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初刻的太极殿,火齐砂在御案砖面蒸腾起淡蓝色雾霭,渐渐显形出江淮流域的立体地图。蟹塘与稻田的分布在砖面流动,像极了震泽的潮信,而位于中心的“民贵”粮仓,正被一圈蟹钳状的火齐砂光晕环绕。我抬手虚按,光晕便顺着砖缝蔓延,将“民贵”二字衬得格外醒目。
“陛下这是何意?”宋齐丘的笏板骤然劈下,击碎了砖面上的火齐砂光影,“以妖术惑乱朝堂吗?”他的玉扣在火齐砂灯下泛着冷光,我分明看见“断粮”二字的暗纹在扣面流转,与毒害小周后密信上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殿中百官发出低低的惊叹,韩熙载旧部王侍郎的鹤氅突然无风自动,补丁上的火齐砂亮起警戒的红光。我趁机将蟹壳令牌按在奏疏天头,指尖运力,将摩尔斯电码刻入纸纹——那是命暗影司细作奔赴藩镇的密令,每个点划都与蟹壳纹的弧度完美契合。
“不过是让诸位爱卿看看,震泽蟹塘与稻田如何共生。”我指尖在“震泽蟹塘”四字上停留三息,火齐砂应声而起,显形出前日截获的北朝密信残页。边缘的火漆印在砖面投下阴影,竟与宋齐丘的私印分毫不差。
李璟通的咳嗽声打破了殿中的寂静,他的朝服暗纹在火齐砂中显形出北朝商队的路线图,每一条都绕过南唐驻军布防。我忽然想起他方才提及的“北朝商队”,袖口露出的银线纹路,正是第31章萧瑶帕子上的密道走向。
“说到赋税,”我提起狼毫,墨汁在火齐砂灯下泛着金属光泽,“朕打算推行‘蟹稻共生’之法,让蟹塘淤泥肥田,稻米秸秆养蟹。”笔尖划过奏疏,却不慎带出“大数据核田”四字,殿中骤然死寂。
王侍郎的鹤氅补丁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绣着的现代坐标系,横纵轴的交点正是震泽蟹塘。这图案与浑天仪的星图暗合,每个坐标点都对应着蟹塘的火药库位置。他慌忙扯紧衣襟,可火齐砂已将图案投在殿中,形如北朝军旗的轮廓。
“陛下说的...大数据,可是算筹之法?”宋齐丘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他的玉扣再次亮起,这次显形出“铁壁计划”的草图,核心处正是“民贵”粮仓。我注意到他的靴跟在砖面上轻点,节奏与实验室警报的频率相同。
暗线布局在不经意间展开。我借批改奏报之机,在每份涉及藩镇的文书天头,都刻上了不同的摩尔斯电码。给江西节度使的文书里,藏着“查核漕运”的指令;给吴越国的国书中,暗刻着“严防狼顾纹”的警示。这些电码与蟹壳纹的走势浑然一体,除非用火齐砂显形,否则无人能察。
当指尖划过李璟通的赋税册,火齐砂突然在“亩产”二字下显形出红色波浪线——那是北朝“断粮”计划的临界值。我抬头望向他,发现他的耳后新浮现出刺青,正是淑妃妆匣里青铜罗盘的星象标记。
“诸位爱卿可知道,”我举起刻有摩尔斯电码的奏疏,“蟹壳粉不仅能入药,还能让稻田增产三成。”说话间,火齐砂在砖面显形出蟹稻共生的循环图,蟹钳状的火齐砂光晕再次环绕“民贵”粮仓,“这不是妖术,是天地共生之道。”
宋齐丘的笏板再次重重落下,却被我袖中飞出的蟹壳令牌挡住。令牌与笏板相击,发出离心机般的嗡鸣,火齐砂在碰撞处显形出“忠”字——与内奸官印上的标记相同。他的脸色瞬间煞白,踉跄后退半步。
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五长三短的节奏里混着北朝军号的短音。我知道,那是暗影司已按密令出发的信号。王侍郎的鹤氅补丁还在隐隐发光,现代坐标系与浑天仪星图的重叠,让我想起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那些数据曲线,此刻正以火齐砂的形式,在南唐的朝堂上显形。
时空的碰撞在这一刻达到顶点。当我再次提及“核田”之法,殿中几位老臣同时色变,他们的朝服暗纹在火齐砂灯下显形出不同的符号:有的是北朝的“狼顾”纹,有的是现代的电路符号,还有的,竟是我在实验室写下的“2025”。
“陛下,”王侍郎突然跪下,鹤氅下的坐标系完全暴露,“此法虽好,却需丈量全国田亩,怕是惊动藩镇。”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可我知道,他袖口藏着的,是与宋齐丘相同的火齐砂原矿。
我挥挥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却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那是韩熙载生前佩戴的玉佩,此刻正与我的玉牒产生微弱共振,玉佩内侧的刻字,在火齐砂灯下显形出“铁壁计划 南唐篇”的字样。
政潮暗涌,每一道火齐砂的光影、每一句脱口而出的现代词汇、每一个朝臣的细微动作,都在编织着一张大网。宋齐丘的“断粮”玉扣、李璟通的北朝商队、王侍郎的现代坐标系,这些看似无关的线索,正通过火齐砂的共振,渐渐汇聚成一个可怕的真相:北朝的“铁壁计划”,早已渗透进南唐的朝堂,而我推行的新政,正是破局的关键。
当午钟响起时,火齐砂在御案砖面显形出全国藩镇的分布,每个据点都标着不同的符号。江西藩镇的标记旁,火齐砂正缓缓勾勒出蟹钳的形状,那是暗影司到达的信号。宋齐丘的朝服暗纹还在闪烁,“狼顾”纹与“忠”字交替出现,像极了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我握紧蟹壳令牌,感受着上面“观煜”纹的震动。这场政潮暗涌,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新政的推行、暗线的布局、时空的碰撞,都在将南唐推向一个未知的境地。而我,必须像蟹钳般坚韧,在这错综复杂的朝堂上,辟出一条通往光明的路。
殿外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火齐砂在砖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我望着诸位朝臣,知道其中必有北朝的细作,也有忠诚的臣子。而我能做的,就是用这跨越时空的智慧,在这政潮暗涌中,稳住南唐的航向,护住心中的“民贵”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