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曲
嗨,大家好!
我是钯星宇宙人糖果。糖,是糖果的糖,果,是糖果的果。这是地球人寄主给我取的名字,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来自广袤的银河系。今天,是我来到地球,成为地球人一个月的纪念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第一次自主蜕皮了。
@*¥%……
听不明白吗?这是宇宙语。
登上这个星球的那一刻,我心情是多么沮丧。没有我认识的人,没有我熟悉的环境,没有我喜爱的玩具,没有我爱吃的食物,甚至没有我单独的wc!不仅如此,我还要从一个傻呆呆的婴儿做起——我的宇宙功能在这个星球上全都派不上用场。知道了吧,我的沮丧是多么强烈。哦哦噢……没办法,Falao说,我们钯星球上的宇宙人,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就得到地球上来修炼。过程很漫长很艰苦。用地球人的历法,我们一个月蜕皮一次,十二次为一个圆圈。十二个圆圈为一个方块,十二个方块为一个三角,十二个三角为一个菱形,十二个菱形为一个蜂巢六边体。只有聚齐了十二个蜂巢六边体,我们才可以以实体形状回到钯星球,做回宇宙人。据说,直到现在一亿五千万年还没有一个人以实体形态回到钯星球。
来到地球,Falao会根据每个人在地球上修炼的时间长短,行为好坏,品德高低,知识搏乏,功劳大小,等等等等,决定我们是否可以回钯星宇宙去。据说,有的人来到地球的时间可能很短,一两分钟;有的人很长,可能是很多很多个圈。据说,最长的有一百五十八个圈。“圈、方、角、菱、巢”,已经修炼到了第三阶段,这是莫大的荣耀,我一定要努力争取打破这个记录。
记得我来到地球,第一次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到的是一片亮光,白晃晃的,很刺眼,我有点不太习惯,只好闭上眼睛,精神抖擞地朗诵最伟大诗人Falao的诗篇《太阳神曲》。结果在地球人听起来却变成了哇哇大哭。噢噢喔,他们竟连这么伟大的诗都听不懂。据说,地球人的哭,是用来表达感情,而且会分泌一种透明的、咸咸的液体,这种液体地球人叫它眼泪。而我,没有眼泪哦。
我赤条条地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姐姐放到一个仪器上,她们叫它电子秤。“3.4千克,女,健康。”白大褂高喊着,随手将我递给另外一个白大褂。他们擦干我的身体,用毛巾将我包裹起来,放到我的寄主身边。
哦,忘了告诉你,什么是寄主。就是我来到地球最初的九个月,寄生在她身上,地球人称其为“妈妈”的那个人。就“妈妈”这两个重复的符号,我整整练习了一个月,蜕掉了一层皮才别别扭扭地喊成了“大大”。爸爸妈妈以及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高兴极了,直夸我天才。难怪地球人形容一件难办的事情办成功了,叫做“蜕了一层皮”,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可见,第一次喊“妈妈”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地球上还有一种衍生寄主,就是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我要叫她什么张妈妈、李妈妈。我觉得奇怪,地球人为什么要把人与人的关系搞得这么复杂,不像我们钯星宇宙人,除了Falao,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是朋友、同事、亲人。大家相亲相爱,互相帮助,没有等级,没有歧视,没有贵贱,也没有男女。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们是一种“感应体”,无形的,每个人都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但没有人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我们的样子,有点像你们地球人的玩偶“晴天娃娃”。地球人所说的“瓜子脸、大长腿”什么的,我们没有这种概念,存在都是一种“感应”。我们不会生殖,只会分裂。不会死亡,只会像蒸汽一样消失。自从Falao发现了地球上的形态人,觉得应该让我们钯星球的所有人都成为实体,因此才决定让我们来地球上学习,蜕变。但是,我有一种肤浅的忧虑,有朝一日,我们钯星宇宙人,全部成为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形态人,钯星文明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像地球人一样勾心斗角,会不会弱肉强食,会不会谈恋爱?噢噢哦,我真的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