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刚刚苏和给的玉瑗，一时五味杂陈。

出了宫门，他不经意地望向一棵桃树，上面的有许多桃花将开未开，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濯，他这次一走，她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又吃了有毒的东西。他的脚步不觉停在了桃树下。他愈发愧疚，于是便决定请沈秋毫来暗中保护苏濯，他也只放心把她交给沈秋毫了。他折了一支开的最多的桃花，上面的一些花瓣散落，落入了他的怀中，他却不忍心拂去，拈起落花，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到了袖中，他攥紧袖口，拿着桃枝便回府了。

“哇，好漂亮的花花呀！”

“锦书，取花瓶来。”唐言看到苏濯亮晶晶的眼睛，不禁露出了微笑。

“花花是给阿濯的吗？”

“当然了。阿濯喜欢吗？”

“喜欢，喜欢。”苏濯点头如捣蒜。唐言忍不住，噗嗤一笑。

“大人，查到了。”霁月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惬意，他看了看苏濯。

“无妨。”

霁月闻言，便说：“大人，这糕点中被人放了一种名为‘妄春华’的毒药，这种药单独食用并不致死，只是会让人神志不清，如痴如傻。但是若与杏仁一起食用则致死。这种毒药的制造材料非常罕见，为外邦进贡，只有宫廷之中和朝中极少数的重臣能接触的到。所以不易发觉。”

“那鱼儿未食杏仁，怎会死？”

“回大人的话，大人可还记得那个瓷缸？去年夏日老夫人用它装过杏仁粉。”

“好了，你先下去吧。”唐言又揉了揉额头，“阿濯，你先看花花，夫君先回房换一下衣服，一会儿再来陪你好不好？”

“好。”苏濯满眼都是桃花，没有看到唐言看向她那种从温柔含笑到渐渐落寞的眼神。

唐言来到书房里，关好了门，将袖中的花瓣小心翼翼地取出，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将它们包裹起来，放到了匣子里。若是能活着回来，他要做一个荷包把它们缝在里面。

关上了匣子，他开始研墨，想给沈秋毫写了一封信，他刚下笔写了几个字便觉得不好，画了一个叉，又重新拿起一张信纸。不一会儿，他的案上布满了信纸。最终他弃了笔。

“霁月，去请沈大人过府一趟，记得从暗处来。”

“小的明白。”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那些残败的信纸，把它们放到了桌屉里。然后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沈秋毫便来了。

“唐大人找小民何事？”

“泊言，还生气呢？”

“岂敢岂敢。”

“泊言，我要去赈灾了。”

“何时动身？”

“明日一早。”

“你！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好……唉！”

“泊言，你知道我此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母亲和妻子，所以还请你代为照料。”

“唐言，你知不知道现在豫中那边什么情况，稍有不慎，你，你知道你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树敌了，你就不怕……”沈秋毫无法再说下去了，他转过身背对唐言，缓缓垂眸，喉头滚动。

“泊言，拜托了。”唐言在沈秋毫背后行了个礼，声音有些哽咽。

良久，只见沈秋毫慢慢转过身来，将唐言扶起。“活着回来。”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唐言知道，他这是应了。

唐言开始准备行囊，他只是简单的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伤药，便去了春晖阁。

门吱呀一声开了，桑非晚呆坐在床上，没有转头看向门口，目光直直的。

“母亲，言儿要出门一趟，这次出门有点久，你在家里要好好吃饭。母亲，那个人就那样好吗，值得你为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