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矿灯将《赋税账册》的光影投在御案,我指尖划过“丁税银”条目,砝码称量的磁矿砂重量突然浮现虚影——账面记载的千两,与汀州实测的四百两相差六成。账册边角渗出赤赭,显形西域密文“中饱私囊”,每个字母都缠着算盘状磁纹,算珠缝隙间嵌着佃户的血指纹,正是宗族强征的“隐丁税”标记。
“里正的印信……”指腹按在密文上,账册突然显形出赋税流转路线。从汀州各乡到宗族祠堂的十二道关卡,每处都盖着不同的磁矿印信——族长的“族规”印、里正的“保甲”印,这些印信在磁矿灯下泛着冷光,与抗税盟密信上的玄甲纹暗合。
核查“田亩开垦黄册”时,狼毫在“荒田变熟”处顿住——虔州的“永丰庄”竟在三年间“开垦”出百顷良田,而同期的宗族“夺田咒”启动记录显示,开垦日与咒印生效日分毫不差。田籍册的纸页间飘落磁矿粉,那是能掩盖田界的“隐田咒”残痕。
治道符在掌心发烫,我将其按在账册之上,符身“编户”纹如活物般游走,显形出层层盘剥的“治道剥皮”链条。族长指尖轻叩算盘截取四成,里正用缺角的量斗克扣三成,就连保甲长都能借着“户籍核验”私扣一成,最终百姓手中的户帖,不过是盖着伪印的卖身契。
暗桩的密报藏在磁矿竹筒里,拧开竹盖时飘出江淮术士的檀香。“户籍核验,顶户冒籍……”字迹未干便显形出扭曲的户帖虚影,那是“借籍咒”的咒印。这些盖着“良民”印的户帖,不过是邪术师在满月夜伪造的假象,月余后咒印失效,佃户便会沦为“黑户”。
查验“乡绅档案”时,半数“义庄记录”在磁矿灯下显形裂痕。封皮的“乐善好施”印看似端正,实则是用“偷梁换柱”术将“族权”印信拓改——内层的磁矿纸泛着赤赭,正是宗族用来混淆视听的邪术材料,而档案中的赈粮数据,全是用“填鸭咒”强行录入的伪善记录。
再次审视“治道剥皮”链条,发现每个环节的磁矿印信都刻着族长生辰八字,这些印信串联成阵,竟与汀州社稷坛的“隐丁”暗纹形成共振。李太公密室的地形图在磁矿砖面显形:墙角暗格藏着分润银清单,案头摆着能吸收丁税磁频的“贪墨砚”,砚台里的墨汁,正是用百姓的血汗调制。
乡绅档案的赤赭磁矿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抗税盟的玄甲纹。我召来汀州里正,发现这些伪档案的造纸术源自宗族私窑——树皮浸泡“压魂咒”溶液,再掺入磁矿废液,造出的纸张能吞噬编户的户籍磁频,让官吏在核验时视物模糊。
治道符的“编户”纹在链条显形时出现裂痕,每道裂痕都对应着一个舞弊者。虔州族长的任职轨迹与抗税盟在南唐的暗桩完全重合,他每月初一都会登上宗族高楼,将截获的丁税银倒入地窖的玄甲纹钱箱,那些银钱最终变成了私兵的甲胄。
暗桩补充的密报里,详细记载了“借籍咒”的施法过程——邪术师躲在祠堂夹层,趁百姓入籍时,用涂有“迷魂粉”的鼠须笔篡改户籍,被改者次日必觉户帖沉重,宛如背负了他人的丁税。
查验另一批乡绅档案,发现“乐善好施”印下藏着极细的磁矿丝,每根丝上都刻着抗税盟的指令。这些指令通过祠堂的磁矿地砖传导,控制着核验官在核实时故意刁难真编户,却对伪户帖青眼相加。
治道符的裂痕中渗出青白光芒,在地面显形出丁税银的真实流向。银两分润的光轨最终汇入深山的“抗税坞”,那里的邪术师正用磁矿熔炉锻造“断户剑”,剑身上的纹路,竟与佃户手背的“族田”纹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