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没等王长波和张长海说话,有一个女保安就发话了,“你两个干什么的?”

“我们是,”王长波把他的警官证一亮,说,“找你们的万老板!”

“哦,你是王长波,王大哥啊,我们在保安公司训练时,你去给我们讲过课,是吧?”

“你好记性啊,那么多美女我可认不过来。”王长波一脸肃然地说。

“是啊,是啊,我们认你,好认啊。”那个女保安抿嘴一笑,倏然间像开了一朵红玫瑰。

“你叫什么名字?”王长波问。

“我姓邵,叫邵玫,是玫瑰的玫。你忘了,有一天早晨,上早操,我掉了队,你批评我,我哭了,后来你又去找我赔礼道歉。”

“噢,有那么个事,你是因为有特殊情况,我们男同志不懂得。当时你能坚持上早操,应该表扬才是,可反过来我又批评你,不应该啊!”

“咳,那有什么不应该的,”邵玫正要往下说什么,突然,把话题一转,说,“你看,那么不巧,我们的万老板出差了,今天上午7点40的飞机。说是去广州也不知是深圳的。”

“噢,那黄娜在不?”王长波一听,万扑修不在家,就想直接找一下黄娜,就说,“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下黄娜。”

“黄娜就在万老板的办公室里,我给你叫一下。”接着,邵玫就拨了黄娜的手机。

“黄姐,公安局的两个同志找你有事,怎么,有事,捞不着,啊……”

王长波一听,黄娜不想见,就朝邵玫示意了下,把邵玫的电话接过来,说,“我是公安局的王长波,你不是前些日子叫我们帮你找你姐姐吗?今天,特意找你来了解下有关情况。你要是忙的话,我们改日再来。那好,我们上去,是,是。”

万扑修的办公室,就在四楼的东头。

“坐吧,警官先生,”黄娜见王长波和张长海进了办公室,一边沏着茶,一边朝沙发示意着,“请喝水。”

“谢谢,”王长波接过黄娜放在茶几子上的茶杯,扫了眼这个装修豪华偌大的办公室,略停了会说,“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张同志,我两个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再进一步提供下你姐姐的有关情况。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法开展工作。”

黄娜没说话,她不时地在打量着王长波和张长海,脸上显得有些忧郁。从她面部表情上看,似乎没有先前那个找姐姐的迫切欲望了。

瞬间,室内,静极了。

这时,从楼下超市和马路上,传来了那些嘈杂怪异的音响和喧闹,还有那时不时的汽车的引擎声……

“不用急,你可慢慢地说。”王长波看着这个满脸忧郁的黄娜。觉得她很像哪一个人,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便很随和地说,“把你小时能记着的事,不管是与你姐姐有关还是没关的事都可说说。我们再从你的记忆中去扩大线索,包括你听说的,都可以和我们介绍一下。”

又停了会,黄娜叹了口气。说,“怎么说呢,小时候的事,似乎是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是我的家前,有一条河,河上有座石板桥,桥下常年流水不断。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姐姐一块在桥下的河水中玩耍,姐姐把头碰出血了,我和姐姐都吓哭了。后来,我和姐姐怎么回的家,我都忘了。再就是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我们村后有座大山。山很高很高,山上有不少的松树,山下到处是些枣林。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姐姐还有其他几个小朋友,去拾枣吃。看到一只兔子,我们小孩子都认为是大灰狼,都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后来,村里有一个在那摘豆角的老奶奶,把我们领回了家。”

“你对你父母,或者说,家里的其他人还有什么印象?”王长波问。

“我母亲的印象一点没有,记忆中好像是没有母亲。当我大了的时候,我好像听大人们说,我母亲在生我时,因大出血死了。这个话什么时候听说的,我也记不得了。就是我父亲,我好像记得他的耳朵下边有一块红痣子。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奶奶,她个子不高。现在想起来,我活也多亏了我奶奶。是她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要着奶水把我养活的。再就是我爷爷,从我想事时,他就看不见东西,好像是双目失明。家里的事,再也记不起别的了。”

“你对你姐姐有什么记忆?”这时,张长海插话,问了一句。

“一点印象也没有,”黄娜抬头看了看张长海说,“我只听说,我和她是双胞胎,她比我大。”

“你是双胞胎?”王长波问。

“是,我是听我姑说的。”黄娜说。

“怪不得你这张面孔,我在哪里似乎见到过。”王长波心里道。接着问,“你姑是哪里的?”

“不是我亲姑。”黄娜说。

“你说说这个情节听听。”王长波一听黄娜提到她姑,好似从中发现了什么,急切地问。

“我大概在五岁多点,我父亲因为抚养不了我,就把我送到青易县浮石镇白立村,送了一户人家。送去的那个户姓黄,我养父叫黄道生。后来听说我的养父因为没有小孩,才收养了我。就在我8岁的那年夏天,我去了我姑家。一天夜里,老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的养父母在睡梦里被大水冲走了。从那时,我就被俺姑收养了。我初中毕业后,就是大前年,我和我姑家的表哥一块考上县城一中,我表哥考了个9 0 0 0元的,我考了6000元的,考6000元算是一流的学生了。两人入校就一把交上15000元和外加两个650元的学杂费,我姑又常年长病,连片药片都不舍得吃。哪有那么多的钱供我和表哥上学!我看到这种情况,就提出,我不上学了,叫我表哥自己上。说真的,就我表哥一个人上学也上不起啊。可我姑说什么也不答应,她流着眼泪说,不,都上,你学习比你表哥好,不上那不太可惜了。说什么也得上,我就是要着吃,也要叫你上学……我姑的心是好的,可她顾不了啊!就这样,我为了让我的表哥上学,我就离家出走了。在我出走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次也没回家。只是往家寄了两次钱,两次一共800元,那是我给人家当保姆挣的钱。寄回去的目的,是让我表哥上学用的。”

“你这样出走对吗?”王长波和张长海几乎同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