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沙发上,一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在跟林双玉聊天,两人显得很亲密的样子。方晓平一见这种情况,顿时脑门一热,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过去拽住小伙子的衣领,气愤地质问:“喂,你是谁呀,为什么跑到我家里来找我媳妇?”

林双玉一见这种情况,赶紧站起来劝阻说:“方晓平,你误会了,他是跟我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罗平,因为我今天休息了,他是来我家拿办公室钥匙的,我叫他喝杯茶再走。”林双玉说完,用手指了指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

谁知方晓平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根本不听林双玉的解释,发疯似的用另一只手将林双玉推倒在沙发上。林双玉见方晓平如此蛮不讲理,赶紧提高嗓门,几乎是在喊道:“方晓平,有话好好说,你别发疯了,赶快放开罗平!”

方晓平对林双玉的话置若罔闻,仍然死死地拽着罗平的衣领不放,余怒未消地说:“你为什么不把钥匙送到单位去,非得叫他到家里来拿?难道非要被我捉奸在床才不是误会吗?他分明是到我家里来约会,来我家拿钥匙只是借口!”

林双玉听了方晓平强词夺理的话,差点气得哭了起来,辩解说:“方晓平,罗平真的是我的同事,你不信可以给我们公司老板打电话了解,我真的没有骗你呀!”方晓平根本不听林双玉的辩解,恶狠狠地说:“哼,跟你们老板了解,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罗平见机行事,他趁着方晓平和林双玉两个争执时,奋力挣脱方晓平,冲出大门夺路而去。方晓平见了,还不罢休,推开哭哭啼啼的林双玉,跟在罗平后面追了出去,林双玉见状急忙死死地拉住方晓平,生怕两个男人打起来闹出人命。

林合玉告诉黄书琅他们: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林双玉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她觉得方晓平太小气,嫉妒心太强,没有男子汉气概,如果嫁给她,恐怕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于是她向方晓平提出分手,然后不久林双玉就突然失踪了,这真的是不可思议,我觉得方晓平非常可疑。

苏菲听了林合玉反映的情况,觉得林合玉的话不无道理,方晓平确实值得怀疑,虽然目前暂时还缺乏有力的证据。苏菲想了想,看着黄书琅说:“林合玉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可以尝试从方晓平身上寻找突破口。”

黄书琅听了苏菲的分析点点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我们确实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不管怎么说,方晓平的前妻和现任女朋友都失踪了,这个方晓平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苏菲表示赞同说:“雁过留声,蛇过留痕。我们尽快找到方晓平,从中获得蛛丝马迹。”

黄书琅和苏菲回到县局,立即把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向周勇作了汇报,周勇考虑一番,立即命令苏菲他们迅速传讯方晓平。方晓平很快被带到刑侦大队,周勇打量方晓平一眼,发现他身材瘦削,眼窝深陷,贼眉鼠眼,其貌不扬。

方晓平面对周勇的审视,他的眼神变得游移不定,好像充满了戒备。周勇目光锐利地看着方晓平问:“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传你到这里来吗?”方晓平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回答:“警察同志,我还真的不知道。”

周勇又问:“你认识昆仑商贸公司的林双玉吗?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方晓平点点头说:“我认识林双玉,我们是恋人关系,我们两个之前正在谈恋爱,前几天却突然失踪了。”周勇忽然话锋一转,问:“方晓平,林双玉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失踪了呢?你能解释一下吗?”

方晓平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现出几分难过的样子说:“警察同志,林双玉离家出走前给我的留言是外出散散心,刚开始我也没太在意,,谁知道她竟然一去不归,下落不明,我这才急了,正想向你们报警,没想到你们却找上门来了。”方晓平说得头头是道,无懈可击。

周勇又问方晓平:“难道林双玉出走之前就没有一点不正常的表现吗?”方晓平听了周勇的话,略一迟疑,矢口否认说:“警察同志,林双玉出走之前,我确实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行动,她这次突然失踪我也感到很蹊跷呢,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周勇听了方晓平的话,眼神突然一亮,因为方晓平急于澄清自己的说法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周勇越发感觉到方晓平具有很大的嫌疑。同时,周勇也非常清楚,面前的方晓平极其狡猾,如果警方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就算怀疑方晓平,但也不能随意拘留他。

因为缺乏证据,面对这种情况,周勇决定另辟蹊径,再想其它办法。周勇只能叫方晓平回去,转而从别的渠道查起。皇天不负苦心人,黄书琅他们经过调查发现,方晓平还有一个名叫胡如冰的表妹,蹊跷的是也在三年前死于非命。

两个女人失踪,一个女人死亡,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而且又都与方晓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这也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调查还发现,方晓平有一个表弟叫丁立生,是他大姨的儿子,跟方晓平关系向来不错,双方来往密切。黄书琅估计,丁立生很可能知道表哥方晓平的一些事情。

黄书琅为了寻找案件的突破口,决定找丁立生协助调查。丁立生是前进化工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当他看到两名警察出现在自己家门前时,显得非常紧张,诚惶诚恐地说:“警察同志,我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啊,你们找我干吗?”

黄书琅公事公办地说:“你有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丁立生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黄书琅他们走。丁立生被带到刑侦大队讯问室,但他对黄书琅的提问却始终是一问三不知。

周勇一直在一旁对丁立生察言观色,他细心地发现丁立生每次在回答问题之前都要稍微沉默一下,他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黄书琅的问题。周勇凭多年的办案经验感觉到,丁立生没有说实话,只是在应付黄书琅,他心中似有难言之隐,好像知道某些线索,只是不想讲出来而已。

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也为了给丁立生一些反思的时间,周勇示意黄书琅中止问话,让丁立生回去考虑考虑,同时派人暗中监视丁立生的一举一动,防止他逃跑。周勇估计,丁立生回家不久,一定会主动返回刑侦队,讲出他知道的事情。

事情果然不出周勇所料,第二天上午,刑侦大队刚上班,一脸颓废的丁立生就出现在刑侦大队办公室门前,向黄书琅声称:自己有重要线索要向公安局反映,希望尽快见到刑侦大队长周勇,黄书琅马上把丁立生带到周勇的办公室。

原来丁立生昨天离开刑侦大队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把自己被警方传讯的事情向妻子郭玉萍说了。郭玉萍过去听丈夫丁立生讲过表哥方晓平有一些诡异和值得怀疑的事情,她沉吟片刻,极力劝丈夫向警方坦白,把方晓平的一些秘密说出来,以免自己受牵连。

郭玉萍看着丁立生严肃地说:“你必须主动向警方讲清楚方晓平那些不可见人的事情,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再者,警方也不会放过你,一旦警察调查清楚了方晓平的事情,你也会犯包庇罪,有牢狱之灾,后果不堪设想。”

丁立生一脸忧愁,难以决断,举棋不定地说:“玉萍,方晓平可是我亲表哥呀,我真不好意思张嘴!”郭玉萍看着仍然犹豫不决的丈夫,决定给丈夫下一剂猛药:“丁立生,你如果不说,那就我去向警察说,我们一家老少决不能没有你,你一定不能出事!”

丁立生听了妻子爱恨交加的话,内心受到很大的触动,是啊,自己是一家之主,如果自己不主动交待,将来被判刑坐牢,岂不害了一家老少。丁立生思来想去,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下决心说:“好吧,我明天就去公安局老实交待,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

周勇看着丁立生,有些兴奋地说:“好啊,丁立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事情轻重,你心里有什么事就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们吧,我们一定会为你守口如瓶,绝对保证你一家人的安全。”周勇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

丁立生看着周勇,就像犯了错的小孩看着老师,有些紧张地说:“警察同志,我昨天没有告诉你们,是我错了,我昨天回家想了一夜,经过反复考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这件事,我看见方晓平他……”丁立生说到这里,因为心里紧张,两手不停地揉搓着。

周勇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丁立生:“你别着急,方晓平的事你慢慢说,详细地告诉我们,不用紧张,也不必担忧,更不要有任何顾虑,有什么难处我们会帮助你的。”周勇倒了一杯水递给丁立生,轻声安慰他。

丁立生沉吟片刻,这才讲起了方晓平的过往:丁立生跟妻子都是县城化工厂的职工,但他父母住在农村,一天下午下班后,丁立生回家给患有高血压的父亲送药,结果正好碰到表哥方晓平也在父母家,方晓平简单地跟丁立生寒暄了几句就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