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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天李幸福和慧琴都没在家,家中只有素梅和瑶瑶。临近中午素梅就把午饭给瑶瑶做好了,她在餐厅摆好碗筷,为瑶瑶盛好饭,之后叫瑶瑶过来吃饭。

“这是做的什么饭,怎么这么难吃?!”瑶瑶夹了一口饭,其放进嘴里刚嚼了几下就吐在了餐桌上,继而生气的埋怨道。

“瑶瑶,我今天做的和往常一样,怎么会难吃呢?”素梅诧异的问瑶瑶。

“就是难吃,我出去吃!”瑶瑶说完便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去衣帽间换了件衣服拿上了包就走了。

当瑶瑶用不和谐的态度对素梅说话时素梅并没有生气。她知道瑶瑶看不起她,她也知道瑶瑶一直在劝说父母让她们找一个城里的保姆。为了把素梅弄走瑶瑶时常故意对素梅挑三拣四,只是由于李幸福和慧琴在家时瑶瑶要顾及他们的面子不便对素梅抓狂发作,而今天家里就剩她俩了,于是瑶瑶便把一直压在心底的火气一股脑的对着素梅发泄了出来。

素梅压根儿就没有把瑶瑶对她的恶劣态度记恨在心。面对瑶瑶对自己的无理发泄素梅不由想到的却是志诚。志诚在山里长大,出生时竟吃浆糊了,而童年时则又竟吃玉米面粗粮了,毕竟那时家里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两次白面。做为母亲,素梅至今仍清晰记得志诚狼吞虎咽白面馒头时的情形。素梅想到这些,再看看眼前的瑶瑶公主般的生活,她边收拾碗筷边苦笑着摇了摇头。

素梅知道李幸福为了让瑶瑶生活的好一点儿他特意在师范学院的附近为瑶瑶租了公寓,所以待瑶瑶返校也就离开了家,到时候她也就能够避免与瑶瑶的直接冲突了。尽管素梅觉得这样想太过自私,但从客观上讲瑶瑶离开家的确能让素梅在李幸福家干的舒心。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李幸福在外面的应酬也越来越多,在外地出差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而这段时间瑶瑶为了准备期末考试也一直没有回家。因此家中大多数时间只有慧琴和素梅两个人。这天晚上慧琴吃过晚饭便回了卧室。她回到卧室后却突然想儿子了,于是便从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拿出了志远的照片仔细端起来。

志远这孩子也是,自出国后就很少和家里联系,即便和家里联系也是让李幸福和慧琴给他汇钱。他偶尔会给瑶瑶打个电话,然后让瑶瑶给李幸福和慧琴带话说他在国外很好。志远之所以让瑶瑶给李幸福和慧琴捎话而不直接和他们对话,是因为他厌烦他们对他的絮叨。儿大不由娘,可不管怎么说此时慧琴还是想他了。

不知道是素梅做的饭菜有问题还是慧琴的身体本身就要生病,这时慧琴突然感到肚子一阵阵的痛,本来她以为过一会儿就会好,可没想到会越来越疼。

“素梅姐,你睡了吗?”慧琴捂着肚子强忍着疼痛敲响了素梅房间的门。

“慧琴妹子,你这是怎么了?”素梅听到敲门声后立马起床披衣去开门,她见慧琴难受的样子时焦急的问。

“我的肚子疼!”慧琴说这句话时已经疼的大汗淋漓了。

“来,我先扶你回房间,咱打120去医院!”素梅把慧琴扶回了房间,紧接着就拨通了120急救电话。没过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医生为慧琴做了初步检查,确诊是急性肠炎,需马上住院。

医生和素梅用担架合力把慧琴抬上了救护车,之后素梅又赶紧返回慧琴的房间准备给慧琴拿几件换洗衣服,可就在素梅往包里塞衣服时却突然看到了慧琴没来得及放回抽屉的照片。

当素梅看到那张照片时心里不由的一怔,照片里的人和志诚长的太像了。之前李幸福和慧琴对素梅说过他们有个儿子在国外读书已经好几年没回国了。素梅看着眼前的照片竟发起了感慨,照片里的人和志诚长得也太像了,像的说他俩是双胞胎都不为过。因此她不由的想起了被别人抱养的志远,可她又转念一想事情绝不会这么巧。

“大姐,你把病人的换洗衣服拾掇好了没有?”救护车里的医生打开车窗对素梅焦急的喊道。

“来了,来了!”素梅听到医生对她的催促后立马回过了神儿,她赶紧放下照片然后拿着装有换洗衣服的行李包小跑着来到了救护车跟前,然后快速登上了救护车陪慧琴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素梅在医生的指导下为慧琴办理了住院手续,待慧琴进入病房输上液素梅这才分别给李幸福和瑶瑶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慧琴生病住院的事儿,李幸福和瑶瑶接到电话后立马赶了过来。李幸福赶到医院后首先向大夫问询了慧琴的病情,然后他对自己因忙应酬而忽略家庭的做法向慧琴表达了歉意。这时瑶瑶也赶到了医院,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她走进慧琴的病房后并没有问候母亲而是直接质问素梅:“你在这干什么,我妈都是因为你才住的院,你是不是在我妈吃的饭里面下了毒?”

当素梅刚要向瑶瑶解释事情的经过时躺在病床上的慧琴却说话了:“瑶瑶,你怎么能和素梅阿姨这样说话,要不是你素梅阿姨帮忙我根本就不会得到这么及时的治疗,瑶瑶,你赶紧给素梅阿姨道歉!”

遗憾的是瑶瑶到底没有给素梅道歉。

“素梅姐,你别在意,都怪我们把瑶瑶宠坏了。”慧琴解释着。

“慧琴妹子,你和李总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在意瑶瑶说的那些话呢,你现在生病了,别想这么多,好好养病,等你的肠胃好些了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素梅对慧琴说。

志诚在邮电大学上学从不乱花一分钱,他为了给家里省钱在食堂吃最便宜的菜,他也从来不买新衣服,穿的还是上高中时的校服。志诚考上大学后做的唯一一件奢侈的事情就是从市图书馆办了一张读书卡。

今天是星期天,志诚去市图书馆看书。为把读书时间做到最大化志诚早晨从学校出来时就顺带着从校门口的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面包,他以此当午饭。换句话讲也就是志诚今天一整天都会泡在图书馆里。

志诚带着矿泉水和面包坐上了开往市图书馆的公交车,在公交车上他透过车窗静静的欣赏着城市的风景。这是志诚来城市上大学后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感受着城市的繁华。车窗外路两旁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厦,道路上一辆辆疾驶而过的汽车,豪华阔气的橱窗,穿着时尚的人群,这一切都让志诚感到无比的新鲜和兴奋。可在这种新鲜和兴奋中他又突然想到了家,想到了没有见过世面的爷爷奶奶,想到了父母在城市的钢筋丛林里面劳碌的身影。志诚在感叹着城市繁华的同时又感叹着家乡的落后。他的思绪就这样在繁华与落后之间复杂的交织着。

公交车里的报站器提示市图书馆站到了,志诚下车后即向图书馆的大门走去。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发现路旁的辅道上围着一群人,好奇心作怪志诚转而又朝人群走了过去。他透过人群闪出的缝隙发现大家正把一辆外形怪异的小汽车围在了中间,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司机,这位漂亮的女司机正是瑶瑶。瑶瑶车的前方有一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自行车旁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正坐在地上哭嚎。

“唉呀,大家给我评评理,她撞了我愣说没撞,说是我不小心跌倒的,你们说她还有没有良心?”坐在地上的大妈向围观的人群哭诉。

“也是,你看你都把大妈撞了,怎么还不下车扶一下?”

“我看这个开车的女人不像个好人!”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坐在地上哭嚎的大妈。

志诚见状立马拨开人群走到了轿车跟前,他先敲了一下车窗玻璃示意瑶瑶下车,可瑶瑶却没下车,只是将车窗玻璃降下了一截。

“你好,你把大妈撞了,怎么不下车扶一下?”志诚见瑶瑶将车窗降下来一截后透过车窗降下的这截缝隙大声的对她说道。

“铮铮,怎么是你,你回国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这时瑶瑶惊讶的说。

“谁是铮铮,你赶快把这位大妈扶起来!”志诚对瑶瑶严肃的说道。

“你这么好心你去扶啊!”瑶瑶说这话时把志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她见志诚穿的衣服很旧,脚上穿的鞋也很旧,别的不说,凭志诚这些行头就足可说明眼前这个跟她说话的人不是铮铮,他只是和铮铮长得像。

志诚没想到瑶瑶竟如此蛮横无理。

“你怎么说话呢,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咋地?”志诚质问瑶瑶。

这时瑶瑶又将车窗玻璃升了上去,不再搭理志诚。

“喂,你听到了没有,快下车!”志诚见瑶瑶将车窗玻璃又升了上去,于是又隔着车窗玻璃对车内的瑶瑶大声喊道。

可无论志诚怎样大声喊瑶瑶瑶瑶就是不为志诚对她的喊声所动。就在志诚继续向瑶瑶大声喊话时只听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随后一辆警车停在了围观人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