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宾指挥专案组民警苦战一个星期，花田杀人碎尸案毫无进展，连死者的身份都确定不了。局领导十分不满，撤了刘宾专案组长，让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鲁江任组长，刘宾任副组长。又抽调了十多名精干警力参加专案组，使专案组民警增加到三十多人。

鲁江也是刑警出身，还当过刑警支队长，破案经验丰富。召集“花田碎尸案”专案组的民警开会，分析案情。可是几十个民警坐在大会议室里只是吞云吐雾地抽烟，谁也不发言，因为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卫戈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一起完美的犯罪案件，犯罪嫌疑人消除了一切痕迹，我们调查了一个星期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鲁江说：“我昨天到殡仪馆检查了碎尸块，发现凶手碎尸的手法很老到，我判断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必定有前科，大家可以分成若干组，对有前科的人员进行调查……”

鲁江还没有说完，刑警支队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地响起。刘宾估计是报案的，见会议里都是专案组的民警，便按了免提键。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说：“刘队吗，我是塘下派出所的所长卢光，今天上午在塘下水库发现几袋碎尸，我判断又是一凶杀案，请刑警支队立即赶到现场勘查。”

刘宾说：“知道了，我报告局领导后就带人去现场勘查，务必保护好现场。”

对于刑警来说，案情就是命令，会议室里所有民警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把请求出战的目光投向了鲁江和刘宾。

鲁江看了一眼请战的民警们，说：“刑案一般都是有关联的，专案民警全部参加现场勘查。”

专案组的民警们乘坐五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往塘下水库。江华和田雁也随车前行，他们第一次感觉了刑警破案的艰辛，这是课堂上学不到的。

塘下水库也在阳城的东郊，离沙坝花田只有几公里，也属于珠江区管辖，鲁江带领专案组的民警们驱车半小时就赶到了塘下水库。正在保护现场的所长卢光见来了这么多警察，而且鲁江副局长亲自带队，足见分局对此案的重视。

鲁江副局长叫卢光所长先介绍一下发现碎尸的情况。卢光说：“塘下水库是塘下镇十多年前人工修筑的水库，面积有四五平方公里。水库里鱼虾很多，每天都有许多退休老人和垂钓爱好者到水库边垂钓。我们镇的退休干部郑然和叶灿就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发现这里的水草很多，常有鱼儿在此觅食水草。他们每天都坐在便在这里垂钓休闲，已经两三年了。今天上午，郑然和叶灿结伴来垂钓，把随身携带的物品放在榕树下后就往水里撒鱼食准备垂钓。可是他们把鱼钩抛到水里时，看到水库边的芦苇里有几个黑色的塑料垃圾袋。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这种黑色垃圾袋是阳城市居民常用的垃圾袋，结实耐用。可当他们看到有一个垃圾袋里渗出了红色的液体，便感觉问题不简单。两个老人合力捞起一袋，打开一看，是一个毁了面容的人头。两个老人吓得差点晕倒，急忙打电话报警，我接警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查看了人头，感觉和分局通报的沙坝花田碎尸案的案例差不多，估计是同一类型的案件，所以立即报告分局。为了保护现场，还有四个黑色塑料袋没有打捞上来。”

鲁江表扬了卢光所长，然后指挥刑警们开始勘查现场。卫戈指挥几个刑警把水库里的几个塑料袋全部打捞上来，检查塑料袋内东西，果然都是碎尸块。刑警把碎尸块集中到榕树下，简单地拼接起来，让法医苏波验尸。卫戈还把装碎尸块塑料袋仔细检验后折叠收好，留着以后检验。

刘宾则指挥赵严等几个刑警对抛尸现场进行仔细勘查，希望能找到运输尸块车辆的痕迹和凶手的脚印等线索。

其他刑警也都发挥自己刑警技能，对现场仔细勘查。

不久法医苏波验尸结束，他向鲁江副局长报告说：“女，年龄约二十岁至二十三岁，身高约一米六二左右。脖颈有勒痕，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时间约十小时，也就是今天半夜一点左右。面部被毁容，身上双乳，肾脏，心脏和女性生殖器都已被摘除。凶手作案手法与花田碎尸案相同。应该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在场民警们听得毛骨悚然，对凶手恨得牙痒痒的。

接着卫戈十报告说：“在打捞碎尸袋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在装手脚的塑料袋上提取到一枚指纹 ，也不知道是凶手的还是受害者的。还需要回办公室科学手段鉴定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刘宾报告说：“我和赵严等刑警对抛尸现场进行拍照和勘查，收集到的线索很少。在离抛尸现场100多米远的山间乡土路上发现运尸块的车辆轮胎印。虽然凶手用树枝进行了清理，但难逃我们刑警的眼睛，我们初步鉴定是一辆五菱宏光小面包车。另外在凶手停车的地方发现了半个鞋印。可能是凶手下车穿鞋套时不小心留下的。因鞋印太小，无法鉴定是什么鞋。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始终戴着手套，因此没有提取到指纹。”

鲁江见刑警们勘查现场完毕，指挥法医苏波把碎尸块运到殡仪馆冰冻起来，以便进一步尸检。带着刑警回到了办公室。

鲁江认为案情重大，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向严湘局长汇报。严湘局长听了汇报后认为案情严重，凶手作案手段凶残。考虑到花田碎尸案与塘下水库碎尸案的作案手法一致，决定两案并案侦查。

严湘局长说：“塘下水库杀人碎尸案和杀人花田碎尸案的凶手作案手段凶残，连环作案，影响巨大，如不及时侦破，抓捕犯罪嫌疑人归案，可能还会作案。所以要尽快破案。”

鲁江召开专案组会议，传达了局领导把花田碎尸案和塘下水库碎尸案两案并案侦查的决定。要求大家分析案情，研究破案方法。

刘宾说：“花田碎尸案抛尸现场因雨水破坏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塘下水库碎尸案的抛尸现场虽然没有遭到雨水破坏，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运尸车辆轮胎痕迹。我们可以通过排查五菱宏光小面包车寻找车主，也许有所突破。”

卫戈说：“我在装碎尸的塑料袋里发现了一枚指纹，不能确定是死者的还是凶手的，我已经送技术科鉴定了。如果是凶手的指纹，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鲁江见专案组其他民警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便总结性地发言道：“我从警二十多年了，参与侦破了许多大案要案，但还没有这两个案件难破，凶手反侦察能力太强了。破案线索太少，现在只能先利用掌握的线索进行侦破。专案组民警分成三个小组进行。刘宾队长带领赵严等十名民警为第一小组，对全市的五菱宏光小面包车进行排查。卫戈队长带领关键等十名民警为第二小组，继续对全区的失踪人员进行调查。技术科的吴江科长和苏波等几名民警为第三小组，对碎尸和装碎尸的塑料袋仔细检验，鉴定卫戈在装尸塑料袋上提取的指纹是不是凶手的指纹，如果是凶手的指纹，可以在有前科人员的指纹库里进行指纹识别，寻找犯罪嫌疑人。”

江华和田雁见鲁江没有安排他们参加哪个组，便问鲁江，鲁江不经意地说：“随便，你们愿意参加哪个组就参加哪个组吧。”这语气显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让两个实习的大学生很受打击。这十来天的实习，使他们深切感受到了侦破案件的艰辛，也想为破案做点贡献，两人认为现在确认死者身份很重要，便要求参加了卫戈的第二小组。

专案组各小组接受任务后立即展开调查。

先说第一小组的排查情况。刘宾通过抛尸现场的车轮印判断是五菱宏光小面包车，那个年代天网监控系统还没建立，除了城市主干道十字路口有几个监控摄像头外，很少有监控摄像头。因此要寻找犯罪嫌疑人的五菱宏光小面包车如同大海捞针，非常困难。

五菱宏光小面包车经济实用，每辆只有几万元，载人运货都比较方便。刘宾到交通部门了解到，阳城市全市有五菱宏光小包车一万三千余辆。珠江区最多，有五千余辆。刘宾决定先排查珠江区的五菱宏光小面包车。珠江区有五个街道办事处，刘宾把民警分成五个小组，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逐一排查。苦战了半月有余，没有排查到有作案嫌疑的车辆。

卫戈第二小组也苦战了半个月，在近期失踪的人口中，没有发现二十岁左右的女青年。

技术科的吴江科长对卫戈在碎尸袋里提取的指纹进行鉴定，发现不是受害者的，判断是凶手的。当时全国指纹库尚未建立，只有犯有前科人的指纹库，经过指纹识别，没有识别到犯罪嫌疑人。

苏波对两具碎尸又仔细检验一次，没有新的发现。但他发现两名受害女子的指甲都被染成红色，觉得怪怪的。但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也没有引起专案组其他民警的注意。

半个月后，专案组的民警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办公室。三个小组都毫无收获，准备接受局领导的批评。

严湘局长也觉得压力很大，准备亲自召开专案组会议，分析案情。可是又一起残忍的碎尸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