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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艰难的旅途三

日本巡逻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阵脚大乱,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端起枪开始疯狂射击。子弹如同雨点般在树林中穿梭,秦崇剑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灵活地闪动着。他手中的棍棒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一个敌人的身上,那敌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了下去。队员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借助树林的掩护,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有的队员眼睛通红,充满了愤怒与仇恨,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朝着敌人砸去;有的队员则利用生锈的刀具,在与敌人近身搏斗时寻找着机会。

另一边,回去报信的队员们心急如焚,脚下像是生了风一般,拼命地朝着大部队跑去。李文涛听到消息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峻起来,眼神中透着果断与决绝。他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带领大部队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转移,脚步匆匆却又不失秩序。

秦崇剑和先锋队的队员们与敌人激战了一番后,开始边打边撤。他们熟悉这片树林,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纹路一样。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时而躲在大树后面,时而借助灌木丛的掩护,成功地摆脱了敌人的追击。当他们与大部队会合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经过这次事件,队伍更加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个人都像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的心提到嗓子眼。终于,在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艰难跋涉后,他们看到了入关的关口。那关口,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座神圣的殿堂,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光芒,像是在召唤着这些饱受磨难的师生。师生们激动得热泪盈眶,那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充满希望的地方奔去,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

秦崇剑抱着小女孩,站在队伍的前面。他看着入关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那些在途中逝去的师生,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与坚定。他在心中默默地说:“我们终于要安全了,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把这个孩子好好带大的。”小女孩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安全,停止了哭泣,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纯净而明亮。队伍在一片欢呼声中踏入了入关的道路,那古老的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寒风呼啸着穿过城墙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可此时在他们听来,却像是胜利的号角。他们知道,新的生活即将开始,而这段血与泪的经历将永远铭刻在他们心中,成为他们生命中最深刻、最难忘的印记。

秦崇剑紧紧搂着小姑娘小羽,那手臂像是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小羽护在怀中。小羽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小手紧紧揪着秦崇剑的衣角。秦崇剑抬手指向山海关城墙上的字,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砂纸磨砺过般的沙哑,却又透着磐石般的坚定:“小羽,我们走进这里入关了,安全了。可是你要记住,我们的家在关外,在那广袤无垠如同巨兽般横卧的东北,在奔腾呼啸着似千军万马的辽河、在美得如梦如幻的松花江上,你的妈妈就长眠在那片土地上,是被日本飞机残忍炸死的,总有一天我们要打回去的。”小羽仰起头,那双大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水,满是童真与懵懂,可在那湖水深处,此时也透着一股倔强,她望着山海关那古老而厚重的城墙,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小羽记住了。小羽是东北人,一定要回东北去!”

小羽的身世宛如一首悲伤的挽歌。她的父亲方天羽,曾是东北军里一名威风凛凛的连长,“九一八”事变那如黑色风暴席卷而来的灾难过后,被迫放弃抵抗退入关内。她的妈妈邵碧芳,那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因为东北军撤离得太过仓促,如同被命运的洪流裹挟,未能随军,最终在入关的路上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年仅6岁的小羽,眼睁睁地目睹了妈妈被日本飞机炸死的惨状,那瞬间,飞机的轰鸣声像是恶魔的咆哮,炸弹爆炸的火光如同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妈妈倒下的身影如同被黑暗吞噬的花朵,这一幕如同最深沉的噩梦,深深地刻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入关之后,流亡师生们像是一群失巢的倦鸟,终于坐上了火车。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铁轨上,仿佛一位疲惫的老人在艰难地前行。车窗外,寒冬像是一位冷酷的君王,将大地统治得一片萧瑟。广袤的大地上,树木光秃秃的,那枯枝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天空是一片压抑的灰白色,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铅板。

到达北平后,这座古老的城市也像是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船,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北平的街头,人们行色匆匆,像是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着。他们的脸上带着惶恐与担忧,那眼神如同受惊的小鹿,闪躲而不安。由于流亡师生数量众多,北平宛如一个快要被撑破的口袋,难以容纳。国民政府决定将这些学校和师生尽可能地撤退到大后方去。

秦崇剑在北平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寻找,那身影略显疲惫却又透着坚定。终于,他找到了方天羽。方天羽看到女儿被秦崇剑救了回来,心中满是感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恩人的敬重。可他一个当兵的,又怎能带着孩子在身边呢?在众人的再三商量下,决定让李文涛带走小方羽。毕竟只有把她送到大后方才是最安全的。秦崇剑要留在北平读大学,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能力实在无法照顾小方羽。

当众人劝说小方羽时,小方羽紧紧抱着秦崇剑的脖子,哭得梨花带雨。她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眼睛里满是泪水和不舍,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她哽咽着说:“大哥哥,小羽不想走,小羽想和你在一起。”秦崇剑心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花朵,温柔地安慰道:“小羽乖,大哥哥答应你,到假期一定会去看你的。”小方羽这才勉强止住哭声,那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抽泣着,慢慢转到爸爸的怀里。方天羽看着女儿,眼中也闪烁着泪花,他亲吻着女儿的额头,那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微微颤抖地说:“小羽,去了后方一定要好好听李伯伯的话,好好学习,好好生活。爸爸向你发誓,一定会打回东北去的。”

另一边,李淑仪也面临着和父亲分别的抉择。她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无助。她很想留在北平,北平有着她熟悉的大街小巷,有着她充满欢声笑语的回忆,有着她的梦想与憧憬,那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港湾。可是李文涛态度坚决,他深知自己身负将学校迁往大后方的任务。他看着女儿,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暗示女儿,秦崇剑留在北平不只是为了读大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在北平只会影响秦崇剑,而且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李淑仪咬着嘴唇,那嘴唇被咬得微微发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同被囚禁的精灵,最终还是勉强答应跟着父亲去大后方。

而此时,占领了东三省的日军,如同一片黑暗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土地。他们正为长期统治精心谋划着,那阴谋如同一张巨大而隐秘的网。在土肥原贤二那如毒蛇般狡猾的游说下,满清末代皇帝溥仪像是一个被蛊惑的傀儡,接受了复兴满清的条件,回到了东北。关东军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紧锣密鼓地筹备成立伪满洲国。为了转移国际舆论的视线,他们又将罪恶的目光投向了沪海,那目光如同贪婪的饿狼看到了猎物。

秦崇文刚走进设在一间民房里的旅部,188旅的旅长方东奎、副旅长赵长江、参谋长叶顺飞就一起叫了起来。方东奎身材高大,犹如一座铁塔,一脸焦急,他夸张地用右手比画着,那手臂挥动得如同风中的旗帜,说:“师长,您可是来了。再不回来蔡长官非把我们军法从事。”秦崇文顺手拍了一下裤腿上的硝尘,那硝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小的光芒,像是星星点点的碎金。他乐呵呵地说:“有这么严重吗?”方东奎着急地说:“怎么不严重?蔡将军打电话到师部,参谋长说您不听劝阻带人去闸北火车站了。他老人家的电话马上打到这里,要我们无论如何要确保您的安全,要是您有个差池,就拿我们军法从事。电话一共来了三次,要不是前线战事太紧,我们三个都钉在阵地上抽不出来,早就亲自去闸北接您了。”秦崇文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这不是回来了?守闸北的一个连也带回来了,阵地交给宪兵6团了。不过只能守到天黑,小日本火力太猛,还有坦克,死守下去伤亡太大。你们这里怎么样?”赵长江面容憔悴,那脸上像是被岁月和战争刻下了无数道沟壑,眼神中透着疲惫,如同熄灭了火焰的灯盏,他摇摇头说:“打得够猛,小鬼子家伙比咱们的先进。弟兄们都在拼命,阵地反反复复,丢了有夺回来,现在都还在手里,就是伤亡太大了。33团打光了一多半,32团损失了一个营,就是31团好一点,建制基本是全的。全旅连营以上的军官伤亡过半,情况不好。”秦崇文皱着眉头,望着窗外那被战火映红的天空,那天空红得如同被鲜血浸透,他说:“把阵地收缩一下吧,天黑以后撤下去。”

在这战火纷飞的闸北火车站及其周边战场上,每一个战士都像是一座坚毅的堡垒。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心中怀着对国家的忠诚,对家人的思念。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硝烟的痕迹,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坚定。每一次扣动扳机,每一次挥舞着武器冲向敌人,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国家、为了家人而战斗着,他们的故事,如同这弥漫的硝烟一样,厚重而又充满力量。

而在后方的北平,小方羽和李淑仪等人已经踏上了前往大后方的路途。火车缓缓开动,发出长长的哀鸣声,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悲伤。小方羽趴在车窗上,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北平,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那迷茫如同浓重的雾气,笼罩着她幼小的心灵,也充满了对秦崇剑的思念,那思念如同丝线,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李淑仪则默默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伤,她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心中想着自己和秦崇剑的未来,那未来如同隐藏在迷雾中的道路,模糊不清,她也不知道这场战争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那未知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充满了恐惧。

在沪海的战场上,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秦崇文的到来,像是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能否改变闸北火车站的战局?而那些流亡的师生们,他们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这一切都如同被云雾遮盖的山峦,充满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