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决定再去找焱炎落实一下，这一点太重要。她联想到那个血字。

“谢谢林叔叔提供的情况，我现在就去再找焱炎问一下。”

舒雅回到了焱炎的病房，走进去才发现他已经睡了，只有墨梅在儿子身边坐着。

舒雅想到林子睿提及的焱炎与林楚楚的关系，决定再找墨梅证实一下，看看墨梅和焱冷炎对这件事的看法。

“墨姨，焱炎睡了，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墨梅是中原州众议院的众议长，也算是一个州级的高官，今年52岁。焱炎是她和焱冷炎的唯一儿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在焱炎上面，还有两个都是姐姐。

“可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是姓舒吧？叫……”

“我叫舒雅。”

“嗯，舒治安员。”

“墨姨，您还是叫我小舒，或者小雅吧。您称我治安员，我就只能称你主任了。”舒雅笑着。

“好好，你还是叫我墨姨，我叫你小雅吧。”

“墨姨，您是不是还不知道林楚楚已经找到了？”

“楚楚找到了？”墨梅流露出明显的惊喜。

舒雅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焱炎，把声音压得很低。

“已经死了，尸体在医院的太平间。”

“吧嗒”一声，墨梅手上的一只苹果掉在地上，惊讶地长大嘴，望着舒雅，然后轻轻一叹，弯腰拾起地上的苹果。

“终于还是出大事了。”

墨梅顿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幽幽说道，“我得到消息，说焱炎出事了，然后赶过来，没有看见楚楚，心里已经很奇怪。当时焱炎处于深度昏迷，医生正在急救，我也没有顾上其他。焱炎一醒来就找楚楚，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两个人一起出去，一个昏迷，一个失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来了以后并没有提到楚楚，再根据焱炎述说当时发生的情况，我已经猜到，楚楚一定出事了。可怎么会死了？是怎么死的？”

墨梅的声音很低，还是不时转头去看床上的儿子，生怕他醒来听见。

焱炎现在可不能再受刺激了。他到底因为什么深度昏迷，医生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还一直喊头疼，人都坐不起来，再受重大刺激可就麻烦了。

舒雅也看向焱炎。这一点上，她们的想法倒也一致，否则舒雅刚才也没必要瞒着了。

舒雅指指门。

“墨姨，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

两个人站起身走出去，墨梅关严了房门，指着走廊上的长椅。

“就这里吧。焱炎随时可能醒来，我不能走远。”

坐下以后，舒雅把林楚楚的情况简述了一遍。在她叙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墨梅情绪的波动，浑身都在颤抖，低低在发出诅咒。

“造孽啊，这是造孽啊。你们有没有找到人？这些畜牲要千刀万剐！”

“对不起，墨姨。我们没有找到关键线索，大雨冲走了许多重要证据。要抓到这些人，恐怕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墨姨一定会尽其所能帮助你们寻找线索。”

“墨姨，您先在回忆一下，昨天晚上焱炎离开家前后的情况。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他们两个昨天晚上的活动轨迹，才能够搞清楚，这些暴徒究竟怎么会盯上了他们？”

“你等等。”墨梅打断她。

“你的意思，这件事不是偶然的？是有人针对焱炎和楚楚？”

墨梅很敏感地发现了舒雅话里的含义。

“恐怕只能是这样。墨姨，他们出事的位置，是青溪河东岸的林子里。而这个地方在海军大院的戒备范围，是昼夜有巡逻队的。出入那里的无论是孩子，或者像焱炎他们这种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很少有其他人。那么为什么会出现了一群歹徒？而且还蒙着面。连晚上都要蒙面做坏事，恐怕不能仅仅用做贼心虚来解释吧？”

墨梅在第一时间就听懂了舒雅的暗示。

“你是说，他们怕焱炎他们认出来？这些歹徒是焱炎认识的！”

墨梅瞪大眼睛，不竟伸手抓住了舒雅。

“小雅，焱炎是个好孩子，他不可能伙同坏人害楚楚。他和楚楚在谈恋爱，这一点不仅我和老焱知道，楚楚的父母也知道。我们是不反对的，甚至是认可了他们的关系。焱炎怎么可能找人去害楚楚？”

舒雅摇着墨梅的手。

“墨姨，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焱炎。”

舒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底气，林楚楚血衣上那个“火”字，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墨梅吐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歹徒中有人认识他们两个，甚至是发现了他们，跟踪去了河边的林子里，然后在他们回来的路上，伏击了他们？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看上了楚楚，就是针对楚楚来的？反正就是很可能，对，不是很可能，就是熟人作案。”

墨梅断言。

“对，我也是这样怀疑。墨姨，您好好回忆一下，焱炎身边的人，主要是男性。焱炎平常交往的那些男生中，有没有交往比较好的，亦或者是关系比较紧张的那种？嗯，还有，焱炎和楚楚的恋爱，是不是他们的同学也都知道？楚楚身边除去焱炎，有没有喜欢她的其他男孩子？”

舒雅准确地捕捉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这件案子十有八九，和焱炎、林楚楚身边的那些人存在联系。随着这些信息的展开，舒雅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

“墨姨，听说焱炎本来今天要去飞行员学校报到？这件事对于他们那些同学，是大事，除了林楚楚，昨天没有其他人来找焱炎吗？”

“你怀疑他的同学？可那不过是群大孩子。”

“墨姨，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舒雅提醒。

墨梅定神想了想，慢慢叙述……

两个月前，飞行员学校来天河招生。天河中学很多男孩子都去报名，然后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体检，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落选了。飞行员对身体的要求很严格，从身高到体重，包括身体各方面的要求，都极为苛刻。最后竟然只在200多人中选上了唯一的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就是焱炎。

然后又经过了一个多月漫长的等待，焱炎终于收到了飞行员学校的录取书。他是高二的学生，高中并没有毕业。

焱炎的人缘很好，大部分同学都喜欢找他玩。虽然是高官子弟，却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只是因为他住在大院，出入并不方便，同学们很少到他家里去玩。能够经常到大院小楼别墅区区的同学，同样是大院里的孩子。去找焱炎的同学，除了林楚楚，最多的就是同样住在小楼别墅区的韩灿燝。

韩灿燝的父亲韩绒麟，是海军的副司令，少将衔。算是焱冷炎的同事，甚至也战友。他们参加并肩参加过那些残酷的战争，是炎国的建国功臣。还不仅如此，两家的关系，因为两个同时出生的儿子，变得特别好。

韩绒麟的妻子叫廖星宇，韩灿燝是她第一个孩子。焱炎却是焱冷炎和墨梅的第三个孩子。当时墨梅也要分娩，两个孩子先后脚出世了。生下儿子的廖星宇，却一口奶水都没有，只能让墨梅抱去喂奶。结果两个孩子是喝着一个母亲的奶长大的。

那个和韩灿燝一起出生，只相差几天的就是焱炎的二姐焱晓红。长大以后的韩灿燝，从小也叫墨梅“妈妈”。不过加上了一个“梅”字，叫“梅妈妈”。同样，焱炎也叫廖星宇“星妈妈”。于是两个做父亲的也各自多出一个儿子，分别被称之为“焱爸爸”与“韩爸爸”。

这样亲近的关系，加上住得近，很自然两个男孩子，从小习惯了在两个家窜来窜去，不分彼此。到了那家遇上饭点，直接混饭吃。不过两对父母对孩子的管教截然不同，结果两个一起长大，还吃同一个妈妈奶的男孩子，性格、气质变得也迥然不同。

韩绒麟夫妻都极为宠爱孩子，又是独子。因为身体关系，廖星宇生下下韩灿燝后，再也没有要孩子，却抱了一个女儿回来。算起来他们只有燝燝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就宠上了天。韩灿燝从小就骄横跋扈，为所欲为，天王老子都不怕，唯一有点怕的，是“焱爸爸”。

焱冷炎是个冷面心热的男人，对孩子所有的爱，都放在心里。对自己三个孩子都非常严厉，对韩灿燝也不娇惯，很自然让韩灿燝对他，稍有畏惧。墨梅虽然很喜欢这两个儿子，但也不是喜欢宠孩子的人，因为韩灿燝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反而相对宽容几分，可对自己亲儿子，却很严格。于是，在他们从小严格管教下长大的焱炎，变得十分自律，性格平和，文质彬彬，学习也非常出色，素来是同学中的标杆与典范。

两个男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迥然不同的脾气和性格，并不妨碍他们成为亲兄弟一样的朋友。算起来，燝燝要大三岁，故而焱炎一直叫他“燝哥”。他们一直是恩恩爱爱，亲亲热热的相处着，直到在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孩子。一个女孩子，她就是大院花匠林子睿的女儿，林楚楚。

林楚楚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是他们上初中的时候。那条班主任管老师，忽然带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个少女站在教室门口，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个小姑娘是谁？”

“转来的新生吧？”

“真漂亮。燝哥，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应该是燝哥的。”

“也不一定哦，我看配咱们的天才王子焱大公子，也很登对。”

“肃静，马上上课了，没看见管老师的脸？”

班长焱炎大声阻止，压下同学们肆无忌惮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