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残卷、工图、咒文拓片并置案头,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共同的名字——“器毒三坞”。这些藏在江南烟雨中的邪术据点,正用“磁矿剥械术”吸干技术精血,用“借器敛财咒”侵蚀匠作体系,为最终的“焚器灭典”做准备。而我在应天工坊布下的“护械结界”,能否抵挡住这波来自工造核心的邪频冲击,仍是未知。掌心明工符的“技道裂隙”还在扩大,仿佛在提醒我,这场技术保卫战,远未到鸣金收兵的时候。
三更的文思殿飘着细雪,我凝视《江南工图》上的赤赭三点,指尖在“扬州—苏州—应天”三角区轻轻叩击,磁矿砖面立即显形出工造地脉的暗涌。暗影司统领的甲胄声在廊下响起时,官坊铜钟突然轰鸣,震落“工造符”上的磁矿砂,在地面拼出交叉的技脉阴影。
“明日卯初,彻查匠作署及所属钱庄。”话音未落,阴影突然覆盖掌心“明工符”的技道纹,那十字交叉的赤赭与青白,竟与穿越时在磁矿古洞见过的“工造星图”完全重合。司统领眼中闪过惊讶,他定是想起了坊间流传的“星图现,工道兴”的古谚。
案头的“磁矿剥械”残卷无风自动,卷角扫过《江南工图》的“器毒三坞”标记。我望着残卷边缘的焦黑,突然想起李提举密室墙上的作战图——那些被邪术笼罩的商港,此刻想必正吞吐着载满伪器的货船,将断技的毒牙伸向更多州县。
文思殿的青铜火炉燃得正旺,我将李提举的“阻械符”碎片投入炉中,火星四溅中浮现出被割裂的技术图谱。断裂处的“科技”二字突然扭曲成锁链形状,与他佩饰里的“断技”密令如出一辙,仿佛在诉说裂甲盟对工造脉络的绞杀从未停歇。
“陛下,护械符的模子已备好。”铸器监丞呈上的青铜模具刻满星斗纹,中央凹槽恰好吻合“工造符”的百工纹。当我将融合了明工符磁频的矿料倒入模子,炉中突然爆起青光,映得殿中悬挂的“鲁班锁”熠熠生辉。
鲁班锁的“巧匠”印记发出强光时,我忽然想起初到南唐时遇见的老匠人。他曾用开裂的双手演示传统榫卯,却在看见新型织机时老泪纵横:“器虽新,道未变啊。”此刻锁身的光芒,恰似匠人精神的具象,提醒着这场保卫战的初心。
《江南工图》的赤赭三点突然亮起,与炉中青光产生共振。我看见地图上的邪频三角区正在收缩,却在边缘处衍生出更细的赤赭支流——这意味着裂甲盟的势力已转入地下,用更隐蔽的方式继续破坏。
护械符的雏形在模具中成型,符身自动浮现出前日在应天工坊显形的“器道重构”咒印。当我注入最后一道“护正”磁频,符身突然显形出十九个州县官坊的轮廓,每个轮廓都对应着一位在技术推广中遇害的匠人名字。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雨,雨点打在磁矿窗纸上,显形出李提举供词里的“裂甲遗港”。那些藏在海外的邪术巢穴,正借着商路的繁华掩盖恶行,而我即将派出的巡查船队,能否在风暴中寻得破局的关键,仍是未知。
鲁班锁的光芒渐渐收敛,却在锁心处留下一道细微的青白裂痕。我突然明白,这场技术保卫战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对决——在新旧器用的碰撞中,在正邪磁频的对冲里,真正的工道传承,本就是在裂痕中不断重构的过程。
当护械符最终成型,我将其系在腰间,与“工造符”“明工符”形成三角共振。殿外传来第一声鸡啼,暗影司的巡查队伍已整装待发,他们腰间的磁矿腰牌泛着微光,与护械符的青白光芒遥相呼应,宛如一条即将刺破黑暗的工道锁链。
末了,我再次望向《江南工图》,发现“器毒三坞”的赤赭中,竟隐隐透出几丝青白。这微弱的光芒让我想起金陵织户送来的磁矿草,想起应天匠人重绘的器械图说——原来在这场漫长的博弈中,民心匠魂,早已成为最坚韧的护道符印。
更漏声中,护械符突然发出清鸣,符身显形出下章即将开启的“工道司”轮廓。我知道,当巡查船队扬起风帆,当护械符的青光映亮每座官坊,那些藏在暗处的器毒之坞,终将在匠人齐心的磁频共振中,露出他们最后的破绽。而南唐的工造之路,也将在这场明与晦的较量中,踏出更坚实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