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很快熟悉了。不仅如此,两个男孩子一起送林楚楚到家,还见到了她的父母,花匠林子睿和妻子宣敏。隔了一天,焱炎就请林楚楚到了自己家,当然顺带也去了隔壁一座小楼的韩家。
到此,焱炎才知道,原来自己父亲和林叔叔是老朋友,还是战友。林子睿一家子,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成为了大院的花匠。
焱炎虽然学习很用功,成绩又好,却不是那种书呆子型。相反,他喜好很多,涉及面广泛。因为父亲青少年时代,就曾经拜师学过武功,而且功夫很好,拳脚非常厉害。到现在,他的警卫队几个人都不是他对手。故而焱炎自幼跟着父亲学武,十二三岁已经很有功底,是天河青少年武术大赛的少年组冠军。
他还非常喜欢动植物,养个小鸟、小猫、小狗,充满爱心。小楼的花园都是他种植的花花草草。自从认识了林楚楚的父母,居然变成了他们的徒弟,只要有空,就会跑去花房,跟在林子睿和宣敏身后,鼓捣花房里的那些花苗。几年下来,不仅技艺精湛了,也深深得到林子睿、宣敏夫妻的喜爱。
慢慢随着时间推移,焱炎和林楚楚的关系越来越好。虽然一旁的韩灿燝,也不断向林楚楚示好,林楚楚却还是选择了焱炎。不过,并不影响很多时候,还是会三个人一起玩,也会带着韩灿燝的妹妹,韩燕燕。林子睿看出孩子的想法之后,曾经找到焱冷炎谈过一次
。那是,孩子们上高中以后,有一天,也喜欢花草的焱冷炎到花房去……
“来啦?”林子睿招呼他。
顺便拉出一只小板凳递过去。他正在给一株牡丹整形,焱冷炎接过板凳,坐下来,面对面帮忙。
“来了。开了一天会,有点头疼,到你这里缓缓。”
“你现在是大忙人,一个大军区的参谋长,日理万机,可平时也要注意调剂,别把身体搞垮了,多到我这里走走。看你多久没来啦。”林子睿唠叨着。
焱冷炎笑着,手上不停收拾那些花草。他的技术很娴熟,竟不是那种外行。
“好,接受你这个规劝,以后多来看看花草,向你学习摆弄花花草草。这样退下来,也有事情做。对了,我那个儿子是不是在给你当徒弟?”
两个人在闲聊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孩子们身上。
“别说,焱炎这孩子挺有悟性的,搞什么都像模像样。你说到焱炎,有件事我问问你。我们家楚楚,是不是也经常去你们家?”
“是啊,经常去。我和阿梅都挺喜欢她。”
“你觉得我们楚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挺好啊。聪明、听话,人也漂亮。你什么意思?”
焱冷炎忽然明白了什么,笑起来。
“你是不是问两个孩子的关系?”
“是啊,孩子们大了,我看这俩孩子感情可不一样,像是恋爱了。说起来是有点早,可焱炎这孩子,我和宣敏都喜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焱冷炎大笑,看穿了老朋友的心思。
“你是担心我们不同意?”
林子睿低语,“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
“你说的是什么啊?我焱冷炎和你林子睿是朋友,也是战友。当年如果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可能被炸死了,还有今天的焱将军吗?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之间不存在的。”
焱冷炎断然说道。
“我和墨梅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说穿。孩子们还小,也不过算是情窦初开吧。以后会怎么样,谁都不好说。那要看他们自己相处下去,情感发展了。不过我们可能没意见。”
焱冷炎让林子睿放宽心。
“行吧,只要你们两口子愿意,我和宣敏更没意见了,那就让两个孩子这样处下去吧。”
林子睿放下一桩心事。
自从那天以后,林子睿两口子看焱炎的眼神,都有一些些不一样了。焱炎和墨梅也有意无意,在两个孩子面前表现了对他们这种关系的认可。就这样,两个孩子在两个家庭的认可下,正式恋爱了。
焱炎被天飞录取,很快要离开天河去北方一座城市。这一走就是几年的时间。虽然天飞这所飞行员学校,也和其他普通学校一样,有假期,可毕竟是军校,新学员在三年之内,是不能探亲的。为此事,让林楚楚极是不舍,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就一直粘着焱炎不放,先是在焱炎家窃窃私语,后来又去了林楚楚家。
林子睿家就在花房内。焱冷炎主持营造这间大花房的时候,就在南端加盖了一座小院子。从小院子里面,开始直通花房,也可以单独从外面出入,很是方便。林子睿夫妇大部分时间都在花房,常常让小院子变成了几个孩子的天地。
其实,经常出入这里的还有韩灿燝。只是自从焱炎和楚楚进入恋爱关系,也使得韩灿燝受到冷落,这一两年,来得少了很多。这里差不多已经成为了焱炎和林楚楚的二人世界。
晚饭两个孩子是在这个小院子里,和林子睿夫妇一起吃的。除了林楚楚有点郁郁寡欢,林子睿夫妻倒是很高兴,能够考上天飞是件大喜事。晚饭后,两个孩子要出去走走,林子睿和宣敏也没有反对,以为就在大院里,最多不过去青溪河走走,那里离开大院很近。
谁也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舒雅通过墨梅和林子睿的讲述,再加上焱炎的自述,基本已经弄清楚了事件前后的情况。这些情况并不能看得出,在林子里袭击了他们的暴徒,究竟是不是预先得知了情况,更不可能来判断他们之间是否认识?
可,舒雅还是隐隐约约感到,就在三个人的陈述里,隐藏着一条线索,只是她一时尚未弄明白而已。现在她需要回到治安署去一次,很多情况要和两位探长沟通一下。同时,她也很想知道,他们分别在海军大院,还有焱炎他们的学校,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舒雅和墨梅打个招呼之后,开车离开了仁和医院,回到了自己的河东治安署。停车的时候,就发现了蓝芩苏那辆车。很显然,案子已经合并,蓝芩苏也正式借到河东来了。
舒雅停好车直接闯进谭书宇的办公室。
“师傅,我回来了。车钥匙还给你。”
舒雅进门喊了一嗓子,顺手把车钥匙,朝着办公桌后面的谭书宇甩过去。
谭书宇低着头正和蓝芩苏看着桌上一张报纸,一个没注意,钥匙已经到了面门。他下意识地一面偏头做出避让动作,一面伸手捞住了那把钥匙。
“你干什么呢?也不打个招呼,就冒冒失失把钥匙扔过来?砸到我眼睛怎么办?”
谭书宇拿着钥匙,瞪着眼骂她。
舒雅俏皮地伸出舌头。
“对不起啊,师傅。”
谭书宇比她大了十多岁,舒雅刚刚进入治安局的时候,就是带她的师傅。
蓝芩苏却转过身子朝着她笑笑,然后嘲谑谭书宇。
“你今天要是被徒弟扔过来的一把钥匙砸了眼,估计在治安署是不能混了,赶紧脱了这身衣服回家种地得了。”
谭书宇也耐不住大笑。
“师傅,蓝探长,你们在看什么?怎么认真?听见我进门头也不抬,师傅居然没看见我把车钥匙扔给他。”
舒雅也凑到了桌子旁边。
办公桌上摊开着一张本地的报纸,上面在第一版有两头醒目的消息。登在头版头条的就是这桩“轮*致死案”,上面几乎详尽记述了案子的情况。尤为严重的是,矛头直指治安部门,斥责治安员无能,放跑了施暴的歹徒。
显然,只凭这条新闻,已经让局长头都大了。估计办公室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除去好事的新闻媒体,一定少不了市民的问责电话。这些都还无所谓,最要命的只怕是来自上峰,比如州里,乃至更高层次的质问。
偏偏新闻里面具体细节尽管不多,却明明白白指出,事发地点在某大院附近,一条叫青溪河的林子里。甚至还暗示,受害人极有可能住在那个大院。这一下等于把海军大院推到了风口浪尖,显然治安部门的压力,陡然又增加了几成。
只是,舒雅已经发现,师傅和蓝芩苏的重大关注,似乎并不完全集中在这一点,而是旁边的第二条,也就是并列的另一条消息,上面赫赫几个大字,“昨夜子时,有不明飞行物飞临本市上空,似有短暂降落。”
这是什么鬼?天外来客?不明飞行物?
舒雅快速浏览了一遍。那个疑似的短暂降落地点,居然就是青溪河西岸的望天台!舒雅几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和焱炎被人发现,联系到了一起。难道……其实舒雅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这个“难道”的后面,应该跟的是什么。可她还是看得出来,眼前的两位探长,似乎在这两桩本不相干的事件背后,同样存在这么一个词—“难道”。
舒雅看看自己师傅,又看看蓝芩苏。
谭书宇则看了她一眼,把视线投到蓝芩苏身上,手指头在那张报纸上轻轻敲着。
“看见没有?她居然也会这么看。”
“师傅,我什么也没说啊。”
舒雅尴尬地抓下自己头上的警帽。
“那,你就说说,你对报纸上这一对并列头条,怎么看?”
对,这张报纸上的两则新闻,的确不是头版头条和头版二条的关系,排版方式明明白白告诉人们,是两则并列的头版头条。
舒雅指着自己鼻子。
“你让我说?”
“对。就是你。我和你师傅已经争论了半天,现在想听听你说。”
蓝芩苏明快地表示。
“你们两个探长都整不明白,我能说啥?”
“你说啥?说谁整不明白?”
谭书宇瞪眼了。
舒雅连忙讨饶改口。
“不是,师傅你听岔了。我说的是争不明白,争论的争。”
“算你个丫头识相。”
舒雅偷偷伸了一下舌头。
蓝芩苏朝着她笑了笑,鼓励。
“没事,你就随便说说吧。”
“那我随便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