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具死尸有什么好看的?烦死人啦!”

“你不懂,乖孙女。”女巫看看小姑娘,“这都是为你着想嘛。我要把你教成世界上一流的巫师,太不懂奶奶的苦心了。”

“我不要做什么巫师,”小姑娘气乎乎地说,“我就是想出去玩儿会儿。”

“天晚了,明天吧!明天奶奶带你去玩儿,你不是想坐着金山羊飞嘛,明天这个愿望就实现了,现在回去睡吧。”

“还要等到明天,”达达梅尔撅着小嘴儿,长发一甩,走了。

“真是不听话的好孩子!”女巫笑了笑,又在研究她的死尸了。

烧焦的男尸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头发已没有了,黑乎乎的,脸皮紫红色一片,扭曲的五官惨不忍睹,双眼突出框外,瞳仁模糊一片,嘴张得很大,露出了全部的牙齿。就是这么一张脸,这么一张可怖的脸,却引起了女巫的兴趣。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赤裸的身上。

男人身体强壮魁悟,充满了雄性的魅力。这是个具有诱惑力的男人,健壮的胳膊、粗壮的腿,结实的胸膛,还有完美的腹肌,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死呢?达达女巫喃喃自语,苍白的脸上显出女人温柔的表情,“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嘛。”

她轻轻地抬起手臂,魔球慢慢地出现在她面前,光芒四射,水晶球闪着紫红色的亮光,令人难以睁开双眼。达达女巫将水晶球托在掌中,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水晶球中射出一道紫光,耀眼的光柱射到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的伤疤逐渐愈合了,僵硬的身体逐渐现出了本来的肤色。这个死去已久的男人站了起来,嘴唇合拢了,眼睛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是面无表情。

“我的孩子,到我这里来吧!”女巫说,声音低沉而稳重,“我是你的主人,我的话就是命令,你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只有服从。你的人,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由我来操纵,过来吧!”

男人一声不吭,慢慢走近女巫,在她面前停下了。

“这才像话,”女巫笑起来,“魔球升在空中,射下保护光线,令入侵者不得踏进半步,入侵者必死!”

魔球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慢慢离开女巫的手掌,升在空中,将两个人完全笼罩在它的光线之中。女巫的原身没有了,她成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长长的秀发披在雪白的肩上,她微微一笑,朱唇稍动,千娇百媚,嫩红的小舌头充满了诱惑。

这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呀!

皂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闪动着,显得天真无邪,长长的睫毛投下一抹阴影遮住了眼睑,令这双可爱的眼睛显得蒙蒙胧胧的,仿佛添了一丝哀愁。女人赤裸着身子,如雪的肌肤宛若美玉般华润。

“倘若我能永远这样美丽该多好呀!”女巫喃喃地说,“可是,倘若我美丽就不会有魔法,我一生作恶多端,仇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可人的情欲是多么诱人的东西啊!我眼前这个可爱的男人已经让我摘去了大脑,他的本能还没有呢?”

女人笑起来,声音甜美。她抬起美丽的手臂,对准魔球,“请赐予我魔法,控制住这个男人,我的魔法不要抛弃我,心啊!我们永远在一起。”

语毕,魔球中射出一团强光,罩住了赤裸的女巫。她的身影完全淹没在亮光中,那个痴傻的男人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他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没了头脑的男人就像一头死猪,”女巫得意地说,“可这样才像个乖猫嘛!”

她走到男人跟前,蹲下了身子,颇有情趣的欣赏着他。女巫朝男人勾了勾手指,他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

女人妩媚地一笑。

“真听话!今晚我要好好陪你,明天就要为我卖命了,今晚就好好痛快一会儿吧!”

她的手放在男人的脸上,慢慢滑动着。

男人一动不动,宛如一根木棍,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女人的手指滑过男人的脖胫,停留在他结实的胸脯上,女人动作温柔、缓慢,仿佛体贴的妻子。女巫很满意男人的体贴,她缓缓地朝男人低下头,将美丽的嘴唇贴到他的肩膀之上,又把他搂倒在地上。男人温顺的仿佛羔羊一样,默默接受着她的爱抚,没有一点冲动的意味。

在这样美丽的女人面前,男人居然无动于衷,在女巫看来这是个奇迹。她恼火了,猛然间咬下了男人的一块肌肉,美丽的手指突然长出长长的指甲,她恶狠狠地将手指插进男人的胸膛。血顺着指尖射出来,溅红了女人美丽的肌肤,将她雪白的身子映衬得更加雪白了。女人的手指还在动着,五根手指完全插进男人的胸腔。

男人仍旧一动不动。

女巫又笑起来。

“我忘了,他是活死人呐,怎么会有感觉?”

达达女巫笑眯眯地拔出了手指,长长的指甲没有了,血也没有了,男人裂开的伤口瞬间又愈合了。她在男人的头上拍了拍,这个活死人却说话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男人惊恐地说。

“我是你的妻子。”女人笑了笑,“负心人,你忘了我啦?”

“我好像觉着你不是,……”

“你太花心了,怎么会想起来?”

“好像……”

“本来嘛!”

女人的手指放在男人的胸脯上,轻轻地抚摸着那有力的胸肌,挑逗着男人的情欲。

“别这样,宝贝儿,不……”

“这样称呼很有味道。”女人说,按住他微微抬起的身子,“你不喜欢我嘛?”

“啊!不……”

“这就够了,躺下别动,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女人说着倒在男人身上,亲吻着他的胸膛。白嫩的小手肆无忌惮地游戈在男人身上,宛如一条水中的鱼儿。

男人躺在地上,胸脯一起一伏,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不再像死人一样了,脸上泛起了潮红。

谁能说害羞的男人没有魅力呢?

“我不是你的男人,”他激动地说,“你不能这样。”达达女巫很满意,她的小手一路游戈着,停留在男人腹肌上。

“是么?那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呢?还不穿衣服,太不要脸了吧?”

“我不想这样……”

“但你这么做了。”女巫妩媚地看着他,“谁能证明你是个好男人呢?再说,你不是也在迎合我吗?你并没有反抗。”

“那是……”

“没有你这么傻的男人,说谎的技巧太差劲儿了。”

“不……”

“拒绝这种好事的男人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

“聪明人就不会拒绝。”

“这……”

女人趴在男人的身上,亲吻着他。男人很激动,他想坐起来,却无能为力。不知是出于男人的虚伪,还是魔法的力量,他居然没有再想坐起来。

男人闭上了眼睛。

他拉过女人,将她揽到怀中,回吻着女人鲜嫩的小嘴儿,粗大的手掌放在女人的后背上,温存而爱抚的摸着,既体贴又粗暴,女人雪白的肌肤上添满了血印。

男人被征服了,女人也被征服了。

这对没有感情只有情欲的男女缠绵在一起了。

达达魔球停留在空中,仿佛一个伟大的天神,呵护着他们,明亮却不耀眼的亮光淹没了两个人的身影。即便现在有人进来也看不到什么,透明的亮光变得模糊了,只是那么一个模糊的三角的影子。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模糊的亮光变得清晰了。

男人躺在地上,神态安祥,达达女巫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身着黑衣,手持魔杖,鬼火一样的眼睛迸射出恶毒的凶光。“现在你该替我做事了,可恶的男人。”女巫举起魔杖朝男人身上砸去。他一声惨叫,口吐鲜血,身上起了一道长长的血印,男人站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死了!”女巫恶狠狠地说:“你这好色之徒,虚伪的男人。”

“我是被逼的,不能怪我……”

“到死神那里去辩解吧!”

达达女巫举起魔杖朝男人头上砸去。

这个刚刚被玩弄的男人倾刻间又成了一具死尸。鲜红的血水顺着男人的面颊汩汩地流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要迸出血来。女巫狞笑着,放下魔杖,念起了咒语。升在空中的魔球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死去的人们啊!快快复活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杀死该死的人们,这是诸位的使命,诸位没有理由推辞,正如美丽的处女爱他的贞洁一样,恢复诸位的骨肉,战斗吧!”

一时间屋子里缺胳膊断腿的人全动起来了,他们蹒跚着走向达达女巫,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从魔球里不断射出亮光,耀眼的亮光笼罩了这些死去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