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蟹池结着薄冰,火齐砂灯垂在池心亭四角,将水面映成流动的金箔。我捏着震泽蟹黄酒的酒坛,陶盖掀开时,醇厚的稻香混着蟹壳粉的微腥扑面而来,这是用震泽蟹稻混种的糯米酿制的秘酒,火齐砂颗粒沉在坛底,随着酒体晃动,在冰面投下细碎的星芒。
"泼。" 我向狱卒颔首,琥珀色的酒液泼在阶下囚脸上,他昨夜咬破的毒囊尚未愈合,蟹黄酒顺着脖颈流进囚衣,火齐砂颗粒竟顺着呼吸钻入鼻腔。冰面突然泛起涟漪,火齐砂随他的喘息聚成光影,我看见北宋特使递来的密信 —— 封口盖着伪造的 "保大元宝" 玺印,信末用蟹壳粉画着三个重叠的蟹螯,正是矿脉共振的核心频率。
"他们用南唐的玺印,调北朝的兵。" 韩熙载的青鸾纹衣袖拂过冰面,指尖点在光影中的密信上,火齐砂竟显形出写信人的掌纹 —— 虎口处三道老茧,正是在铁壁军弩机手身上见过的特征。阶下囚突然抽搐,冰面光影转为汴京艮岳的全景,我看见假山石缝里嵌着的青铜钥匙,正与我掌心的穿越者印记产生共鸣。
蟹池冰面突然裂开细缝,巡夜的蟹农踩着破冰船靠近,斗笠边缘挂着的火齐砂灯笼,将他蓑衣上的蟹形纹照得发亮。"大人,蟹稻混种区的地脉异动。" 他从竹篓取出半株稻穗,稻芒间夹着蟹壳碎片,在火齐砂灯下竟显形出北宋军队的行进路线,"铁壁军的马蹄铁沾着黄河泥,每走十里便留个齿轮印。"
"用蟹稻根须缠马蹄。" 我接过稻穗,指尖触到蟹壳碎片上的铅粉残留,"蟹壳粉混着稻浆,能让他们的量子导航倒转方位。" 韩熙载点头,青鸾纹袖口扫过冰面,火齐砂自动聚成棋盘,将南唐与北宋的边境据点标成蟹螯与齿轮的形状。水师统帅李水军突然从池底破水而出,甲胄下的紧身衣绣着吴越特有的潮汐纹,腰间挂着个青铜沙漏,细沙中混着钱塘潮的海盐。
"吴越钱王的密使刚到。" 李水军呈上沙漏,我看见沙粒间嵌着极小的火齐砂,"这是钱塘潮信沙漏,每粒沙都沾着吴越海岸的量子屏障粉末。" 沙漏倒置时,火齐砂在冰面显形出吴越海岸线的立体图,那些看似天然的礁石群,实则是用震泽矿砂堆砌的量子屏障,"潮信与震泽蟹塘的地脉共振,能让铁壁舟的罗盘误判潮汐。"
冰面的火齐砂突然剧烈震动,阶下囚的记忆光影转为北宋枢密院。我看见枢密使正在拆解铁壁舟的齿轮,旁边放着的,竟是在震泽蟹塘发现的残莲盏碎片,碎片内侧的 "2025" 量子符号,正与齿轮的齿数完全吻合。"他们要用我们的残莲盏,校准地脉罗盘。" 我握紧蟹螯纹银戒,戒面火齐砂与冰面共振,显形出铁壁舟的弱点 —— 船底的火齐砂核心,最怕蟹稻根须的酸性汁液。
蟹农突然指着冰面惊呼:"陛下,蟹群异动!" 只见数百只青蟹爬向池心亭,蟹壳在火齐砂灯下泛着荧光,每只蟹钳都夹着半片稻叶,拼出 "河朔兵临" 四字。韩熙载忽然抽出佩剑,剑尖挑起阶下囚的衣襟,露出他心口的刺青 —— 齿轮中央嵌着的,正是在北宋官窑瓷片上见过的蟹塘坐标。
"启动蟹稻共振阻路术。" 我向蟹农下令,"将混种区的蟹稻根须绞成浆,涂在边境三十里的官道上。" 转身对李水军道,"派人带着沙漏去吴越,让钱王的水师在钱塘江口布下量子屏障,专等铁壁舟的罗盘倒转。" 李水军领命时,我看见他甲胄内侧绣着的,正是萧瑶设计的 "蟹螯锁江" 纹,与我袖口的齿轮暗纹相得益彰。
取出萧瑶遗留的玉佩,羊脂玉温润的触感混着火齐砂的微烫,这是她当年在御花园假山石缝里留给我的,玉佩背面刻着的,正是在叛军衣甲暗纹里发现的 "2025" 量子符号。将玉佩按在冰面,火齐砂自动聚成信鸽形状,朝着吴越方向飞去,玉牒与钱楚华的青铜钥匙在袖中共鸣,冰面显形出吴越海岸线的屏障构造图 —— 每处礁石都对应着震泽矿脉的地脉节点。
阶下囚突然清醒,望着冰面的光影颤抖:"你们以为用蟹稻就能挡住铁壁舟?" 他的声音带着濒死的嘶哑,"艮岳的假山基石里,早埋着能中和蟹壳粉的定窑土,你们的共振术,不过是给我们的罗盘送坐标!" 韩熙载忽然冷笑,青鸾纹袖中滑出半片汴京瓷片,正是在他靴底发现的冰裂纹瓷:"定窑土遇火齐砂便化,你看 ——"
瓷片接触冰面的瞬间,火齐砂突然爆发出强光,将北宋枢密院的场景照得透亮。我看见枢密使正在暴怒,面前的铁壁舟罗盘疯狂倒转,正是蟹稻浆起作用的征兆。阶下囚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南唐的蟹稻混种,从来不是简单的农作物,而是萧氏旧部早在保大三年就埋下的地脉武器。
蟹池的冰面开始融化,火齐砂灯的光影映着众人的身影,在水面投下蟹螯与齿轮交织的图案。我望着手中的玉佩,想起萧瑶说过的话:"蟹稻是震泽的钥匙,既能开门,也能锁门。" 此刻,蟹农们正在边境官道上铺设蟹稻浆,水师正在吴越海岸布防,而我掌心的穿越者印记,正与玉牒、青铜钥匙、萧瑶的玉佩产生三重共振,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海战,奏响地脉的战歌。
更鼓敲过四更,蟹池水面的火齐砂突然显形出铁壁舟的剪影,船头正对准震泽蟹塘。李水军握紧钱塘潮信沙漏,沙漏中的火齐砂与水面的光影呼应,形成一道看不见的量子屏障。我知道,这场在蟹池边召开的密议,终将在蟹稻的稻香、火齐砂的荧光、钱塘潮的涛声中,织就一张横跨江海的地脉之网,等着铁壁舟自投罗网。
阶下囚的意识渐渐消散,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混着蟹黄酒的香气:"艮岳的蟹形老槐... 藏着时空门的最后一道锁..." 话音未落,冰面的光影突然破碎,显形出那棵老槐的位置,正是在玉牒布防图上见过的 "蟹螯断裂点"。我握紧银戒,戒面蟹螯突然闭合,仿佛在回应他的遗言,也仿佛在为这场跨时空的对决,扣紧最后一道枷锁。
蟹池的水面重新平静,火齐砂灯的光芒映着远处的蟹稻混种区,那里的蟹农正在点燃火齐砂灯笼,星星点点的荧光,像散落在震泽的碎金。韩熙载望着冰面显形的吴越屏障图,忽然低声道:"钱王的量子屏障,加上我们的蟹稻共振,铁壁舟就算能穿过时空门,也逃不过江海的天罗地网。"
我望着掌心的印记,又看看水中的火齐砂,知道这场始于蟹池的密议,不过是大战前的序章。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震泽,当蟹稻浆在官道上发出酸涩的气息,当吴越的水师扬起绘着蟹螯的风帆,所有的地脉武器,都将在时空门开启的瞬间,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我们,正站在历史的蟹螯上,等待着剪断时空的丝线,让两个时代,各自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