长于死地的目的。

那么这个操纵者能拿出超过这四百万的巨额资金吗？

你是说小偷要拿到超过四百万佣金才算合理？

当然，要么怎么叫小偷呢？

照你这么说来，刘市长就是铁定的大贪？

这么说有些为时过早，需要调查落实。

曹刚，河川市的人事很复杂，刘市长威信很高，威胁着个别人的地位问题，所以栽脏陷害也是官场中惯用的伎俩。

你说明白一点吧，你怀疑谁在陷害刘市长？

这可不能乱说，尽管咱俩无话不谈。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我来挑明吧，你是不是也在怀疑何书记？

这不是我怀疑，而是满城风雨了。我想这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假如这是真的，你父亲也就陷入其中，所以我担心你首先就无法摆脱来自他的干扰，俗话说得好，麻绳草绳能割断，肉绳割不断。

你们女婿外父的话如出一辙，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受党培养这么多年，排除来自父亲干扰的自信心很强，摆脱肉绳羁绊的信心更不用说，否则我现在就应该考虑回避这个案件了。

呵!这么说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唉!我突然有个想法，或许将来你会成为我未来一部小说中的主人公，就看你扮演什么角色了？

是嘛？那我这个主人公肯定是个正面形象。

我就拭目以待。

一言为定。

唉！把你的长篇小说《官道》给我带来了吗？

我本来想在这次研讨会上亲手送给你，可怎么也与你联系不上，去家里也没找着一个人。这不，字都签好了。柳林说着把《官道》递到曹刚的手中。

曹刚接过书翻了翻说：我一定认真地再拜读一遍。

这么说你已经读过这本小说了？

你不送我，我就只好先从书店买了一本，看完后让同事借走就再也追不回来了，所以才向你耍，不要忘记我除了喜欢读文学作品之外还有藏书的嗜好呢，特别是你亲自签名的书。

请你多多雅正，多提些宝贵意见。

又酸上了？我只是喜欢你的作品，哪敢妄加评价。不过，你在《官道》中把那个女主人公写活了，有个章节我特别喜欢，等重新读完后再找你谈。

这时有人敲门，得到回答后吴敏走进来说：对不起，我打搅一下。曹组长，唐局长来了，什么时间见他？

柳林马上站起身说：曹刚，我看你很忙，就不多打搅了，等你有空咱们仔细聊吧。

本来想和你多聊一会，这初来乍到工作还没有铺开。这样吧，晚上你过来，咱哥俩一块儿喝几杯。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客气了。柳林就往外走。

曹刚送柳林出去时正好与唐清相遇，他和柳林握握手就返了回来。对唐清说：表舅，你坐吧。

唐清坐下说：小刚，没有想到你又被省委重用了，你妈可真有福气呀，生了你这么个争气的儿子，表舅脸上也很光彩呀!

曹刚说：表舅，谈谈工作吧，你把刘市长家被盗后的照片和录像带来了吗？

带来了，你看这些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这是录像带，比照片更加清晰和直观。

曹刚拿过照片仔细端详，照片上有一堆是人民币，另外一堆是美元，都是整捆整捆的票子，看了让人触目惊心。还有几张是被撬开的立柜和书柜，里面仿佛是藏钱的地方。唐清指着照片给曹刚做着说明。曹刚仔细看过之后说：表舅，你认为这些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唐清说：小刚，恕我直言，根据我这么多年破案的经验看，这些钱应该不是从刘市长家翻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撬了他家放进去的，刘市长是被人陷害的。

曹刚吃惊地望着唐清说：表舅，你有什么根据？

唐清说：根据当然有，首先从现场分析，我认为钱不是原来就有的，因为立柜和书柜里没有发现有放过钱的痕迹，显然是别人放进去的。再说这可是四百多万块钱，既然是小偷，为什么不把它带走？没有一个小偷见了这么多钱不动心的。这就充分说明小偷是被人雇佣的，目的不是钱，而是蓄意栽脏陷害，要把刘市长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曹刚说：表舅，我想还是不要过早地下结论，有许多人在举报刘市长，这大概不是空穴来风吧!对啦表舅，小偷真的逃离本市了？有没有一点线索？

唐清说：我们对河川市所有有前科的小偷进行了一次拉网式的排查，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不过有两个号称神偷的人不见了，一个叫郝冬，另一个叫汪玉。

曹刚眼睛一亮说：是不是他俩合伙子的，然后逃之夭夭。

唐清说：不可能，这两个人是死对头，郝冬两年前出狱再也没有作案，而且也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倒是怀疑这个汪玉，刘市长家出事后他就失踪了。

能不能抓到他？

我们正在竭尽全力。

那好，表舅，这个小偷对刘市长的案件至关重要，能够抓到他就会马上突破这个案子。这事你要费些心思，侦破不了这起盗窃案你这公安局局长脸上不好看，对我们调查刘市长的案件也形成障碍。拜托了表舅，要抓紧时间抓捕小偷。

放心吧小刚，不看僧面看佛面，表舅有今天靠得是你妈，为了你我也要拼老命抓到这个汪玉，为你调查刘市长的案件打开一个突破口。

那就谢谢表舅！

哎，刚才柳林找你什么事？

噢!他呀，是我约他来的，向他要了本书。

刚出版的那本《官道》吧？柳林这人头脑不简单，小刚你和他来往要多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