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桐木窗棂突然被撞得粉碎,碎木裹挟着金粉扑面而来。我本能地举起玉牒格挡,却见广袖翻飞间,金线绣就的牡丹纹掠过眼前,十二片花瓣上竟藏着北朝铁壁军的徽记。宋从简踏过满地狼藉,靴底的朱砂土在青砖上印出诡异的血色足印 —— 那是御花园祭祀区独有的红土,此刻却沾在这个不该出现的人脚下。
“陛下贵足深陷新政泥潭,臣等不得不冒死进谏!” 他手中的联名奏疏哗啦展开,纸边浸染的赤砂红与南汉刺客匕首上的毒色如出一辙。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双鱼玉佩,突然想起暗卫密报中,这正是北朝细作接头的信物。
“宋大人的靴底倒是金贵。” 我转动玉牒,火齐砂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御花园的朱砂土,该不会是从祭坛偷带出来的吧?” 话音未落,宋从简身后的书童突然踉跄,怀中滚出的青瓷瓶摔得粉碎,刺鼻的药味混着火齐砂的清香弥漫开来 —— 那是能溶解蟹壳护甲的剧毒药剂,与老仆中毒时的症状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太府卿陈乔突然剧烈咳嗽,绣着云纹的广袖滑落,露出半截写满药方的素绢。我俯身去捡,却见 “蟹壳粉三钱” 的字迹旁,赫然画着北朝铁壁军的刺青图腾。陈乔的手指死死扣住桌沿,喉间发出咯咯声响,浑浊的眼球转向我,眼角渗出黑血 —— 这分明是中了能将蟹壳粉化作利刃的 “碎甲散”。
“救…… 救……” 他的指尖颤抖着指向宋从简,却在触及对方衣袖时无力垂下。小宦官捧着药碗冲进来,耳后若隐若现的铁壁刺青在火齐砂映照下泛着幽蓝。我猛地夺过药碗,却见碗底沉着细小的蟹螯状符印 —— 正是矿脉密信中出现的北朝标记。
“太府卿这是旧疾复发,陛下切莫轻信谣言!” 宋从简上前搀扶,袖口掠过陈乔尸体时,我分明看见他指尖藏着的微型注射器。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琵琶声,卖唱盲女的歌声如怨如诉地飘进殿内:“蟹螯张,门阀亡,五月初一震泽荒……”
琵琶轴上的毒神图腾在阳光下泛着绿光,与盲女脖颈处的铁壁刺青交相辉映。她的琴弦突然绷断,溅起的血珠落在奏疏上,竟晕染出 “保大遗孤” 的字样。宋从简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扯下盲女的面纱,露出半张布满铁壁军烙痕的脸 —— 这分明是在矿洞失踪的北朝密探。
“陛下难道不知?” 盲女突然冷笑,琵琶翻转,露出内侧刻着的 “五月初一” 倒计时,“当蟹稻成熟之时,便是铁壁破城之日!” 话音未落,她竟咬破舌根,毒血溅在奏疏上,那些所谓的 “群臣签名” 瞬间化作北朝战书。
我握紧玉牒,感受着矿脉传来的异常震动。宋从简趁机抽出袖中软剑,剑尖直指我咽喉,牡丹纹袖口中滑落的北朝虎符在地上泛着寒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周后突然掷出翡翠镯,镯面裂痕与虎符缺口完美契合,迸发出的强光将宋从简震退数步。
“御花园的朱砂土,你以为能瞒过谁?” 小周后拾起陈乔掉落的药方,指尖划过刺青图腾,“太府卿早就发现,你们用蟹壳粉溶解剂毒害支持新政的官员!” 她的裙摆扫过盲女尸体,突然从琵琶弦上扯下一缕银丝 —— 那竟是连接着宋从简袖中机关的操控线。
宋从简的脸色彻底阴沉,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铁壁军纹身:“既然被发现了,那就鱼死网破!” 随着他的怒吼,窗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无数染着赤砂红的箭镞破窗而入。我举起玉牒,火齐砂如潮水般涌出,在殿内织成一道蟹螯状的防御网。
“陛下可知为何童谣突然传遍金陵?” 宋从简狂笑,掏出怀中沾满朱砂土的青铜令牌,“因为你们的矿脉防御图,早就刻在了御花园的地砖之下!” 他将令牌掷向地面,青砖应声而裂,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矿脉线路图 —— 每一条蟹足状矿脉上,都插着北朝的铁壁标记。
就在这时,萧瑶突然破窗而入,肩头胎记与玉牒共鸣,火齐砂化作利刃斩断飞来的箭矢。她手中的玉佩与小周后的翡翠镯交相辉映,在地面显形出完整的矿脉防御网。“原来你们早就渗透了宫廷!” 她怒视宋从简,玉佩上的残莲纹突然迸发红光,“但蟹螯的钳子,永远不会让外敌得逞!”
宋从简却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卷密信,上面盖着御书房的玉玺:“可惜,你们太晚了。五月初一,当震泽的蟹稻成熟时,北朝的铁壁战具就会从时空裂隙中倾巢而出。而这封密诏,会让所有蟹农放下武器!”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童谣声,每一句歌词都像重锤般敲击着众人的心。
小周后突然抓起密信凑近火齐砂,瞳孔猛地收缩:“这玉玺…… 是假的!” 她的指尖划过印泥,竟带出细小的铁壁军刺青。宋从简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转身欲逃,却被萧瑶甩出的火齐砂锁链缠住脚踝。“想走?” 萧瑶冷笑,胎记光芒大盛,“先把御花园的秘密说清楚!”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从御花园方向传来阵阵轰鸣。我望向窗外,只见漫天的赤砂红中,隐约浮现出北朝铁壁战具的轮廓。宋从简趁机挣脱束缚,跃窗而逃,临走前抛下一句:“等着吧,五月初一,金陵城将化作火海!”
小周后捡起地上的青铜令牌,镯面裂痕处突然显形出御花园的地下结构 —— 在祭坛之下,竟藏着直通震泽矿脉的密道。“他们早就打通了时空裂隙!”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就是为什么童谣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太府卿会中毒!”
萧瑶握紧玉佩,矿脉传来的震动愈发强烈:“必须立刻封锁矿脉,启动蟹螯防御!” 她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急促的梆子声,三长两短的讯号划破夜空 —— 这是北朝入侵的紧急预警。我握紧玉牒,感受着矿脉中涌动的力量,火齐砂在掌心凝聚成蟹螯形状。
“传令下去,” 我望着漫天的赤砂红,声音坚定,“所有蟹农进入矿脉,启用共振防御。至于这些阴谋家,” 我转动玉牒,火齐砂化作利刃,“就让他们尝尝蟹螯的厉害!” 小周后将翡翠镯与玉佩贴合,三者共鸣的光芒照亮整个金陵城,而远处的童谣声仍在继续,只是这次,多了一丝不安的颤抖。
玉牒残莲的光芒中,我仿佛看见震泽的蟹稻在风中摇曳,每一株稻穗都像是战士手中的武器。宋从简的阴谋,北朝的铁壁战具,还有那隐藏在宫廷深处的秘密,都将在这蟹螯的防御下,化为齑粉。而五月初一的震泽,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决战。
小周后轻抚翡翠镯,镯面裂痕处突然显形出矿祠的画面:萧氏先祖父的灵位前,蟹农们正在供奉火齐砂与新稻。“蟹螯张,门阀亡,” 她喃喃道,“但这次,亡的不是门阀,而是妄图入侵的外敌。” 萧瑶点头,玉佩上的残莲纹与镯面裂痕完美契合,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
夜色渐深,金陵城笼罩在火齐砂的光芒中。我望着远处御花园的方向,那里的朱砂土下,不知还埋藏着多少秘密。但我知道,只要有玉牒,有萧瑶的血脉,有小周后的智慧,还有千万蟹农的支持,任何阴谋诡计都将被粉碎。
“走吧,” 我握紧玉牒,感受着矿脉传来的脉动,“去震泽,去守护我们的家园。让北朝知道,南唐的蟹螯,永远不会向敌人屈服!” 小周后与萧瑶对视一眼,三人同时转身,朝着震泽的方向走去。而身后,那首童谣仍在继续,只是这次,多了一丝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