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满舟有了书记赞誉,又有老同学的夸奖,画兴大发,随铺纸涂彩,半日功夫,一副魏家寨村富饶乡村振兴图光彩夺目,魏书记高兴得当即派人到镇上书画店装裱,把这副展示魏家寨村政绩的出彩图挂办公室应门正堂。并根据冀满舟的才华,当场表态让他进入村委会班子,当会计主管财务。
其父冀忠祥闻知高兴不已,他从镇企业书记位置上退下来正愁儿子满舟接班事宜,儿子部队转业回乡才一个月时间,竟然顺利地进入村委班子,而且手掌财务大权能不高兴吗?
俗话说坏事传得远,好事不隔邻。第二天一大早,冀满舟和同学张明理从镇书画装裱店抬着裱好的乡村振兴彩图往回走时,恰巧被邻村富户柳大富女儿柳翠翠看见了,喜眯双眼“哇噻!好精彩的山水画呀!”
张明理望着那位靓丽多情的美女,知道她是比他初中高一届的柳大富女儿翠翠,随扭头笑望一眼满舟,点点头,轻“嗯”一声连说两句“般配,般配。”便面向那位女子轻声细语问,“喜欢吗?”
那女子“嗯”了一声说“有点。”
张明理察言观色她那微妙的面部表情,笑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高我一届的美女翠翠吧?若喜欢我可找人天天给你画美人图。”
翠翠的脸虽然一下子被激得绯红,但她还有点故作谦恭的口气,抹一把发热的脸笑说:“哟,太夸张了吧?哪像你说的,俺这张黄皮寡瘦的脸,可不配画什么美人图。”
双方话已说到这个程度,张明理有意促成同学的好事,一语双关地说:“别在东扯葫芦西扯瓢了。全校五朵校花,你排第一,瞒别人可瞒不住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视。”
翠翠故做一个惊诧,哈哈大笑说:“什么缘不缘,视不视的。越说越离谱,把我捧天上了,再捧都赛过沉鱼落雁了。”
她那庄重大方的恋情话,不但感染了张明理,而且也感动了冀满舟轻问一句同学说:“这女子好爽快,不知有婆家没有?”
张明理故意激他,问:“怎么,喜欢上了?”
冀满舟点点头说,有点。张明理大包大揽,这事交给我了,今天你得加个通宵,明天早上我带着美人图上门提亲。
翌日凌晨,张明理手提一副光彩夺目的美人图,向邻村富户柳大富家走去。他来过柳大富家,知道他家的地理位置,一个多小时便看见了他家门口那棵大樟树。
翠翠有了昨日的缘由,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里多长车队,每辆车引擎盖上交叉十字红绸布彩花,车头上粘贴大红双喜字迎亲的高级轿车来到了门口,她浓妆婚服着身在伴娘的搀扶下弯腰钻进了第一辆大红轿车内,突然被门外一声狗吠惊醒再也睡不着了,便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梳洗打扮后,去镇上裱画店里打听那位抬画小伙子的来路。
晨曦霞光穿过门前的香樟树梢,父亲正在门口晨练,张明理手提画像袋走了过来,只听父亲迎面一声问好:”大侄子这么早,有何贵干哪?”张明理指着树梢上“喳喳”叫的一对喜鹊说,“喜鹊叫喳喳,喜事迎门来。”随即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张纸画,开门见山说,“看看这个便知分晓了。”
柳大富展图一看惊叫,”这不是我家翠翠吗?她怎么在你手里,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翠翠隔玻璃窗看到自己的画像,心口咚咚咚的狂跳几下,急忙转身掀开被子躺床上装着睡觉,随即发出轻微的鼾声。
张明理望着柳大富怒颜横目的样子,温声细语说:”别激动,好事我才主动上门的,你家翠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婆家了你说是吧?”
“那感情好。”柳大富听说给女儿找婆家,感谢还来不及的。这才动情的说,”谢谢大侄子的好意。不过,现在的新世俗,可不是父母包办代替说了算的,只要孩子们愿意,我没啥说的。男方谁家?”
张明理一听有门,随口接上说:”瞎子打灯笼,咱明人不说暗话,这个你保准满意,魏家寨冀忠祥的二儿子冀满舟,副营职军官,刚从部队转业回乡,书画才子并已进入村委领导班子,掌管财务大权了。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哪一点配不上你家翠翠。”
“好,好,这个没啥说的。”柳大富一听说是原镇企公司冀书记之子,心中已有了百分之八、九十的底气了。但他还是要实打实的底数,说:“是否让他俩个见见面,他们同意才行啊!”
张明理连捣他几下手中的画说:”你呀!你呀!没见面能有这么靓丽多彩的美人画吗?定日子吧。”
柳大富又一个愁容满面说:”这这这,这么急呀?太匆忙了吧?一点准备都没有啊。迎娶、婚嫁,这可不是个小动作。”张明理几乎吼他说,”苦个啥穷,你家缺钱吗?富的流油,集镇上半天时间,什么样的嫁妆买不到?”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柳大富才将张明理让到家里,边给张明理拉椅子坐边递烟打火机点燃,边呼唤女儿起来商定出嫁事宜。
女儿仍假装睡着,轻微鼾声纹丝不动。张明理吸口烟,乜一眼翠翠卧室门里,这才旁敲侧击的说:”别装了,化妆台上那些凌乱的化妆品长腿了,自个儿跑出来主人却仍在被窝里睡大觉。要是传出去,若让新郎官知道新娘子懒婆娘一个,他还喜欢你吗?”
翠翠根据昨日交缘双方心理反映,知道男方今天会蹬门求亲的,她原以为冀满舟会亲自拜见,就势让父亲过目认可,谁知道竟然是刁钻猾头的同学。这才翻身一掘起床,故作生气的样子骂道:”哪个污赖背后咬舌根子,在父辈面前说本姑娘的坏话?本姑娘宁守闺门不嫁,你又奈何了我吗?”
柳大富望着略带怒气的女儿训斥说:“不得无礼,都怪老夫从小娇惯下来的坏习气,不改迟早要吃亏的。”
张明理虽然对翠翠那指桑骂槐的霸气有点反感,但回心一想昨天那郎才女貌的恋心场面,只能他来为朋友成全这桩美差事了。这才当着她父亲的面解释说:”冀满舟本来今天要亲自来的,昨晚干了一夜画好这张美人图正准备动身往这送。可这,突然电话说县委一位领导要来咱魏家寨村检查工作,老书记要让他陪同,只有让他来送了。没想到满舟他没那个缘分,校花人家不怨嫁人,只好回去交差喽。”张明理起身欲走。
“给我站住!”翠翠怒吼一声,快步走出来从张明里手理夺过画像,说,”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既然来了,把像留下,别拿着我这个丑八怪到处去张扬。”
张明理似笑非笑地戏逗她说:”好!这个比喻不错么,既然你想当老鼠,那我就甘心情愿当条串门狗吧。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边,这桩婚事你到底愿意不愿意?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新郎官,错过这个村,永远没这个店了。据我所知,现在有3、4家在追他。好吧,不在这儿费口舌了。”张明理跨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你当真了?”翠翠闻听张明理的话,心里喝了蜜样的美滋滋的,只是想当着父亲的面说两句硬话,显示出她要陪嫁新郎官的才华。这才满脸羞涩的乜了一眼父亲,满口娇气的说,”非要今天送,等陪完县委领导再来也不迟吗?几十年都等了,就这一天都等不及了?”
张明理品出了翠翠的话中之意,这才苦口婆心地劝导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他的时间又宝贵,早成家一天早安定他追名逐利的心呐!”
张明理感人肺腑的话,让翠翠满脸羞愧大张嘴无话可说:”那,那……我,我咋办才……”
柳大富替女儿领情开口说:“要说也是,我和翠翠她妈那年,一家成亲安抚两家心。满舟那小子我见过,他父亲在位时我俩供过事,是个人才,干脆七月七快到了,牛郎会织女多好!”
“爹!瞧你说的,这个日子不好。”柳大富的话让女儿吃了个定心丸,她不就是想要父亲看一眼新郎官,好给她把把关吗。既然父亲已表了态,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便故作羞涩的口气说:“爹,你咋想起天河人间了,女儿还没出嫁呢?你可划天河为界,将女儿与新郎官各隔一方了。这个日子不好,中秋节花前月下团圆夜多美满。”
“行!我女儿有见识。”翠翠母亲刚从公园晨练完回来,进门接住话茬说,“回去告诉亲家翁,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