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姑一阵哈哈脆笑,道:“那你眼中杀人的人是什么模样呢?”
喜儿皱了皱眉,道:“那种面带阴沉,嗯,会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反正……反正是那种……哎呀!我也说不太清啦!总之你不像。”
这次柳三姑没有笑,反而轻轻叹了口气。她悠悠然抬头,却不再继续以前的话题,而是道:“这么多桃树,它们开花时一定很美吧?”说着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那一片片桃林。这哪里还是杀手阁的第二杀手,现在的柳三姑就像一个普通的三十几岁的姑娘,漫步在那桃林中,怀着许多心事。
“以后我也要住在这里了。”柳三姑忽然转身对喜儿道。
喜儿当然很高兴,道:“那好啊!你也是被那个商人送过来的?”
柳三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也应该是……是一个命不太好的人吧?”喜儿斟酌着用词,最后终于这样说道。
柳三姑浅浅一笑,不过,眼中似乎含了泪花,她喃喃道:“命,唉!我的命其实早被别人夺走了,现在,就像一个傀儡,不过,以后不会了,可以说多年前死去的那个小姑娘又活了过来。”说到这里,她似乎很开心。
喜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叫什么啊?”
柳三姑想了想,终于这样说道:“我叫……路莹。”
“我叫喜儿。”喜儿似乎对柳三姑或是路莹的到来十分高兴,她上前拉住柳三姑的手,道:“走啊!我们去看看屋子,这里可大了,有两排屋子呢!还有一间大厅,后面也有桃树,我几乎天天摘桃子,对了,我还种了蔬菜和花……”喜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过,仿佛柳三姑没有一点厌烦的意思,反而脸上挂着笑,这果然是一个可爱,又与众不同的小姑娘,看来冯夜并没有骗她。
于是,就这样,柳三姑也成了桃花宅的客人。
也许和任梁吃饭喝酒从来没有谁痛快过,当然,这次在万剑堂也不例外。
酒菜摆了一大桌子,凤仁玉还让任梁坐在了正中的位置,而他则在一侧相陪。看得出来,凤仁玉或许真的十分需要任梁。不过,任梁似乎并不给他面子,只坐在那里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说,凤仁玉敬酒也是不予理睬。与不久前白玉侠在百香楼邀请他时却又有些不同。
凤仁玉不知任梁在想什么,也只能尴尬的放下酒杯,犹豫了一番,终于道:“任公子似乎不太高兴?”
任梁冷哼了一声,终于开口道:“来这里,我们算是各取所需,这酒喝不喝都无所谓。”
凤仁玉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任公子这样想,那咱们也无需在这酒桌上耽误时间了,任公子随我来吧!”
这万剑堂倒是不小,两人走的时间并不短,似乎穿越了整个万剑堂。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塔下,那是很高的一座塔,其实任梁早就看到了,只不过,没想到它竟然在万剑堂中,于是,禁不住问道:“这塔是万剑堂的?”
凤仁玉抬头望着高塔,道:“是啊!许多年了,许久没上去过了。任公子,这是一处安静的地方,不怕被打扰,被偷听,我们上到塔尖,来谈你那三件事情如何?”
任梁自然喜欢这样一个地方,但他望了望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阶梯一类的东西,便道:“这要怎么上去?从里面吗?”
凤仁玉摇了摇头,道:“这本就是一座奇怪的塔,里面是实体,要想上去,全凭功夫,我想,这应该难不倒任公子吧?”说着话,只见他身形扭动,施展轻功,在那塔身上窜跃着,真是如行云流水,不费丝毫力气。
这塔对于任梁来说当然不是问题,只见他轻轻抬腿,脚尖轻轻一点塔身,仿佛一只矫健的燕子,不过,却是双手不动,仍旧抱着那把剑,在那塔身上纵跃,竟如履平地,虽然晚于凤仁玉上去,不过,却渐渐超过了他。
“任公子果然好功夫。”上到塔尖后,微微喘息的凤仁玉不禁赞叹道。
任梁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气息仍旧很均匀。他站在塔尖的平台上,眼睛望着远方。这里不仅是谈话的好地方,而且也是观赏这仙雾镇风景的好地方。远方似乎一片朦胧,不过,大澜江与澜山依旧可以被看见,不过,它们一起置身于那种朦胧中,似乎更加飘渺遥远了。
凤仁玉倚着塔壁坐了下来,道:“任公子,怎么?刚才急着想和我说话,现在怎么又看起了风景?”
“酒菜怎可与风景相比?”
“酒菜可以活命,风景……未必吧?”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似乎并不太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一个疯狂的杀人魔啊?”
任梁没有回答他,而是道:“那三件事你都答应我吗?”
“答应,当然都答应,只是……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那块金令?”
“当然。”任梁说着话,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金令,交给了凤仁玉。
凤仁玉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金令,忽然,脸上浮过了一丝笑,不过,这笑却透着一股浓重的无奈,他笑的很惨,笑着笑着,眼角中似乎多了些泪水。“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啊!”凤仁玉喃喃道。他双眼愣怔着,似乎陷入了那回忆之中。
这一切当然都看在了任梁的眼里,只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好像他心里清楚,今天,凤仁玉会和他说明一切。
果然,没过多久,凤仁玉便问道:“这金令想必不属于任公子吧?”
“对,不是我的,是一个女孩的,她说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果然,果然啊!因果报应,老天就爱这样捉弄人。”凤仁玉摇头苦笑,此时他好像没有了一个帮派领袖该有的威严,而是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落拓人,斜倚着塔壁,又哭又笑。“其实,这是一个故事,也是我的一个秘密,本来一直想着隐瞒下去,但终究还是不能躲过去。任公子想不想听听?”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任梁沉声道。
“好,那我就讲讲,不过,要从许久以前讲起了。”凤仁玉望着天空上的几朵白云,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那是在凤仁玉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凤仁玉还不是万剑堂的堂主,而他的父亲也还活着,不过,那时候的凤仁玉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一些名气,眼看着就要继承父亲的位子。不过,后来,突然发生了变故,父亲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时候,凤仁玉已经与大罗宗有了婚约,但没人知道,凤仁玉一直深深爱着一个姑娘,那姑娘不知来自哪里,但她却有着高超的医术,自己开了一间很小的医馆,来治病救人。这些当然早已引起了凤仁玉的注意,于是,在父亲不注意的时候,他就偷偷与那姑娘约会。那时候的凤仁玉也是仪表堂堂,再加上身份特殊,自然也获得了姑娘的芳心,于是,就这样,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如果自己能顺利接管万剑堂,那他就会毁了与大罗宗的婚约,然后娶这个姑娘。那时候,凤仁玉真的是血性与柔肠并存,为了这么一个姑娘,竟不惜让整个万剑堂与大罗宗对抗。
但父亲的突然死亡,让凤仁玉很是措手不及,后来他才发现,其实那就是一个阴谋,父亲当然是被害死的。因为很快,万剑堂的仇人便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