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矿灯将《器械推广账册》的光影投在御案,我指尖划过“纺织机”条目,砝码称量的磁矿轴承重量突然浮现虚影——账面记载的二十斤,与工坊实测的十六斤相差整整两成。账册边角渗出赤赭,显形西域密文“中饱私囊”,每个字母都缠着算盘状磁纹。
“提举官的印信……”指腹按在密文上,账册突然显形出运输路线。从工部银库到州县官坊的十三道关卡,每处都盖着不同的磁矿印信,而这些印信的主人,正是在扬州官坊发现的抵制官员。
核查“匠人考勤黄册”时,狼毫在“病假记录”处顿住——苏州织局的王匠人,竟在中秋、重阳等节庆日连续告病,而同期的《匠作署宴饮录》里,分明记着他“作陪观戏”的细节。墨迹在磁矿灯下泛着微光,那是能掩盖行踪的“隐身咒”磁粉。
工造符在掌心发烫,我将其按在账册之上,符身“百工”纹如活物般游走,显形出层层转包的“技术剥皮”链条。提举官截取一成五,坊主分润一成,就连库吏杂役都能克扣半成,最终百姓手中的器械说明书,竟只剩残页拼凑的伪本。
暗桩的密报藏在磁矿笔杆里,展开时飘出江淮术士的艾草味。“器械验收,顶名冒造……”字迹未干便显形出“借工咒”咒印,那些盖着“合格”印的器械,不过是用邪术短暂模仿正品,半月后咒印失效,便会露出偷工减料的真面目。
查验“匠籍档案”时,半数“官坊文凭”在磁矿灯下显形裂痕。封皮的“监造”印看似完整,实则是用“偷梁换柱”术伪造的障眼法——内层的磁矿纸泛着赤赭,正是裂甲盟用来混淆视听的邪术材料,而档案里的匠作记录,全是用“填鸭咒”强行灌输的伪技。
再次审视“技术剥皮”链条,发现每个环节的磁矿印信都刻着官员生辰八字,这些印信串联成阵,竟与苏州官坊梁柱的“阻械”暗纹形成共振。这不是普通的贪腐,而是有人在用阵法系统性地阻碍技术推广。
匠籍档案的赤赭磁矿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裂甲盟的玄甲纹。我召来工部司务,发现这些伪文凭的造纸术,竟与边镇截获的敌谍密信同源,证明裂甲盟早已渗透到工造体系的核心地带。
工造符的“百工”纹在链条显形时出现裂痕,每道裂痕都对应着一个抵制官员。我突然惊觉,这些官员的任职轨迹,竟与裂甲盟在南唐的暗桩分布完全吻合,他们不是单独的阻碍者,而是有组织的技术破坏者。
暗桩补充的密报里,详细记载了“借工咒”的施法过程——术士取匠人指血混合磁矿粉,在新月夜窃取老匠的技艺,这种邪术每施展一次,被窃者便会双手颤抖,如同被抽走了半幅匠魂。
查验另一批匠籍档案,发现“监造”印下藏着极细的磁矿丝,每根丝上都刻着“裂甲盟”的指令。这些指令通过磁频传导,控制着匠人在器械上留下致命缺陷,让改良后的农具反而成为伤农的凶器。
工造符的裂痕中渗出青白光芒,在地面显形出推广银的真实流向。那些被层层盘剥的银钱,最终汇入长江沿岸的裂甲盟密港,变成了锻造邪术器械的磁矿原料,而南唐的百姓,却在使用着残缺不全的伪器械。
当更漏敲过子时,账册上的“中饱私囊”密文突然转动,显形出裂甲盟的“断技”计划。他们先是通过贪腐掏空推广经费,再用伪器械误导百姓,最后借技术信任崩塌摧毁南唐的工造根基,每一步都环环相扣,阴毒至极。
我握紧工造符,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剧痛——这些藏在工造体系里的蠹虫,比边患更可怕,他们啃食的不是疆土,而是一个国家的生产力命脉。而我必须顺着这些磁矿线索,将他们连根拔起,否则南唐的科技发展,终将毁在这些抵制与邪术交织的罗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