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初刻的澄心堂浸在磁矿灯的青白里,我凝视《淮南地脉图》上蜿蜒的边脉光轨,指尖停在“关隘—堡寨—边市”交织的三角区。暗影司统领的甲胄在廊柱投下冷硬的影,我忽然开口:“明日卯初,亲赴江淮前线。”话音未落,镇淮楼方向的铜钟突然轻颤,镇边符肩头的磁矿砂簌簌而落。
赤赭磁砂在青砖显形出边脉十字阴影,恰好覆盖我掌心“暗影符”的边道纹——那是由边咒的青白、军咒的赤赭、市舶的青磁组成的密阵。这种与穿越时边脉星图重合的异象,让我想起初到南唐时在江淮见过的青铜戍鼎,鼎身刻着的,正是相同的十字边脉纹。
“诺。”暗影司统领的应答混着磁矿灯的爆响,他腰间“裂甲刀”的穗子扫过地脉图,竟在“十九处关隘”投下齿轮纹阴影。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其靴底沾着的磁矿砂,与赵破虏裂甲刀内侧的赤赭颗粒,有着相同的齿轮状纹路。
文思殿的熔炉在子时燃得正旺,我捏着固边符残片投入火中,炉中突然腾起青白火焰,显形出被割裂的南唐边脉图谱。断裂处的“军神护边”纹竟渐渐扭曲,化作赵破虏裂甲刀上的齿轮刃口,每片齿牙都泛着与磁矿传甲粉相同的赤赭。
“原来如此……”指尖划过炉中光轨,终于明白敌方早将“裂边锁脉”咒印嵌入军演仪典,借“军演示好”之名行割裂边脉之实。火星溅在袖中“镇淮玉像”上,像底的边律印记突然发出强光,映得炉中固边符残片显形出“边脉原点”四个古篆——正是三年前首筑镇淮楼时,我刻在基石上的誓言。
更夫的梆子声穿过四重宫墙,我望着《淮南地脉图》上未灭的赤赭噪点,发现“关隘—堡寨—边市”三角区的磁频,正以江淮前线为中心缓缓收缩。这种反常的边脉流动,让镇边符的军神印记再次发烫,仿佛在警示,明日的视察将不止是防务的巡视。
重铸的固边符在炉中成型时,符身暗纹竟自动勾勒出赵破虏的行军路线,从定边营到江淮堡寨,每处节点都标着与“磁矿传甲”同源的波频。我突然想起暗桩曾见他在堡寨墙角摩挲刀镡,指尖动作与《甲禁咒》中的“边脉传导式”如出一辙。
镇淮玉像的强光未熄,照得文思殿梁柱上的“强边固防”碑铭泛出血色。那是竣工庆典时边军联名所刻,此刻在火光中显形出双层字迹,表层是共守边关的誓言,底层却是用磁矿传甲粉写就的“裂甲成阵”阵图,与赵破虏《军演牒文》的底层密文完全一致。
“陛下,江淮急报。”暗影司统领的急报在丑时抵达,他手中的八百里加急还带着夜露,“堡寨梁柱的咒文,”封口火漆崩解显形,“与,”裂甲盟,“密信,”同源。”急报内页的赤赭咒文,正与我掌心暗影符的裂隙,形成诡异的磁频共振。
我摩挲着新铸的固边符,感受着符身传来的边脉震颤,突然发现符尾的磁矿砂正自动排列,显形出江淮前线的方位——那里的边脉光轨,此刻正与观星阁边宿仪的异常波动形成诡异的共振。
炉中余火突然爆燃,显形出南唐疆域的边脉轮廓,十九处枢纽中竟有七处泛着与裂甲刀相同的赤赭。这些曾被新政加固的节点,此刻像被植入边脉地脉的毒瘤,随着视察的临近,正将正防能量一点点泵入裂甲盟的暗网。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文思殿窗棂,我望着案头的《边军密档》,发现“关隘—堡寨—边市”三角区的赤赭噪点,已连成完整的“裂甲十九式”阵图。这种与《甲禁咒》完全一致的阵法,让我确信,江淮前线的视察,将是揭开北宋边脉阴谋的关键钥匙。
末了,我将固边符系在腰间,感受着它与暗影符的磁频共振,忽然听见文思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是司天台加急密报的信号。望着手中泛着青白光芒的符印,我知道,这场始于镇淮楼的边脉保卫战,即将在江淮前线的视察中,掀开最危险也最关键的篇章。
晨雾漫过关隘时,镇边符的军神印记与镇淮玉像的边律强光,共同在磁矿砖面勾勒出边脉十字——这是护边者与裂甲者的能量交锋,也是南唐正防与北宋邪术的终极对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