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一起凶杀案，那女尸的头在哪里？尸源是谁？查不到尸源，就难以确定案件的性质。那对今后的侦破工作是不利的……

专案组，对案情进行了反复地分析。最后，还是陈风提了个设想。他认为，不管这起无头女尸案件对万扑修有关无关，是不是也应该查查万扑修这几年的表现情况？正在劳改着，劳改队开了后门，将其保外就医。刚出来年多，就轰轰烈烈地经营起了家电公司。他揣度了半天，对王长波说，“你和张长海去东方万全家电超市，找找黄娜。”

“找黄娜？”王长波两道浓眉一挑，问。

“前些日子，她不是叫咱帮她找她姐姐吗？你以让她再进一步提供下她姐姐的有关情况，顺便通过她了解下万扑修最近的活动情况。”

万扑修的家电超市，就在市西南区燕河岸上，是一座五层的大楼，全名叫东方万全家电超市，原是市第二百货商场。他是在劳改期间，保外就医回来后，从银行贷款930万元，一下买断这座百货商场。一座近五千万元的偌大商场，万扑修只花了930万元买了下来，而且又是从银行贷的款。相反，有人当时出到1500万，竟然没有竞到手。这件事，一下子成了白州市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中心……

有的说，“这叫国有资产严重流失！”

有的说，“东方万全家电超市，名义上是万扑修开的，实质上是那位黑云山副市长开的！”

也有的说，“这是化工二厂的厂长熊百可，在企业改革前，转移国有资产！”

还有的说，“省化工厅，董副厅长，拆借的那2000万资金，根本没有用在化工二厂引进的项目上，致使项目搁浅。人们猜测着，那位董副厅长很可能是在退位之前，巧立名目，在洗钱。”

这些议论，对陈风来说，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那堆白骨案和那起无头女尸案。尽管那起白骨案，已查得无线索可查了。可从这起无头女尸案的报案过程中，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在他的脑海中时隐时现地缕出一条暗线，一头连着黑副市长，一头连着那个万扑修，中间串着那堆白骨和这起无头女尸……

陈风曾经怀疑，那堆白骨是不是就是那个付立彬？因为，当他受理黄娜卖淫案不久，发现黑副市长的司机换了。记得在审理完黄娜卖淫案当中，那位黑副市长曾经请他吃过饭。席间，这位黑副市长对他说，“他妈的，谈恋爱哪有这个谈法的？两个人去争一个，我的司机是不能再用了，叫我辞了！”

付立彬被黑副市长辞退了，那个黄娜却被万扑修招聘到东方万全家电超市当了售货员。不久，就成了万扑修的小蜜。

陈风把王长波打发走后，自己驾车去了市南芙蓉生活小区，按响了403号门铃。

这个403号就是付立彬的家。

付立彬的家，陈风来过一次了。那是在白骨案发不久，在案发周围地区和城郊结合部位。排查外出打工，而半年没有与家人联系的人员时来过。那天上午，他和王长波一块来的。当时，付立彬的父亲没在家。只有付立彬的母亲在家。付立彬的母亲一听警察是为了一桩案子来的，吓了一跳。又认为自己的儿子做下案了，吓得浑身发抖。经过叙谈，付立彬母亲才解除了顾虑，并告诉陈风，她儿子三天之前从深圳寄来了3000元钱。并说，她自己没有工作，付立彬的父亲又下岗了，幸亏是儿子寄来的这3000元钱接济着。

能从深圳寄钱来，说明付立彬的确在深圳打工。就把付立彬排除了，那堆白骨不是付立彬。

这次开门的是付立彬的父亲，看年纪他还不到五十岁。他一看陈风的警官证，眉头一皱，强露了下笑脸，说，“警察同志有事吗？”

“你是付立彬的父亲？”陈风问。

“是啊，是啊，”这时付立彬的母亲从洗刷间走了出来，笑着说，“坐吧，陈同志，上次您来时，立彬的爸爸没在家。”

说话的空中，付立彬的父亲就给陈风倒上了一杯茶水，说，“喝水吧，同志。”

“谢谢，”陈风接过茶杯，接着放在茶几子上，十分客气地说，“想再了解下付立彬的情况，最近他和家中有没有联系？”

“就是春节期间，来过电话。”付立彬的母亲接着，说，“二十六、七了，到现在对象还没个着落。他说是自己谈了个，说今年五一领来家让俺老两口子看看，可这不，快五一了，也不见他的人影。他爹就想给他打个电话，一打，那头说那是个公用电话。俺两口子，正在琢磨着这个事。他往家打过好几次电话了，怎么往他那里打就打不通了，奇怪。”

“对象是哪里人？”陈风问。

“是化工二厂的。”付立彬的母亲说。

“叫什么？”陈风一听是化工二厂的，就想追根问底。

“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姓白。”付立彬的母亲说。

“姓白？”陈风反问了一句。

“是，姓白。

这时，陈风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问号，“姓白，是不是白？不能……”他摆了下头，否认了。接着又问，“你们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是你儿子的？”

“好像是我孩子的声音，”付立彬的父亲说，“不过，细听起来也有些不太像，打电话的地方好像是个车间，机器隆隆地响，干扰很厉害。”

“你儿子没有手机？”陈风问。

“有，没出去打工时，他有手机，自他出去后，往家打电话，就没用他的手机。”付立彬的父亲说。

“嗷，”陈风在思索着。

“你说也怪，电话打不通，上星期三，还收到了他寄来的一个包裹。”付立彬的母亲说。

“寄的什么东西？”陈风问。

“寄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付立彬的父亲说，“这个包裹，是在我家的信箱里发现了一份取包裹通知单和行李寄存凭证，今天我才去火车站寄存处提的。”

“我拿出您看看，”这时，付立彬的母亲从卧室里抱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放在茶几子上。

陈风看了看，这个包裹是用五合板订做的，他两手搬起来掂了掂，沉甸甸的，包裹的封面上贴着用打印机打的：收件人和寄件人地址和收件人的姓名。

白州市市南芙蓉小区9楼403号

付立彬收

深圳市白湖区中华大街A楼3号

陈风看着这个包裹，在思忖着，从不盖邮戳上看，这个包裹不是从深圳发过来的。这是有人以寄存行李的方式，再把寄存凭证投进付立彬家中的信箱，看来，这个包裹必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