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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悬局暗涌

暮色如血,染透秦淮河面。我握着缰绳的手掌突然发烫,玉牒在袖中震颤不休,掌心的残印泛起诡异的红光。对岸画舫的灯笼次第亮起,摇曳的光影中,河面倒影竟浮现出萧瑶的身影 —— 她正伏案于御政公署,朱砂笔锋如蛇游走,勾勒出的时空门坐标,终点赫然指向震泽祭台。

“陛下,您的手……” 小周后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她腕间的翡翠镯泛起幽蓝光芒,与我掌心的红光相互映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萧瑶骑着黑马行在前头,肩头的胎记同样亮得刺目,与我的玉牒残印如呼吸般同步起伏。河风卷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半卷图纸,边缘的赤砂红与贵族阴谋所用的毒剂如出一辙。

“这不可能……” 我喃喃自语,勒住马缰。玉牒突然发出蜂鸣,河面涟漪中浮现出破碎的画面:祭坛下的时空门缓缓开启,萧瑶的身影站在漩涡中央,手中的玉佩与玉牒合二为一。当幻象消散时,对岸画舫传来琵琶声,曲调正是那首预示灾祸的《蟹螯谣》,弦音中夹杂着齿轮转动的金属声响。

回到行宫,我取出钱楚华赠予的青铜钥匙。烛火下,钥匙表面的纹路突然扭曲,青绿色的锈迹如活物般蔓延。我用银针挑开齿纹间的异物,半片黑色芯片滚落掌心 —— 那菱形切面、细密线路,分明是实验室里见过的现代存储装置。芯片边缘泛着幽蓝荧光,与北朝铁壁战具上的量子符号如出一辙。

“这是来自未来的东西。” 小周后凑近细看,翡翠镯与芯片产生共鸣,投射出细小的全息影像。画面中,一群身着奇异服饰的人围聚在时空门前,为首者手中握着的,竟也是半片玉佩。影像转瞬即逝,芯片却在此时发烫,表面浮现出倒计时:“03:25:00”。

更鼓声惊破长夜,当值太监送来一封密函。素白信封上盖着樊胡子神坛的印泥,那妖异的紫色纹路,分明是我亲手看着她葬身火海时所留。拆开信封,宣纸上只有 “玉牒归位之日,便是蟹螯断裂之时” 十四个瘦金体,笔锋凌厉如萧瑶平日字迹,墨迹却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我将信纸凑近火齐砂灯,字里行间突然浮现出细小的符印。那是矿脉深处才有的古老文字,翻译成今文竟是:“当心血脉共鸣的代价”。与此同时,玉牒与翡翠镯同时发出尖锐嗡鸣,窗外传来惊马嘶鸣 —— 萧瑶的坐骑不知为何挣脱缰绳,发疯似的朝着御政公署狂奔而去。

“去拦住她!” 我抓起玉牒冲出门,却见萧瑶的身影正立在公署门前。她周身萦绕着火齐砂凝成的光晕,手中握着一卷图纸,抬头望向我的眼神陌生而冰冷。图纸上的时空门坐标被朱砂反复描红,祭台位置画着狰狞的蟹螯,八只蟹足分别连接着金陵城的八座城门。

“萧姑娘,你在做什么?” 小周后抢步上前,翡翠镯的光芒却被萧瑶周身的光晕弹开。萧瑶缓缓转身,肩头胎记光芒大盛,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蟹螯阴影,竟将我手中的玉牒虚影笼罩其中。她开口时,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陛下,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划过紫色闪电。我怀中的芯片发出刺耳警报,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行宫剧烈震动。萧瑶手中的图纸无风自动,化作火齐砂飘散在空中,重新凝聚成时空门的轮廓。而在门的另一侧,隐约可见铁壁战具的轮廓,以及无数举着赤砂火把的身影。

“这是陷阱!” 小周后突然将翡翠镯按在我掌心,镯面裂痕处显形出密语:“血脉共鸣会打开真正的时空裂隙”。她的指尖点向萧瑶,“她被矿脉深处的力量控制了,那些贵族用萧氏血脉设下了双重机关!”

萧瑶却不为所动,玉佩与玉牒产生强烈共鸣,时空门的轮廓愈发清晰。她的瞳孔中映出诡异的量子符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难道忘了?萧氏血脉本就是守护时空门的钥匙。当玉牒归位,蟹螯就该闭合 —— 只不过,夹碎的会是整个南唐。”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火齐砂如岩浆般涌出。我握紧玉牒,感受着矿脉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远处传来更夫惊恐的呼喊,十三下梆子声打破了金陵城的宁静 —— 这是从未有过的紧急讯号。小周后迅速掏出火齐砂试纸,试纸瞬间变成黑色,上面浮现出北朝铁壁军的徽记。

“他们启动了备用计划。”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当血脉共鸣失败,就用全城百姓的性命强行打开时空门!” 翡翠镯裂痕处显形出金陵城地图,八座城门正在被赤砂覆盖,而中心的震泽祭台,正散发着危险的紫色光芒。

萧瑶突然冲向时空门,玉佩与玉牒的共鸣达到顶点。我不顾小周后的阻拦追上去,却在触碰到她衣角的瞬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她后颈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北朝铁壁军的刺青,而那刺青的纹路,竟与钱楚华给的青铜钥匙如出一辙。

“原来你早就……” 我的话被时空门的轰鸣淹没。萧瑶转身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将玉佩嵌入时空门的凹槽。玉牒在我手中剧烈震动,矿脉传来的力量几乎将我撕碎。就在此时,小周后突然将翡翠镯砸向时空门,镯面裂痕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时空门的轮廓开始扭曲,萧瑶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她的胎记与玉牒产生最后一次共鸣,地面突然浮现出古老的铭文:“欲解此局,先寻残莲另一半”。话音未落,时空门轰然关闭,萧瑶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只留下半块刻着量子符号的玉佩,静静地躺在满地火齐砂中。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行宫的石板。我拾起玉佩,发现内侧刻着细小的密语:“我在时空裂隙等你”。玉牒突然显形出下一个坐标 —— 那是位于金陵城郊的废弃矿洞,洞口的岩壁上,刻着与萧瑶笔迹相同的 “残莲” 二字。

小周后握紧我的手,翡翠镯裂痕处再次显形:“小心身边人”。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空。不知是北朝的追兵,还是城内叛变的贵族。而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新的谜团才刚刚开始,等待着我们去揭开那隐藏在时空裂隙中的真相。

夜色如墨,玉牒与玉佩的光芒在雨中忽明忽暗。我望着远处的矿洞方向,掌心的残印再次发烫。悬局暗涌之下,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萧瑶的真实身份,钱楚华的阴谋,还有那来自未来的芯片,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残莲传说。而我们,又该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迷局中,守护住南唐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