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矿灯将《画师选拔账册》的光影投在御案，我指尖划过“青金石颜料”条目，砝码称量的磁矿砂重量突然浮现虚影——账面记载的三十斤，与画苑实测的二十一斤相差整整三成。账册边角渗出赤赭，显形西域密文“中饱私囊”，每个字母都缠着算盘状磁纹，算珠缝隙间还嵌着细碎的青金石粉末，正是岭南矿场的特有矿脉。

“提调官的印信……”指腹按在密文上，账册突然显形出蜿蜒的采买路线。从岭南云雾缭绕的矿洞到宫廷画苑的储料库，十七道关卡如锁链般串联，每处都盖着不同的磁矿印信——金陵画院王提调的“翰墨”印、广陵画院李同知的“丹青”印，这些印信在磁矿灯下泛着冷光，与裂甲盟密信上的玄甲纹暗合。

核查“画师考勤黄册”时，狼毫在“病假记录”处顿住——广陵画院的张画师，竟在中秋、重阳等节庆日连续告病，墨迹边缘泛着极细的磁矿荧光。翻开同期的《画院宴饮录》，朱砂小楷记着他“献《松鹤图》侑酒”的细节，笔尖残留的赤赭，正是能掩盖行踪的“隐身咒”磁粉，与边镇截获的敌谍手札如出一辙。

画道符在掌心发烫，我将其按在账册之上，符身“翰墨”纹如活物般游走，显形出层层转包的“技艺剥皮”链条。提调官指尖轻叩算盘截取两成，坊主袖口滑落的银两分润清单分润一成五，就连库吏杂役都能用缺角的量斗克扣半成，最终装入考生画箱的青金石颜料，瓷罐底层垫着的竟是河沙，面上只薄薄铺着三成真材。

暗桩的密报藏在磁矿笔杆里，拧开笔帽时飘出江淮术士特有的艾草味。展开浸过磁矿水的密报，“笔墨验收，顶名冒绘……”八字未干便显形出扭曲的狼毫虚影，那是“借艺咒”的咒印。这些盖着“神品”印的画作，不过是邪术师在新月夜窃取的残技，月余后咒印失效，画布上的山水便会如褪色般失去筋骨。

查验“画师档案”时，半数“画院文凭”在磁矿灯下显形裂痕。封皮的“御批”印看似端正，实则是用“偷梁换柱”术将“画院”印信拓改——内层的磁矿纸泛着赤赭，纤维里藏着裂甲盟特有的玄甲纹，而档案中“师从名家”的习画记录，全是用“填鸭咒”强行烙进脑海的伪技，笔尖划过竟会留下歪斜的墨痕。

再次审视“技艺剥皮”链条，发现每个环节的磁矿印信都刻着官员生辰八字，这些印信串联成阵，竟与广陵画院梁柱上的“窃艺”暗纹形成共振。王提调密室的地形图在磁矿砖面显形：墙角暗格藏着分润银清单，案头摆着能吸收画技的“夺魂砚”，砚台里的墨汁，正是用考生的指血混合磁矿粉调制。

画师档案的赤赭磁矿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裂甲盟的玄甲纹。我召来画院司务，发现这些伪文凭的造纸术源自海外密岛——树皮浸泡裂甲盟“断艺咒”溶液，再掺入磁矿废液，造出的纸张能吞噬真才实学的磁频，让考官在评卷时视物模糊。

画道符的“翰墨”纹在链条显形时出现裂痕，每道裂痕都对应着一个舞弊官员。李同知的任职轨迹与裂甲盟在广陵的暗桩完全重合，他每月十五夜都会登上望海楼，将截获的选拔银倒入江中的玄甲纹货船，那些银钱最终变成了敌营伪造画具的经费。

暗桩补充的密报里，详细记载了“借艺咒”的施法过程——邪术师躲在装裱铺夹层，趁画师研磨青金石时，用涂有“夺魂粉”的鼠须笔窃取其笔势，被窃者次日必觉双目酸涩，握笔时手腕不受控制，恰似被抽走了半幅画魂。

查验另一批画师档案，发现“御批”印下藏着极细的磁矿丝，每根丝上都刻着“裂甲盟”的指令。这些指令通过画院的磁矿地砖传导，控制着考官在评卷时故意将“十八描”贬为“江湖野路”，却对用邪术拼凑的伪作青眼相加。

画道符的裂痕中渗出青白光芒，在地面显形出选拔银的真实流向。银两分润的光轨最终汇入长江口的“裂甲坞”，那里的邪术师正用磁矿熔炉锻造“灭艺剑”，剑身上的纹路，竟与考生画箱里残次的青金石颜料颗粒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