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兰青开始传授他功夫以后,号房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就是那兰青突然消失了,这帮人还是对焱炎毕恭毕敬。当然不仅因为那兰青的关系。焱炎第一天表现出来的手段,已经叫这帮子江湖混混另眼相待了。焱炎小小年纪,在江湖道上已然是个范儿了。
焱炎对自己可能送到改造营的事儿一点不担心。师傅那兰青明确告诉他,他焱炎这辈子的江湖之路,就是要从改造营的少管所开始。尽管焱炎听着有点觉得邪乎,可还是信师傅的预测肯定会灵验,所以一点都不在乎被送进改造营。再说,凭焱炎已经学到手的绝技,就是大狱的牢房也不一定关得住,何况像改造营这样的地方?只不过,他信了那兰青的话,压根不打算开溜。此刻的焱炎实际已是二世为人,早就不是个15岁的少年娃。无论从心智,还是身体的实际发育,都是个23岁的年轻人。
改造营设在城南的林翠湖畔,不远处就是美丽的玉峰山。
那是个很宜人的地方,尤其是到了春天,真是花香鸟语,景色宜人。夏天可以在碧波荡漾的湖里划船、游泳,到了秋天,到处一片金黄,在夕阳下又是一番迷人景色。冬天的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阳光照射着熠熠闪光,还可以穿上冰鞋滑几圈过过瘾。
这里设置了改造营以后,整个林翠湖地区被设成了戒严区,游人再也不能随便到此了。倒是便宜了在此工作的治安员,有这么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当然,在这里接受所谓的劳动改造,似乎也到了天堂了。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不了解改造营的外人一种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焱炎没有被送进高墙之内的牢房,而是安排在改造营办公楼最上面的一层。那里当然也是属于安装了铁窗的牢房,只是关押不同待遇的对象。这个改造营分成很多区域,不同区域用来关押不同罪行和不同性别的“学员”。这里所有的被改造对象,都成为“学员”。办公楼最顶层的这个区域被称为“绿区”,关押的是一些只有轻微罪行和需要特别照顾的对象。
这个区域在改造营办公楼的第六层,分成东西两部分。西区是成年学员,主要是一些罪行轻,又需要特别照顾的对象。东区是少年学员和女学员中需要特殊待遇的对象。其实主要是些轻微罪行的女犯,只有一个号房是男学员,也就是专门给焱炎安排的那一间。按照规定,任何“学员”都不能一个人一个号房,所以又给焱炎特别搭配了一个学员。这个学员比焱炎小几岁,才14岁,犯的盗窃罪。安排这么个小孩,也就是给焱炎做个伴。
办公楼坐落在林翠湖的北岸,面对风景如画的湖面。围绕着林翠湖其他东西两面,分别是少管所的黄区与橙区。黄区在东,收押女犯。橙区在西,收押男犯。林翠湖南岸通往市区的方向,没有设置监区,那里是治安员的宿舍区,也是一个对外公开的部分,设有家属会见室,招待所、小卖部等。
改造营的成年犯收押在红区。其实这个区域已经不在林翠湖滨,在林翠湖北岸办公区再向北的玉峰山脚下了。办公区后面有一条路,一直延伸到玉峰山。就在玉峰山南麓,依着山势造了几大排监舍,那里才是京城正式的玉峰山改造营。改造对象的主要改造内容就是在玉峰山里面采石头。那是一种劳动强度非常大、危险性也非常高的工作。
少管所的学员,也必须每天参加劳动。具体劳动内容是糊纸盒子和穿发卡。多数是针剂盒子,有时也会糊些其他类别的纸盒子。发卡是很普通的那种,一般女性常用的短发卡,十二个一版。这两项工作虽然劳动轻度不大,但是给他们制定的指标很高.一天不停的做8个小时,快手才能完成。大部分人事不可能完成的。这也是改造营一种强化管理的手段。
绿区的学员也要参加劳动改造,劳动内容就更加轻松和自由了许多。主要担负办公区,包括办公楼以及这个区域的环境卫生打扫,以及治安员食堂、改造犯食堂,林翠湖周围的绿化管理等。
绿区的学员,白天基本可以在整个改造营自由活动。包括最南面的宿舍区和亲属接待室的卫生,也是由他们担任的。只有到晚上最后一次点名后,没有准假的学员才需要归监。然后值班干部会锁好监房和顶楼的楼梯口,以及东西区之间的铁门。
绿区学员得到所长或者副所长,区域值班长批准后,可以在无人监押的情况下进城、回家、甚至在外面过夜。有少数的对象,只需要每周回来汇报一次,就可以一直留在外面。当然,有一点很重要,要交一大笔钱进来。这也是改造营一种重要创收手段。
其实,在监狱、改造营这种地方,失去自由的,好像不仅仅是学员?那些看押和管理学员的治安员和教官,也差不多失去了大部分自由。他们中绝大部分人,一年没有几天可以离开这地方。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一两周可以回到正常社会,和妻儿老小团聚一次。其他机会就只能期待探亲假,或者放大假了。一般的节假日照样要在里面执勤的,因为往往到节假日,学员会因为思亲引起情绪波动,越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狱警和教官的压力也会大于平日。
由此可见,这种地方看押者和被看押者,实际上都是失去完全自由的人。只不过被看押的在改造营、或者监狱内,同样被限制了自由,而看押者在这个范围就要相对自由多了。当然也没有绝对自由,比如按照规定外围的士兵,也就是最 外面的那道警戒线的看守人员,是不可以随意出入内墙的。
改造营和一般监狱一样,有两道高墙,外墙比内墙更高大一些。外墙到内墙之间,是外部警卫部队担任警戒任务。这个区域,也是外部警卫部队,主要活动区域。部队的宿舍,日常训练,都在这个范围内。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是不允许进入内墙的。
内墙至监舍的铁栅栏,是治安员,包括教官的主要工作和生活区域。司法局、改造委员会等专职人员,以及改造营日常担任内部警卫的治安员和管理学员的管教,基本都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他们也可以至外围活动。没有提审、押送等任务时,担任警卫工作、或者其他事务工作的治安员,不允许进入监区活动。只有担任具体管理或者其他任务时的管教,以及在监区负责值班的治安员和管教,才可以出入监区。即便如此,也不允许随意出入关押学员的监房。监房内的日常管理,一般由管教指派自己信任的学员担任。
这样两大群人,而且大多数是青壮年,生活在这样一种基本与世隔绝的封闭环境里,会发生什么?恐怕随便展开一些联想都会有很多故事产生。改造营内部的生活是单调又枯燥的,却又是复杂与丰富的。因为这里生活的人们,不仅仅是改造者与被改造者,更有女人和男人,女学员与男学员,女管教与男管教。
有男女的地方,就一定有故事,而且必定会有男女之间才会有的风流韵事。
焱炎被送去去林翠湖是个早上。羁押所也没有用专门押送学员的囚车,更没有给焱炎上手铐。似乎,也早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跑。现在的焱炎真想跑,上啥手铐子也没用。
羁押所杜所长亲自开了一部车,叫了一名治安员,带焱炎上了车,直奔林翠湖。
林翠湖离开市区足足有180公里,到改造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杜所长把车开进玉峰山改造营大门,穿过宿舍区,一直进了内墙,到了改造营的办公楼前停下。
这一路上,杜所长一句话也没有说,到了之后,拉开车门跳下车,才对焱炎说了第一句话。
“呆在车里,哪儿也不许去!”
焱炎倒也老实,一动不动坐在后排车座上东张西望。正巧看见一个年轻的女治安员,由院子东侧一个小门里进来。
准确地说,那还是个女孩子,也就18、9岁的样子,比焱炎大不了两三岁。挂着三级治安员的肩牌,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治安员校毕业的。
焱炎自从学会风流门独门绝技,就渴望可以真实体验一把绝技的效果。在此之前,喜欢看女人,也就是所有青春萌动期大男孩共有的特点。如今又从那兰青那里得到了“闻香辨女人”的绝技,那就更加希望有机会一展身手。
那个小治安员走过吉普车前面的时候,下意识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刚好来了一阵风,便有一股清幽的女人香飘过来。焱炎立马坐不住了,好一股幽兰暗香。
那兰青传授的时候告诉他,女人香分品,不同品级的香,又有不同韵味。其中品位最上等的,就是兰香味儿的女人。当然兰香之中还分成,暗香、幽香、清香、玉香、浓香五类不同韵味的女人。
眼前这个小治安员,恰恰就是介于暗香与幽香之间的那种韵味儿。这样的女子不仅气质高雅,貌相秀美脱俗,就宛如生长在山中清泉旁的素兰,有一种深藏不露含蓄的美丽。这种女人,对于男人是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
焱炎没想到刚刚一到这里,看到的第一个女人居然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怪不得师傅一定要自己到这个地方来。焱炎在那边胡思乱想,那个女治安员已经离开吉普车,朝办公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