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期以来,我基本上是处于一种在创作圈里“混圈”的状态。
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写散文,从1990年开始在《惠民大众》发表散文处女作《醴泉》,到2018年在《山东文学》发表散文《母亲的呼唤》,再到现在,写了三十年散文,断断续续地写,中间还发表过小小说《谢谢狼》,写过剧本《定盘星外传》《鸡毛蒜皮》。
以后又写歌词,觉得歌词字数少,写起来有韵有律,还能谱上曲做上音乐,在一些舞台上演出,觉得挺过瘾的。再一个就是歌词的创作短平快,很快就能出效果,尤其是自己还喜欢唱歌,有时候自己写的歌自己上舞台上唱,觉得挺光彩夺目的。
就这样,我从2015年到现在写了三百多首歌词,在《心声歌刊》《上海歌词》等杂志发表了八十多首,其中《小村乡亲》《百姓的事儿你牵挂》《老家的妈妈》《句句暖心窝》《美丽中国我的家》等三十多首作词歌曲在舞台演出,有的还在不大的范围内引起过叮叮咚咚的反响。
但随着时间推移,危机感日甚一日,觉得这样一如既往地混下去,自我陶醉自我麻木,确实不是个办法,一时间陷入了创作瓶颈,静下心来的时候,就在思考,自己到底写什么最顺手,做什么最快乐,应该写什么,最想通过写作表达什么,路子该怎么走,一时焦虑而迷茫。
邹平作协的一个朋友,在一次活动中,用积极的语言评价我,说我能熟练运用各种文体进行写作,字面的意思不错,表扬我会的写法多。其实,我能听懂话外之音,是说我成了“杂家”,写东西写杂了,术业无专攻。
说就说吧,喜欢写还是得继续捣鼓下去。但是,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往下走?总不能老是啥也弄个一知半解,写不出正儿八经的东西,一时没了清晰的路子,很是困惑。
我琢磨了一下,从以往生活交流体会中发现,我在讲故事的时候,能感受到听我讲故事的朋友是快乐的,我自己既有成就感,又很开心,关键还锻炼了脑子,因为讲好一个故事并不容易,前因后果、起承转合、抑扬顿挫、轻重缓急都得掌握好。于是我把生活中的体会和感悟,以小小说的形式提炼出来,居然在报刊上发了几个,有的甚至能让人记住,这下触动了我的神经,让它麻酥酥地来了这么一下子,弄得人还挺兴奋的。我就挑了几篇寄给我的一位老师看,他居然说我写的小说富有灵性,让我继续弄下去。
真正使我受到刺激的是两件事:一次是我弟弟给我用手比画,他把大拇指和二拇指并起来,然后突然地一张说:“哥,你每次写的文章都是这么长。”
很明显,笑话我只能写豆腐块,写不了“大块头”。
还有一次,因为我在镇上是干民政工作的,经常走村入户访贫问苦,县里一个领导要走访困难户,我和我们镇上的党委书记一起陪着,书记就跟我说:“老高,你不能老是拿着这个市县级的平台自我陶醉,应该写一些层次更高的、面向全国的东西,把我们地方特色宣传出去,让作品也走出去。”
这就激发了我的创作激情,下决心写点像模像样的东西。
机会不期而遇。
2020年春节前夕,我有一段时间吃饭成了问题,身体瘦了九公斤,吃饭没有食欲,浑身软软的,走路没劲。我就知道原先的时候,胃里有一个多发息肉的问题,现在可能又在捣乱。因为那时候怕耽误上班,影响工作,说白了也怕耽误了喝酒,就一直没有去做进一步治疗,这次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到市医院找了一个朋友检查治疗,弄完了以后身体虚弱,浑身没劲,只能在家静养。
这说话的工夫就到了年底了,我在湖北做生意的连襟从武汉回来了,在腊月廿五的晚上就到我家走了一趟,给我送了点武汉的特产。那时候新冠肺炎的一些消息已经在网上开始传播,大家还都没引起足够的重视。他刚走,在我家玩的在北京大学读研究生的外甥女问:“刚才来的这个亲戚是哪里的?”
我说:“是武汉的。”
她说:“可了不得了,现在武汉的疫情非常厉害,只要一接触就不得了。”
大年初一的下午就接到了单位的电话,说是第二天全体工作人员开始正常上班,我就给单位的领导打电话,说:“像我这情况是上班呢,还是在家里待着?”
单位的领导十分关心,就问我:“是不是身体恢复得还不是很好啊?”
我说:“不只是身体的事情,是我的一个亲戚从武汉回来了,到我家里来了一趟。”
领导就斩钉截铁地、划清界限般地说:“那就不用上班了,你先隔离半月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大段的时间给我留出来了,想出去都出不去了,那这些时间做什么用呢?我就在反复思考着,这几年镇上的工作和群众生活等方面的变化,尤其是近几年在乡村振兴整村拆迁、建新社区新家园工作中,党组织战斗力的发挥、党员作用的发挥和农村所发生的深刻变化,让人感触挺大的,于是就有了写一个小说过过瘾的想法。
说写就写。
咋写成了问题,手写的方式是淘汰了。我在自我居家隔离两周后,过了正月十五,一上班又忙得不得了,时间呈现碎片化状态。于是我让卖电脑的妹妹给我弄了个平板电脑,天天带在身边,有大空就写上一段,小空就改改错字和标点符号,就这样拖拖拉拉,三个月写了八万字,框架有了。
以后的写作越来越难,细枝末节,精编细排,把我的经历和周围的环境,最大限度地以最合适的方式揉了进去,最后写成了这个样子。
在整个写作过程中,单位的领导给了我极大的鼓励,甚至在某些方面,他们都提出了故事写作的一些技巧方面的东西。我办公室的同事们也给了我极大的帮助,他们主动承担了本来应该由我完成的一些工作,让我尽可能静下心来写完这个小说。
还有我的一些朋友,也通过各种方式给我鼓励和帮助,甚至我的一位当教师的文友,拿出好几天的时间,一字一句、一个标点一个标点地帮我认真地校对了一遍文稿,着实让我感动,在这里一并谢过,就不一一列举姓名了。
我跟一个写小说的老朋友聊天,请他帮我出出主意,我对他说,写这个小说就是试试刀,看看是不是干这个的料。我在完成第二稿的时候,把小说发给他看,他竟然觉得出乎意料,夸张地对我说:“你这一试就是牛刀啊!现在乡土味的东西太少了,缺少的就是这种原汁原味的东西。”
这种激励的作用是巨大的,它一直支撑着我到把小说写完。
我想,如果大家喜欢的话,以后我还会写下去,因为生活很美好,好多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是为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