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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铜宝贝

太行小子沿着峡谷顺着河流走啊走,从夜幕到晨曦。峡谷时而宽阔时而狭窄,河流时而舒缓时而湍急,时而大地上流淌时而又潜行地下成为溶洞河,时而清澈鱼虾可畅游,时而又浑浊急流直下。

布谷鸟嚷嚷开了,鹦鹉一遍遍重复单调的句子。太行百灵是太行小子最喜欢的,它的羽毛、歌喉,还有一招一式,都是他要模仿学习的对象。中原遍地的麦子成熟了,第一只雄鸡报晓,紧接着无数的雄鸡一阵接一阵地啼鸣。

前面有模糊的影子,太行小子疾驰向前。走近才看清模糊影子的真实面目。古铜色脸庞,身高一米五多,丝绸装束。太行小子不觉打了个寒战,双臂抱紧胸前,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太行小子问。

“我,你问我吗。我叫青铜宝贝,打出生我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有人告诉我娘亲是玄鸟,也有人说我的爹娘是武丁妇好。反正我也没见过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管他们是谁呢。”

这一回答不要紧,打碎了黎明前的黑暗,太行小子朦胧的睡意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你和我一样?你真的和我一样是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的孩子?”

“布谷鸟、鹦鹉、百灵、雄鸡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此刻,杨柳树的枝条一动不动,海棠树的叶片懒洋洋的,一树的海棠果懒散着,蛰伏在草丛里的蟋蟀蝈蝈等昆虫还在睡梦中。

青铜宝贝再次做了“雏鹰展翅”的亮相动作,他想把自己的早课练完再和太行小子说话,但太行小子已经等不及了。

“你是青铜宝贝啊!我听说过你的,你的武功真厉害,方圆上百里是数一数二的,你更是殷商的美男子。”远方依稀传来了歌声:

青铜剑,青铜鼎

肆意又放纵,一腔豪情

雷公电母重生

青铜钺,青铜鼎

钺柄紧攥,妇好出征

祭祀占卜匆匆

甲骨小篆铭文盛行

青铜假面遮挡了视线

洹河灿烂,青铜图腾

天命玄鸟,大漠独行

斜阳正浓

歌者唱得沧桑,唱得铿锵,太行小子和青铜宝贝都惊呆了。青铜宝贝知道他所在的集镇几乎没有人来过,除了照顾他长大的叔叔婶婶,除了身边的这只大黄狗。歌声继续:

青铜剑,青铜鼎

夜郎青铜杯,耳环花型

偶得田园门庭

青铜钺,青铜鼎

皓月当空,四海驰骋

黯淡绿色影踪

甲骨小篆铭文盛行

战车疾驰遮挡了繁星

青铜美酒,陈年的爱情

炉膛熊熊,殷商传颂

盛世武丁

青铜 青铜 青铜

铸成剑、铸成钺、铸成字

太阳神的眼睛

青铜 青铜 青铜

铸成禽、铸成兽、铸成鼎

青铜武士威猛

太行小子和青铜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知是因为惊恐还是想抱团取暖,雄浑的歌声太有故事了。

青铜宝贝六岁,太行小子五岁,太行小子称呼青铜宝贝兄长,青铜宝贝直接叫太行小子兄弟。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从家乡的溪流到山顶的太行菊、太行花,从鹦鹉的心思一直聊到遍地金黄的麦子。忘了吃饭,也忘记了刚才浑厚有力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