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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谜歌谣宰衡朝政

平晏站起身子,屏气凝神,朗声念道:“江南可采莲,莲叶可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太皇太后听了,笑着说:“鱼莲东西南北,江南可真是鱼米之乡啊!竟有这样好的景致,可惜哀家老了,不然,哀家还真想去看看这鱼莲的美景呢。”没等平晏等人回话,太皇太后又问道:“还有吗?”

平晏有了太皇太后的夸奖,又一礼说:“还有一首,不过这首可是……”太皇太后急于想听问可是什么?平晏笑禀:“写男女之情的。不知太皇太后乐不乐意听?”

“哦,听听听,说来听听。”太皇太后听说是男女之情兴致大增。平晏见太皇太后饶有兴致,便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的说:“上邪!我欲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太皇太后闻听大加夸赞:“真是一个痴情女子啊。”

平晏见太皇太后高兴,连忙接着说道:“太平盛世,男欢女爱,忠贞不贰,真是我大汉的洪福啊!”他这句“大汉洪福。”的赞美话,拍得太皇太后心里美滋滋的。主动端起面前的杯子说,“哀家有言在先,说得不好要罚酒。这么好的乡间俚曲,让哀家都动情,我只好自罚了。”说完一口倒进嘴里。

王舜见太皇太后如此高兴,借机拿出吏民的上书,请加赏安汉公。太皇太后接过来看了看,计有四十八万七千人签名奏请加封安汉公为“宰衡”。太皇太后不明何意,问道:“何为‘宰衡’?”

平晏应声答道:“宰衡乃是伊尹称号阿衡、周公称号太宰合二为一,是为宰衡,权在朝廷金殿,位在诸王之上。”王舜趁机接腔助力:“姑母行此厚赏,安汉公必会全身心地辅佐皇上。”

殊不知,这全是王莽一手设计好的圈套,太皇太后还把他当成了辅佐皇上的大忠臣,一步一步,大睁双眼往里跳。不但当即准奏了王舜、平晏的请求,并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封王莽为“宰衡”,出入宫廷,可带甲而行,早朝会议,并立皇上左侧,代批奏章。

王莽得封宰衡,心中大喜,转思文人墨客,有如此大的能量。于是,决意扩立经学,任刘歆为京兆尹,主持设立明堂,辟雍灵台,并筑学舍万间,招罗天下俊秀齐集京师。增设古文经学博士,笼络士人,明经讲学,附会符命谶记,一时天下太平,万民景仰。殊不知王莽的祸心在一天天地膨涨。

有一天,王莽进见太皇太后时,突然提起王宇之事。他说:“皇上对我未能让其母卫氏入宫有怨恨之心,都是因为哀帝祖母傅氏、母亲丁姬的故事所引发。当年成帝无子,征定陶王沩太子,诏傅太后与太子母丁姬自居定陶,诏曰:太子承正统,当供养陛下,不得复顾私亲。成帝驾崩,哀帝继大位,母以子为贵,傅、丁两宫得封殊荣,不伦不类。今二人虽死,封爵被夺,但葬礼与祖制不合,应掘其坟墓收回玺绶徒葬定陶,以绝卫氏之所望,不知姑妈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听了,于心不忍的说:“侄儿言之有理,只是这掘墓挖坟恐怕惊了先皇,何况古人有言人死不记仇,这样做法,是否过分了一些?”

王莽仍坚持自己的意见说:“姑妈,不掘二坟,卫氏必存祸心,朝廷不安啊!”太皇太后被他缠得烦烦的,一脸无奈的说:“那,你是宰衡,你说怎么办,就去怎么办吧。反正我的话你是听不进去的。”

王莽这才起身告辞,回到府中,召王舜、鄄丰前来商议挖掘傅氏、丁姬坟墓之事,拟派鄄丰前往。鄄丰暗想,此事乃千人骂,万人唾的事,如何做得?又不好违了王莽之命,只得推说身体不适,请求离职养病三月,另派他人办理吧。王莽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勉强,只得另派王邑带兵三千围挖两坟。掘墓后暴尸荒野,让数万只燕子衔泥填坟,闹得满城民众议论纷纷。太皇太后私下叹道:“莽儿做事太绝,恐怕天神不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