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宇眼睛里忽然射出一道光.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谭书宇犀利地发觉,舒雅很可能不是无的放矢,便随口一问。
“一个19岁的学生,凌晨三四点不睡觉?居然听到了他父亲的电话。他在干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不睡觉,而且会听到父亲房间的电话?这太奇怪了吧?不符合逻辑吧?难道这个副司令家的居住条件很差?儿子的卧房离开父亲的房间很近?父子两个都不关门吗?说不通啊。”
蓝芩苏悠悠补充.
“据我所知,韩绒麟家和焱冷炎是邻居,都是海军大院的小别墅,二层楼。韩绒麟的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吧,而儿子韩灿燝的房间,是楼下。”
谭书宇看看蓝芩苏,在看看舒雅,三个人交换眼神。
“韩灿燝有问题。”
舒雅兴奋地身子朝着他们俯下来,双臂撑在桌子上。
“师傅,你去他们学校,有没有拿到韩灿燝的材料?”
谭书宇不声不响,才抽屉里取出一份材料,放在桌子上。舒雅快速打开,眼睛盯在韩灿燝的名字上,韩—灿—燝。
“师傅,蓝探长,你们看,韩灿燝的名字里,也有两个‘火’字。我们一直怀疑林楚楚留下的血字,会不会和焱炎有关?因为很可能这伙人中,有林楚楚认识,甚至熟悉的人,而且这个人和‘火’有关。可是,根据我现在掌握的基本情况,焱炎和林楚楚,根本就是热恋关系,而且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焱炎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林楚楚,更不可能勾结外人,去这样对待自己深爱的楚楚。那么,林楚楚留下的‘火’字,也就一定和焱炎是无关的。”
舒雅用手指敲着“韩灿燝”的名字。
“你们看,韩灿燝的名字里,也有两个‘火’字。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这样分析,韩灿燝很可能参与了这件事!就是因为他怕被焱炎和林楚楚认出来,所以才会戴头罩,蒙面。还有,就是因为他刚刚离开现场,溜回家,根本没有在家睡觉,所以才听到了保卫科打给他父亲的电话。”
“这个分析非常有道理。”
谭书宇站起身。
“马上传讯韩灿燝!”
“书宇,你先坐下。”
蓝芩苏却冷静地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我们恐怕还不能传讯韩灿燝。”
舒雅脱口问,“为什么?”
“你们忘记了他是什么人的儿子。还有,就凭你刚才的推测,就可以传讯了吗?根本没有具体证据。”
“那,怎么办?”
舒雅有点泄气。
房间里的空气有点沉闷。忽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舒雅伸手拿起电话。
电话是局长打来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舒雅不得不把话筒离开得很远。
“你们怎么搞的?到底能不能找到线索?让我这个局长,怎么和那些记者解释?又怎么和上边交代?谭书宇,你再拿不出一个章程,这个探长别干了。”
舒雅对着他们两个做鬼脸。
“师傅,他吓唬你的,凭你爸爸是副司令,他也不敢。”
谭书宇瞪了她一眼。
舒雅伸伸舌头。
“局座,我是舒雅。我们探长不在。”
“去哪里了?”
“肯定查案子啊。”
“等他回来,让他来我的办公室。”
“是,局座大人。”
舒雅放下电话,眼珠子一转,再次俯下身子压低声。
“师傅,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怎么打草惊蛇?”
舒雅低声说着。两个人对望一眼又相视一笑。
“就这么办!”
……
坊间开始流传一则不知道从何处传出来的消息,遇害的少女,在现场留下了一条重要线索,是一个血字。这个血字明确指向了其中一个凶犯的名字。很显然,此案是属于熟人作案。目前,警方正在锁定嫌疑人,相信不久就会有所突破。破案指日可待。
随着坊间流言的尘嚣之上,当局坐不住了,一个个问责的电话,再一次打到了治安局。最后,所有的矛头都集中到了河东治安署。
天河治安局的局长,蒯成超,不得不亲自找到了治安署,居然扑了空。据河东治安署的署长,刘春火说,谭书宇、蓝芩苏带着舒雅,已经深入坊间,去查找这个流言的源头,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收获。
蒯成超坐在刘春火的署长办公室,破口大骂了一顿。
刘春火站在一边毕恭毕敬侍候着,心里想,你也就是过过嘴硬。谭书宇这个家伙,平时桀骜不驯,可破案一把好手,整个天河治安局,除了一个蓝芩苏,真找不出第三个。人称“东谭西蓝”,是天河治安两把利剑。还有,谭书宇的老子,可是海军副司令,他不管干了什么,局座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蒯成超发了一通脾气,不见他们三个回来,只能气呼呼走了。
流言的速度和影响力,常常让人猝不及防。关于林楚楚在死前留下重要的线索,是一个血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韩绒麟的耳朵里,他不由得沉下脸,那一脸黑云,看上去马上就要雷霆爆发。
事情的真相,他今天临晨就知道了。
儿子韩灿燝从窗户爬进来,正好被他撞上。这小子被大雨打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最关键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顿时让韩绒麟起了疑心。
“站住。你去干什么了?”
韩灿燝站在客厅里,身上流淌着雨水,很快脚底下就积起一大滩水。
“我,我……”
韩灿燝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浑身都在打哆嗦。
他已经彻底慌了神,刚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今天中午饭后,三个人从焱炎家走出来,眼睁睁看着林楚楚和焱炎手拉手走了。那份亲热,已经完全无所顾忌。韩灿燝站在自家别墅门口,心中的妒火,很快要把他烧成灰。
从林楚楚出现的第一天,也就是五年前,他就喜欢上了。那时候他们都只是十来岁的孩子。这五年里,韩灿燝对林楚楚的喜欢,没有减少丝毫,反而越发炽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楚楚几乎从第一天起,就更青睐自己的兄弟焱炎。
韩灿燝把这归罪于管老师。因为管老师没有把林楚楚安排在自己同坐,而是安排给了焱炎。虽然,因为韩灿燝和焱炎的关系,林楚楚从来没有拒绝让韩灿燝一起玩,可韩灿燝还是很清楚,林楚楚的心,始终落在焱炎的身上。
韩灿燝眼看着焱炎和林楚楚,随着长大,孩子之间的友谊,已经变成了男女爱情,心中的嫉妒和对林楚楚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也一天天在膨胀着。
韩灿燝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从小被宠坏了。打小就是大院里的一霸,当然也是学校的一霸,不仅如此,他还混到了社会上。从初三开始,就结识了河东的几个混子,拜了其中一个外号“河东虎”的人做大哥。
这个“河东虎”,真名就叫“何东虎”,不过改了一个“河”字而已。何东虎的手下有一群河东区的混混,其中,跟着他最紧的有三个,癞子,榔头和小三。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也是最叫河东百姓叫苦连天的地痞流氓。整天游手好闲,在街坊上欺负弱小,调戏女人,可以算是无恶不作。
只是苦于没有大恶,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河东治安署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也不知怎么,韩灿燝就结识了何东虎?何东虎很快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刻发现,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这个韩灿燝,确实是个“大宝贝”,因为他很有钱。于是,韩灿燝也成了跟在何东虎身边最紧的那个。
跟在何东虎身边,让韩灿燝很快变得和他们差不多了。最关键的是,随着青春期的到来,韩灿燝对女性,产生了强烈的欲望。他看向林楚楚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充满了那种邪恶和兽欲,恨不能把她扑倒,占有,满足自己正在燃烧的*欲。为了让他满足,何东虎专门找来一个30多的女人,让他开了第一次荤。
当韩灿燝看出自己很可能永远不会得到林楚楚的时候,他就产生了一个极度邪恶的想法,抢在焱炎的前面得到林楚楚。就算自己最后得不到林楚楚的心,也要占有他的身子。
他几乎是有恶毒的眼神,等着两个渐渐走远的身影。韩灿燝没有回家,直接离开大院,去了河东镇。
他在街边一间,破旧的房子里,找到了何东虎。这是何东虎的家,外面乱七八糟的厅里,坐着三个人,癞子、榔头和三儿。他们的前面是一堆东倒西歪的酒瓶子,还有吃食。
“癞子哥,老大在吗?”韩灿燝进门就问。
癞子嘴里叼着一支烟,手上拿着个酒瓶子,已经喝得有点坐不住,歪在那里,朝着紧关着的房门努努嘴。
“在里面睡觉。”
韩灿燝走过去要推门,三儿朝他喊了一声,“你找死啊?”
韩灿燝回过头,“怎么啦?”
榔头淫笑。
“老大在睡女人,你也敢进去?”
韩灿燝吓得退回来。
榔头拍拍身边的沙发。
“先喝一个等着吧,应该快了,都快一个钟点了。”
癞子一脸污秽。
“老大就是威武。哈哈。”
韩灿燝有点莫名其妙问三儿。
“三儿,什么意思?老大怎么就威武了?”
榔头嘲弄地看看韩灿燝的档,淫色地笑着。
“你小子毛都没齐,别打听。”
韩灿燝不服气地反驳,“谁说我毛没长齐?”
“哈哈,那你掏出来?哥几个给你看看。”
在一片调笑声中,房门开了,先走出一个30多岁的风骚女子,一边走,一边还在系扣子。后面跟着在提裤子的何东虎,嘴里骂骂咧咧,一只手却朝那女人的后屁股摸。
“你说,你妈的一个30多卖的,一次居然要老子100?是不是坑老子,不想在河东混了?”
那女人转过身,伸手拍掉何东虎的那只手。
“把你爪子拿开。钱先拿来,你已经上了老娘,这么长时间,不要100啊?再说,你连100都不出,说出去丢了‘河东虎’的面子。”
“你个骚货。”
河东虎笑骂着,把一张票子塞进女子的胸口,顺手又在那里捏了一把。那女子又是一阵浪笑。一旁的韩灿燝,看着这一幕,就觉得自己下身“腾”的窜起一股子热气,裤裆支起一个帐篷。
那女子走过韩灿燝身边的时候,站住了,伸出手在韩灿燝的脸上捏一把,浪笑。
“虎哥,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弟?瞧这脸蛋子,嫩的像个小姑娘。是个雏吧?要不,虎哥那天送给姐姐尝个鲜?然后,姐姐给你一次免费。”
屋子里爆发一阵哄堂大笑,韩灿燝却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下面涨得难受极了。
那女人走了,屋子里留下一股子带着淫秽的女人味儿。
何东虎转身看向韩灿燝。
“阿灿,你找我有事?”
韩灿燝回过神,“虎哥,咱们单说行吗?”
何东虎又看了他一眼,一推房门。
“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