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本该是满月高悬、银辉洒落的良辰,然而厚重的云层却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月亮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那月光,只能艰难地从云层的缝隙中挤出来,像是微弱的丝线,洒落在树冠上。再透过层层密密的叶子,落到地面时,已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甚至比不过一支摇曳的烛光。
正值盛夏深夜,地处中原的天河市,闷热难耐,空气仿佛都被高温凝固,叫人喘不过气来。天河市作为中原州的首府,人口超过千万,是一座底蕴深厚、拥有两千年历史的古老城市。而中原州,在炎黄共和国的21个州中,不仅地域最为广阔,更是占据着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从名字便可知,它位于国家的中部平原,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广袤的大地上。
在天河市的南郊,有一片静谧而神秘的区域,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环绕。其间,坐落着一座座造型别致、散发着雅致气息的别墅。这里,是炎黄五个大军区中规模最大的海军所属特别驻地,同时也是海军司令部的大院。居住在此的,无一不是大区的高级长官。别墅区被严密地包裹在海军大院之中,那被林子掩映的高墙上,以及那座气势恢宏、华美异常的大门外,时刻都有警惕的卫兵站岗执勤,他们目光如炬,守护着这片区域的安全。
别墅区有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门,门外同样有卫兵把守,只是平日里鲜有人从此经过。偶尔出入这里的,大多是图方便的年轻男女,或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这片别墅区作为大院的一部分,出了这个小门,便到了海军大院的后面,没走几步,便是大院的后门。门外并非繁华的街市,也没有宽阔的道路,而是一片更加幽静的林子,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林子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潺潺流淌,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青溪河。河水在林间缓缓穿行,泛起微微的涟漪,为这片林子增添了一份宁静与祥和。这里,既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乐园,也是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绝佳场所。每当夜幕降临,在林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便会陆续回家,而那些沉浸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却依旧成双成对地在林中与河边相依相偎,享受着这静谧而浪漫的时光,久久不愿离去。
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林子里还依偎着一对年轻的身影。男孩名叫焱炎,今年17岁,他的父亲焱冷炎,不仅担任着参谋长的重要职务,还兼任着海军参谋长。在炎黄这个海洋大国,海军无疑是三军之中最为强大、最具影响力的力量。依偎在焱炎怀里的,是大院花匠林子睿的女儿林楚楚,她也是焱炎的同学。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此刻正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中。
“走吧,楚楚,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焱炎温柔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舍。
“我想再陪你待一会儿,你明天就要走了。我真的舍不得你。”林楚楚紧紧地抱住焱炎,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还是回去吧,太晚了,叔叔阿姨会担心的。而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飞行员学校也有寒暑假,放假我就会回来的。”焱炎耐心地劝慰着林楚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焱炎果断地拉起林楚楚的手,从河边站起身来,沿着林间蜿蜒的小路,朝着大院的后门走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在林子的灌木丛里,蹲着几个黑影,他们头上戴着黑头套,只露出一双双阴森的眼睛和贪婪的嘴巴。当焱炎和林楚楚毫无防备地走过灌木丛时,四个黑影如饿狼般扑了出来。焱炎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将林楚楚拉到身后,试图保护她。然而,还没等他做出更多的反抗,就被一棍子重重地打在头上,瞬间眼前一黑,晕死在地上。两个男子迅速抓住林楚楚的两条胳膊,林楚楚惊恐地刚发出一声“啊”,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再也叫不出声来。
林楚楚拼命地挣扎、反抗,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双脚用力地踢打着。然而,她的反抗不仅没有让这几个年轻人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酒后失控的神经。他们不顾林楚楚的反抗和惨烈的呼叫声,粗暴地将她按倒在地上。林楚楚的力气渐渐耗尽,她的反抗变得越来越微弱,而那几个男子却愈发肆无忌惮。
单薄的衣衫在挣扎中早已变成了碎片,一个纯洁美丽的胴体,无助地躺在林子的空地上。林楚楚的嘴里被堵着一块肮脏的手绢,四肢被残暴地分开,几个强壮的男人,像野兽一般在她的身上肆意蹂躏。林楚楚美丽的大眼睛紧紧地闭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眼角流淌下来。她的耳边,隐隐听见除了男子淫秽的喘息声,还有人在低声交谈。
“老大,要不要把那男的处理了?”一个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妈的,你不长眼啊,这时候扫老子的兴?去,你再去补几下,别弄死了,让他醒不过来就行。”另一个声音充满了凶狠和残暴。
这时,林楚楚听到了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
“乔哥,手下留情。他是我同学。”这个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你他妈,还有这好心?把同学的女朋友都轮了?”接着是一阵令人作呕的淫笑。
林楚楚在绝望和痛苦中,被糟蹋得昏死过去。她的手脚在昏死前早已被放开,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她抓过身边破烂的衬衣,用牙齿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衬衣上勉勉强强写下一个“火”字,随后便彻底昏死过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个被称为乔哥的男子,走到焱炎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又警惕地朝四下看了看。在暗淡的月光下,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乔哥伸手在附近的泥土里胡乱摸着,忽然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像是一块砖,又像是一块石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泥土里刨出那块东西,抓在手上,弯下腰,朝着焱炎的头上没头没脑地砸了几下,随后丢下那块东西,又跑回去继续那罪恶的勾当。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连一丝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一个圆碟状的物体,如流星般从半空中急速冲下来,刚好出现在林子的上空。
几个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出什么事了?”“那是什么东西?”“快跑吧?”“她,怎么办?”“还管得了这么多?你把她弄醒,不怕她认出来?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死罪?赶紧跑吧。”
一阵“噼噼啪啪”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几个男子慌不择路地朝着林子外跑去。
白光消失了,圆碟状的物体也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紧接着,天空中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瞬间将整个林子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黑夜和大雨,无情地淹没了这一切罪恶。
当焱炎缓缓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不用多想,这里一定是医院。可是,曾经发生了什么?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模糊的印象,是在林子里,他和林楚楚遭到了袭击,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了记忆。
“儿子,你醒了?你可吓死妈妈了。”焱炎转过头,看见母亲墨梅正弯腰站在床头,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
焱炎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疼痛,他不由得捂住头,“哎吆”了一声。
“别动。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卧床观察。”墨梅连忙按住焱炎,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有吗?”焱炎摸了摸头,却没有摸到纱布。他清楚地记得,在第二次昏迷之前,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了几下,头上还流了血,可现在却一点伤口都没有。
“妈妈,我头没有破吗?”焱炎疑惑地问道。
“没有。医生也很奇怪,你浑身无伤,为什么会深度昏迷?”墨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妈妈,楚楚怎么样?”焱炎突然想起了林楚楚,心中涌起一阵担忧。
“楚楚……”墨梅明显一愣,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昨天和楚楚在一起吗?”
“她也受伤了吗?我要去看她。”焱炎说着,又想要起身,却被浑身的疼痛拉了回去。
“你别乱动。等自己好一点再说。楚楚不在医院,警察只送了你一个人进医院,也没有提到关于楚楚的任何消息啊。”墨梅连忙阻止焱炎,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到底怎么回事?焱炎你一直和楚楚在一起吗?你们在干什么?你怎么会昏迷在望天台上?”墨梅的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焱炎没有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去找林楚楚。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母亲死死地按住。
“不行,我要去找楚楚。”焱炎焦急地说道。
“不行,你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可这样深度昏迷的原因,医生还需要时间来观察。你现在不能下床。”墨梅坚决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
天河南安区清溪河河东警署内,气氛凝重而压抑。警署署长刘流火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站在他身前的,是警长谭书宇、警员舒雅,以及法医季息符。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似乎都在为一件棘手的案子而发愁。
“都说说吧。”刘流火看了看这几个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第一个开口的是法医季息符。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死者全身赤裸,身上有多处淤伤和擦伤,乳房有明显的咬伤痕迹,下体撕裂严重,伴有大出血。根据我的判断,死者生前遭到了多人的严重性侵。更令人发指的是,还有器械插入的严重伤痕。具体的致死原因,应该是被多人性侵后下体严重撕裂,导致大量出血,又在大雨中浸泡了过长时间,得不到及时的救护,最终意外死亡,并非直接被害致死。”
“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昨天半夜的雨实在是太大了,把现场的痕迹全冲没了。我们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除了这具女尸,还有几件被撕烂的衣服,从衣服的款式和大小来看,显然是姑娘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气味也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警犬什么都闻不到。”谭书宇的语气中充满了沮丧和无奈。
“也不能说,一点线索都没有。”漂亮的女警舒雅的话,让刘流火的眼睛一亮,来了几分精神。
刘流火在这个署长的位置上已经差不多干了15年,一直以来也算顺风顺水。他所在的这个警署,因为紧靠着海军大院,治安情况向来良好。毕竟,谁会愿意在有士兵昼夜巡逻的地方惹是生非呢?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添堵吗?
刘流火今年已经45岁了,对于晋升也没有了太多的想法,只想着平平安安地坐在这个位置上,混到退休,然后回家养老、抱孙子。谁知,居然出了这么大一桩案子——“轮奸致死”,估计今天的新闻媒体就要炸开锅了。幸好,案子发现得还算早,事发地又在大院附近,已经被大院卫队及时封锁,不然现在那些嗅觉灵敏的记者就该闻风而至了。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新闻还是不可能不被传出去,用不了多久,局长就会打来电话问责。刘流火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案子到现在居然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连手下最得力的警长谭书宇,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现在一听舒雅这么说,刘流火立刻坐直了身子,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舒雅今年21岁,是警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据说还有着不一般的背景。她长得水灵灵的,白色的鸭舌帽把她那盘起的长发和半张脸都给遮住了,但从露出的部分仍能感觉到她的漂亮,那是一种惊人的漂亮,透着一股无所不知和天下无敌的自信。身上黑白相间的休闲服,把她衬托得既神秘又纯洁。
“我在受害人撕烂的衬衣上发现一个字。”舒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什么?你在衬衣上发现一个字?什么字?”谭书宇、季息符和刘流火三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丝破案的希望。
“一个血写的‘火’字。”舒雅一字一顿地说道。
“血写的‘火’字?”谭书宇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么重大的线索,反而被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找到了。
季息符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尸体的右手食指有咬伤,原来是死者自己咬的。她咬伤食指,留下了这个重要线索。可这个‘火’字代表什么呢?”
“无论代表什么,死者留下这个字,就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你们就去查这个‘火’代表了什么?”刘流火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对了,死者身份查明了吗?”刘流火又问道。
“查明了,当时我们接到大院卫队报警,赶过去的时候,大院的保卫科已经到了。他们认出了死者是住在大院家属区的林楚楚,一个17岁的学生,父亲是大院花匠林子睿。”谭书宇回答道。
刘流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这个案子少不了要和海军大院扯上关系,而他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大院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