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数十人快步冲进去,将倚在桌边的枪支尽情收去。有两个日本兵刚想站起来,通红的眼睛还没看清是谁,雪亮的匕首已经插入了胸膛,一声没吭就给放到在地,吓得其他日本兵都目瞪口呆,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被酒精烧红的眼睛,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只能乖乖地举起手。
外面的人在源源不断地进入,有条不紊地控制住院落,家丁们的十几条枪,很快被缴下来,他们胆战心惊地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做声。
张振发和他的女儿张文英正在屋里说话,却见有人稀里呼隆地闯进来,张文英还以为是家丁们不懂礼貌,冒然闯入呢,她杏眼圆睁,大声呵斥着,却不知进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在意,反而把手中的枪对准了她的胸膛。
当这个花容月貌的小姐看清眼前的人,才发觉是自己错了。眼前的人都用一块黑布蒙面,脑袋上或裹着头巾,或戴着毡帽,只露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们是土匪,是来抢劫的土匪啊!不过,她很快便镇静下来,声色俱厉地喊道:“你们知道我的谁吗?今天,你们要敢动我家一根毫毛,改天一定要你们好看,不灭了你们都不算完!”
“是吗?别他妈扯那么远,今天你怎么过去,还不知道呢?你想不想知道啊?”他回头瞅瞅身边的弟兄们,恶狠狠地说:“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知道东北胡子的厉害!”
立刻,有两个弟兄上前揪住她,就按倒在大炕上。
“你要干什么啊,你们这帮畜生啊!”她大声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张振发在一边堆成了一滩泥,已经不能自己了,他哀嚎着,像是一只老狗在发出苍老的吠叫。
那女人像是被剥去的香蕉皮一样,露出里面雪白的肉。她在炕上抖动着,颤抖着,嘴里想骂也骂不出来了,几个男人轮番上前施威,发泄着男人的兽性,很快,张文英被折腾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她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夹铺盖卷一样夹在腋下,走出大门,扔在马背上,一声唿哨,一群人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振发举步维艰,踉踉跄跄地来到了院子里。十几名日本兵不见了,只有两具尸体还在院子里。家丁们还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头,深深地埋在裤裆里。
没想到,他们连日本兵都敢劫,这群土匪真的是胆大包天了,这不是在跟日本人挑战叫号吗?还有,他们轮奸了自己的女儿,该怎么去跟那个日本人交代呢。张文英的那个日本同学叫羽根太郎,可是堂堂的日本少佐,他今天没有来,如果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张振发边走边想,一时心乱如麻。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今天遭此横祸,是没有想到的,想她一身的高洁,却被一群粗野之人所玷污,真的可悲可叹啊!以前,他只是听说过土匪的种种不好,今天亲眼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残暴与凶狠,令人发指。
他想到这里,禁不住老泪纵横。他没有搞明白的是,这股土匪是从哪里来的,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院子里,他的那十几条枪形同虚设不说,连十几个日本人都是摆设,真的想不到啊。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挡住去路的家丁,那家丁哀嚎一声,忙爬去一边,又不敢动了。这群没有用的东西,都不如养一群狗好使。
“都走了,还怕什么?你们这些白吃饱,我养你们能干什么?”他大声呵斥着。这时候,他反倒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板,嗓音愈发高了起来。
这一夜,对于匪队来说,无疑是成功的。马蹄声声,给这个寂静的夜晚增添了某种动感。耳边风声嗖嗖,那些夜里的声音都变成了一连串好听的音符。胜利所带来的愉悦感,让他们一路轻快,一直走到自己老巢的山间小路上,才放慢了脚步。让马喘口气,让自己也透口气。黑暗之中,每个人的精气神地显得格外高涨,每个人透出的气,都是那么的舒畅。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胜利,成功的砸窑,便意味着每个人的收获将盆满钵满,想想未来的好日子,谁都会充满希望。
劫来这么多的肉票,总要开个价码。一路上,大当家孙天好就想这个问题。不过,他不着急去处理这件事,着急的是张振发,此时,越是冷静就会让肉票的价码越高,他深谙其中的道理,也让他觉得更加自信。
“怎么样啊,兄弟们,今天高兴吗?”他唿哨一声,问问身边的弟兄们。
“大哥!真他娘的高兴啊!那个娘们的肉可真他娘的细发(东北话,细腻的意思),玩一次没玩够,大哥能不能让兄弟们再过过瘾?”黑暗里传来一句淫邪的声音。
“你小子逮着好吃的还不撂筷儿了?她可值钱,玩坏了就不他妈值钱了,你懂不懂?给我看好了,她至少得值五千块大洋啊!”孙天好大声呵斥,却不是真正的责怪,他这个顶天梁是要有气度的,在弟兄们中间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是很有自己的门道。
五千块大洋啊!天哪!这个数字让整个匪队群情振奋,同时也士气高昂。这个窑砸得响当当的,有着巨大的收获,这个收获,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已经不是吃香喝辣那么简单。
砸窑后的第三天,匪队才派出“花舌子”去送肉票的价码。这个价码让张振发眼睛发直。赎回女儿张文英要五千大洋,赎回那十几个日本兵,要交十杆枪,一挺歪把子,外加两万发子弹。
花舌子临走时,放下这么一句话。还是尽快赎回吧,时间长了恐怕你得抱外孙子了。张振发听了这句话,脑袋“轰”的一声,他差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