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碗里的磁矿水漫过《盐铁请命疏》时,李嗣宗的玉笏突然发出蜂鸣,疏文边角的火漆印在水面炸开,三层密文如游鱼般浮出。第一层“体恤民艰”的金粉墨字泛着青白,让我想起初到南唐时,在扬州悬榜“轻徭薄赋”的晨光——那时的豪强,还捧着官粮恳请平粜。
水面泛起赤赭涟漪,第二层“罢市抗税”的密约显形,蝇头小楷间的朱砂签押与《淮南巡检录》中“市易大忌”的批注如出一辙。指尖划过“免征商税”的条款,纸背突然凸起衡山竹的纤维,与暗桩截获的“天策府”煽民清单,在磁矿灯下共振出刺耳蜂鸣。
第三层“衡山商社”的暗印浮出时,磁矿水剧烈沸腾,与我掌心“社稷佩”产生共振。智俨大师的“民脉图”虚影在水汽中显形,青鸾羽翼掠过“商社”二字,竟与荆南“永保军”的煽民图严丝合缝——原来两藩的民意绞杀,早在地脉深处系着同一根绞索。
张元伯的鹿皮算袋浸在磁矿盆中,七枚算珠突然崩裂,露出藏在夹层的半片《衡山聚民篇》。“民心囤积十九式”的古篆在护符下流转,让我想起前世在史馆见过的《九域民鉴》残页,秘典边缘的焦痕,与“听脉石”密信中“磁矿煽情”的灼烧痕迹完全吻合。
秘典浸过的磁矿水在砖面显形出民意窃夺轨迹,十九道赤赭光轨分别指向粮库、市集、漕运,每条光轨都标着与张元伯算盘相同的磁频。我突然明白,那些在乡老宴中被追捧的“为民请命”,不过是衡山派定位民脉枢纽的诱饵。
翻开《江南别录》时,泛黄书页在磁矿灯下自动飘向“李氏族谱”,朱砂批注“李嗣宗,武安军节度使李琼五世孙”的下方,绘着与他聚宝盆玉佩 identical 的“煽民术佩”。像底刻着的“地脉耳报神·市井篇”,正是波斯商队密卷中“摄魂阵”的高阶版伪装。
聚宝盆玉佩的“盐引”纹在志书投影中崩解,露出底下的“煽民咒阵”,与茅山道院的“五雷摄”符阵形成气血呼应。志书空白处的磁矿粉突然聚成“裂民分枢”四字,与张元伯的秘典、李嗣宗的疏文,组成完整的民意窃取图谱。
边境暗桩截获的“衡山商社”密信在案头显形为羊皮卷,火漆印里的双鹤纹与我社稷佩产生排斥。“结纳江淮豪强,煽民乱唐”的密令下,画着与李嗣宗玉佩相同的青磁咒纹——他近日“罢市”的获利,不过是民意绞杀的预演。
磁矿水渐渐冷却,《盐铁请命疏》的三层密文却在青砖上投下立体阴影,马楚的青磁、荆南的赤赭、南唐的青白,在阴影中交织成网。我望着疏文里“体恤民艰”的金粉,终于懂了李嗣宗的算计——借轻徭之名行煽民之实,比刀兵相见更防不胜防。
张元伯的《衡山聚民篇》在磁矿盆中聚成沙砾,显形出波斯商队的渗透路线,每处中转站都标着与他算盘相同的五雷符徽记。这些本该护持民脉的符印,此刻成了异域势力操控的通道,将江淮的民意地脉,一点点拆解成情绪碎片。
《江南别录》的李氏族谱图突然发光,李嗣宗的先祖脉络在光中显形,每个关键节点都与荆湖地脉的变迁重合。原来这个谈吐儒雅的盐铁会长,骨子里流淌的是武安军“裂民断脉”的血液,所谓“为民请命”,不过是重操先祖操控民脉的旧业。
波斯密信的双鹤徽记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李”姓暗纹——那是南唐乡正的姓氏,却被敌方刻在民意绞杀的咒印上。社稷佩的金红脉频首次出现焦痕,我知道,他们这是要借新政漏洞,将江淮民脉枢纽化为地脉战的傀儡。
当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我望着案头显形的证据链:李嗣宗的疏文、张元伯的秘典、波斯的密信,每一样都指向同一个真相——马楚与荆南合谋,借“体恤民艰”之名行“操控民脉”之实,妄图将江淮的民意地脉纳入他们的割据版图。而我掌心的社稷佩、案头的别录、袖中的秘典残页,这些曾被我视为民生信物的存在,此刻都成了这场战争的关键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