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班主任的工作调动,我们班新换了一个班主任,可能在交接工作时原班主任没有说我的事。
据我观察,这个新来的班主任对我和李霞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有一次班里组织活动,还把我和李霞安排在了一组,很多同学都在低头暗笑,班主任也没在意。
大环境相对安全了,我内心对爱的渴望又开始蠢蠢欲动,每天放学又开始了例行跟踪。
并且多次跟踪到家,趴在门上听声音,由于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我还真听到了一些东西。
李霞在屋里走动的声音,听录音机的声音,甚至听到了她在哼歌。
还有一次非常惊险的,我听到李霞在屋里走动,渐渐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口。
我这才意识到她可能开门要出来,当即扭头就往楼上跑,刚拐过一节楼梯,就听见门开了,她把一些东西扔到了门口垃圾桶里。
真是非常之惊险,我无法想象,如果李霞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我,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在学校我也继续开始对李霞的骚扰。她的座位在我斜后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课上,比如美术课、音乐课、我会整节课都一直扭头在看她。
只要她一抬眼,就会和我目光相对。
开始的时候她会脸红,然后狠狠地翻我一眼,到后来她也学精了,抬头就是看老师,低头就是记笔记,根本不给我四目相对的机会。
我有时会腆着脸主动地跟她说话,她基本都是爱搭不理,或者干脆就扭头走了。
我也不尴尬,只感觉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
但有一点我至今想不通,李霞那么讨厌我,那么反感我,为什么不把我的行为告诉班主任呢?
既然李霞没有跟班主任告状,那我就继续厚着脸皮各种骚扰。
我觉得色胆包天个几个字太适合我了,我已经到了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地步,早把来自我爸妈的威胁抛到脑后。
但我没想到的是,有一个更大的危险离我越来越近了。
后来我才知道,李霞之所以没把我的所作所为告诉班主任,是因为羞于启齿。
但是她悄悄地告诉了她的妈妈,而她妈妈马上就告诉了她爸爸,于是我就危险了。
那是在一天放学后的例行跟踪之后,我目送李霞进了楼道门,没有再偷偷跟上去,扭头准备回家。
刚走了两步,一个身材魁梧,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把我拦住了。
审视我一番后问我:“你是尹陆吧。”
我下意识的回答说:“是!”
那个男人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用刻意压低但充满怒火的声音对我嘶吼:“你要干什么!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立马慌了,一边极力挣脱,一边大喊:“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那个男人依然紧紧地抓住我的脖领,“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盯着你好几天了!
“你到底要对我闺女干什么?你个臭流氓!!”
这时我已经隐隐猜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但又有点不确定,强忍住心虚和紧张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认错人了吧!”
那个男人用轻蔑且极度嫌恶眼神看着我说:“我是李霞的爸爸。今天既然抓住你了,你就别想跑,我就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听到这儿,我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心中想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在学校我打架数一数二,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脱离他的控制,我佯装示弱,可怜巴巴的说:“哦,是叔叔啊,我知道是我不对,您别生气!您先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李霞爸爸可能也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抓住我衣领的手。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叔叔,您别着急!您听我说,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我突然扭头就跑!
事先我观察过了,如果扭头直着跑,只能跑进楼里,那还是死路一条。
我跑了几步之后,猛然一个纵身越过了路旁的柏树丛,然后拼命地朝着院子大门跑了过去。
李霞爸爸刚反应过来,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喊:“拦住他!拦住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这时门口看门的大爷,刚要从小板凳上起身伸手要拦我。但我已经冲到了门口,丝毫没有减速,直接冲出了大门。
我能感觉到,看门大爷的手已经碰到了我的衣服。
冲出大门跑上马路,我丝毫没敢停留,又沿着马路狂奔,就这样一路狂奔着跑到了家。
进院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李霞的爸爸追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站在楼下平静了一下呼吸,把衣服又整理了一下,然后才上楼敲门。
我妈开的门,没看出什么异样,就叨叨一句:“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我说:“去同学家借作业去了。”
我妈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五点半,我听到了熟悉的上楼梯声音,知道我爸下班回来了,但是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听着是两个人。
我当时还在想,有可能是和邻居一起回来的吧。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门开了,这时我听见我爸说了一句:“进来吧,老李。”
我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从我的小屋走出来,看到门口站着我爸,还有……李霞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