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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两把伞,两个人,我们行走在N市的街道上。跟着地图导航前往第一处抛尸地点——华侨路工地。

这里要说一下,华侨路工地这个地标是不存在的。N大碎尸案发生在1996年1月19日,而当年那里的华侨路正好有一个施工工地,所以网络上将这一处抛尸地点称为“华侨路工地”

但华侨路工地已经不复存在,当年的施工也已经完工,所以我们只能导航华侨路。

我和母亲顶着密集的小雨,步行12分钟来到了当年的抛尸地点之一——华侨路。

华侨路的路牌是蓝色的,因为这是一条宽阔的道路。绿色的路牌就是小巷或者小道,比如我们住宿的春风十里酒店所在的华新巷,就是绿色的路牌。

这里已经不复当年,找不到一点1996年或者说90年代的气息。道路两旁都是当今时代的私家车,周围的底商铺子有很多,各种商店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我们从华侨路的路牌走到路的尽头,也就是另一端。总共用时15分钟。

这就是当年的抛尸地点之一,但工地已经早就不在了。华侨路也已经变得现代和繁华,完全找不到一点旧时的气息了。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感叹道。

“是啊,这里肯定不是1996年的模样了。”母亲也说道。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我猜猜,是不是小粉桥?”

“不,是大锏银巷,确切的说,是大锏银巷13号。”

“还等什么,出发!”母亲兴高采烈,而我却有些失落,因为那个虽然抵达了第一处抛尸地点,但华侨路的工地早就不在了,只能找到华侨路这个地标,如果能重现当年的面貌,那该有多好。我虽然失落,但是对大锏银巷充满了期待与希望。因为根据网上搜索到的照片,大锏银巷还和当年差不多,只不过也变得现代和繁华了。

我们在华侨路的尽头地图导航,距离大锏银巷步行有30分钟。于是我们选择了共享单车,我和母亲一人一辆,骑行15分钟便抵达了那里。

起初,我们没有找到地图的标记位置,因为大锏银巷实在太偏僻了,这只是一条小巷子。几番周折,我们才找到写有“大锏银巷”四个字的石碑前,为此我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然后便走入这条小巷。

我们首先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正方形小框子,那上面写着“大锏银巷3号”

“我们要找的是13号垃圾堆,可能垃圾堆已经不在了,但13号一定有。”我说道。

母亲点点头,也正在查看每个蓝色的方框牌。

我们路过了大锏银巷4号,大锏银巷5号,大锏银巷6号,大锏银巷11号,大锏银巷14号。唯独没有13号。

“走到尽头看看,也许在那边。”

我们走到了大锏银巷的尽头,再往前走就是沈举人巷了。

“难道13号也没了?”我感到更加失落。

“不对,我们来时路过了一个岔口,那里可能就是13号。”

“走,回去看看。”

此时的雨已经渐小了,只有零星的滴落。我和母亲都收起雨伞,任凭细微的小雨打在衣服上。我们走回了来时的那个岔口,我说道:“还真有一个岔口,可这里真的是13号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便走入这条小巷中的小巷。我们走了大约3分钟,发现了三个垃圾环卫桶。

难道这就是当年的垃圾堆?只是垃圾堆已经变成了垃圾桶?我心里说道。可是标有大锏银巷13号的蓝色方框牌呢?

我们又走了大约4分钟,来到了尽头,那是条死路,左边是居民区,也就是大锏银巷的小区所在地。这时母亲说道:“文声,快看,这里就是大锏银巷13号!”

我赶忙跑过去,终于看到了那个蓝色方框牌,它在一处墙壁上,写着“大锏银巷13号”

太棒了!我心里想,华侨路工地虽然不在了,但我们找到了华侨路。而大锏银巷13号却依然存在。我赶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留存,然后对母亲说:“也许那个垃圾桶就是当年的垃圾堆,只不过升级了,而那里就是发现尸块的地点之一。”

母亲点点头,说道:“你又完成了一项!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文声。”

是啊,太棒了,我又完成了一处“打卡”,看来这次N市之行绝对会顺利完成,而且很有意义。“走吧,我想回去再看看那个石碑,然后再感受一下这条幽静神秘的小巷。”

我和母亲又回到大锏银巷的石碑前,而这便是大锏银巷的起始点。

大锏银巷位于华侨路街道南部偏东,上海路南段东侧。西起上海路,东至慈悲社,接沈举人巷。《石城山志》载:“以雨后山水入涧,其色如银。”后成巷,名涧银巷。因民间传清代此处为制作锏银兵器的场所,故“涧”讹为“锏”,称锏银巷。后分为大锏银巷、小锏银巷。对于老N市人来说,窄小狭长的巷子是儿时的回忆,几十年如一日的时光,经由它们,留下刻痕,每一条巷子都那么不简单。这条巷子很窄,大概只有一辆车的宽度,也许你稍不注意,就错过了一家好店,这里的右侧都是各色的底商小店,非常具有N市巷子的特色。

我们走了三遍,从大锏银巷的石碑走到尽头,然后又从尽头走回石碑,期间又拐入那个岔口,我在体会着凶手当年的心境。我能感受到残存的90年代气息,也许这便是N市的魅力。即使科技再发达,城市再进步,而N市的古都金陵美誉仍然犹在。

也许,他是冷静和从容不迫,因为这是他的第一轮抛尸,他还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还没有引起骚动。所以他不会担心有人发现,他携带着装有尸块的黑色塑料袋,骑着自行车,拐入岔路口,在当年的垃圾堆旁扔下一袋尸块。罪恶全都消散在那寒冷的深夜凌晨。

想到这里,我便对母亲说:“我要进行一次模拟,我想午夜的时候再来一次。”

“为什么?”

“因为第一轮抛尸显示凶手是在午夜进行的,大概1~2点左右。”

母亲叹了口气,但随即却说:“没问题,不过咱们出来可得跟酒店老板说一声,别回来回不去。”

“谢谢,你为我做了太多,太多……”

“文声,你一定会……好起来。”

我没有眼泪,尽管此时的情景是这么令人动容,令人眼眶湿润,令人热泪。但我的泪腺早就干涸了,我不会哭,也哭不出来。我只是笑笑,对母亲郑重地说:“母亲,等你老了……放心吧。”

母亲的眼眶早已湿润,她看了看我,充满感激地笑着仰望天空。

“下一站我们去哪?是不是小粉桥?”

我却摇了摇头:“不,我们回酒店。等今晚第一轮模拟时再去小粉桥,我们晚上先到华侨路,然后骑行至大锏银巷,来到13号,接着我们骑行前往小粉桥。”

“没问题,走吧,回去!”

我和母亲骑着共享单车,肩并肩骑行在N市的大街上。

此刻,我感觉是那么充实,那么美好。我从未这么热爱过生活,从未。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我是如此爱生活,爱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