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广电局两个扛摄像机的年轻人了,那个三十几岁的小伙子冯小军还罢了,但那个从外地平川去年才分过来的女大学生冉丽丽,可就有些吃不消了。尽管我让我手下的小王秘书,不断地去帮助照顾她,她还是流下了几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泪珠儿。
经过大约五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在当天下午十八点多,终于来到了秦岭南坡大山深处的红水河镇青泥河村刘家湾社,这里正是唐朝大诗人李白在他的《蜀道难》中写的“青泥河盘盘”的所在地。在青泥河村小学院内,有雌、雄两棵高大古老的银杏树,相传就是李白当年经过此地时亲手所栽植,现在正是枝繁叶茂之时。这也就是我们乐土县境最北端与甘肃省康县接壤之地。青泥河原来也是一个独立的行政乡,在前些年机构改革“撤区并乡建镇”当中,被合并到宝成铁路沿线的红水河镇的。青泥河是一条清清的小河流,而经过红水河镇旁边的另一条河,其流水常年却都是红艳艳的(这里盛产铁矿,沿河有许多小矿山,对水质污染非常严重)。所以两条河流在交汇之后,就形成了一种奇观,有那么一两公里长的河道上,一边是清水,一边是红水,正可谓“泾渭分明”。并且经常会看到有成群的鱼儿,从红水里跑出来,在清水中游荡,一发现风吹草动,就立即钻进红水里躲了起来。刘家湾社的52户村民,基本上是居住在一个大山弯里的,地震使整个村子地势下滑了数百米,房屋全部被破坏。好在那天全村子的男女老少,大都在山弯的另一面一户人家那里赶酒席。这家人本也在村子里住,前几年这家里的后生外出打工发了财,就另选了一个清净宽敞的地方修了新房,并且还从外地自己恋爱了一个女子带回家里来,发生地震这天正是他们在接新媳妇哩,村子里只有两位走不动的老人,在地震中遇难了,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啊!事后,大家都说这家新娶的媳妇,肯定是观世音转世(后来我见过此女,还真的长得有点福相呢),所以才救了全社180多条人的性命啊!
现在几十户人家,都被撤离到两公里外一个平坦的河谷地带,住的是他们临时搭建的简易安棚。红水河镇的苟成名书记、杨兴盛镇长等包村干部,在接到通知后都提前全部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听从成书记的指示。等在这里临时安排好群众的基本生活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红水河镇领导让该村村委会安排人在这里临时搭起锅灶,露天做了一顿最简单的饭菜——浆水拌汤。当然他们提前还杀了几只土鸡,准备给成书记吃。因为大家走了那么多的路,确实都有些饿了,吃得很香。成书记可能也许是第一次吃这种“下里巴人”的饭食吧,反正看不出他究竟爱吃还是不爱吃,因为他吃得很慢,鸡块也只吃了一小块,我们其他人都吃完了两碗,他才吃了一碗,而且我说再给他舀一碗的时候,他摆着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我吃饱了,不要了,你们大家都多吃点吧。”
等我们把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停当后,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红水河镇的苟书记和杨镇长,本想让成书记去他们镇上休息一夜,明天一大早再返回县城里去,该镇离村上也就是四五公里的路程,可以坐镇上的帆布棚吉普车过去。由于我们大家都很疲乏,所以也有这种留下来的想法,但成书记却坚持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无论如何也得在今天晚上赶回县城去。
于是,我们这一队人马,又拿起镇上提前准备好的手电和干竹枝扎成的火把等照明工具,跋山涉水地赶起路来。等我们历尽千辛万苦,返回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许多人的脚上都打出了血泡来。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和前面我陪过的其他几位书记们相比较,尽管这个成书记是“空降兵”的身份,人也比较年轻,但工作起来作风还蛮扎实的,真是一个很不简单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