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的事，所长和陈科长已经在调查了。” 林墨然的声音平稳却有力量：“戒毒所的每一项规定都是为了大家好，单独看管不是惩罚，是为了防止他影响其他人戒毒。如果你们真的想好好戒毒，就不该跟着起哄，耽误自己的治疗进度。”

“谁耽误治疗了！” 老杨梗着脖子：“我们就是要见老疤！”

他说着就要往铁门里冲，张姐立刻伸手拦住。老杨急了眼，抬手就想推张姐，林墨然赶紧上前拉住：“老杨！别冲动！”

老杨力气大，一把甩开林墨然，林墨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苏婉莺下意识地扶住她，眼里满是惊慌：“林医生！”

就在这时，一声沉雷似的怒喝响起：“住手！”

陈立峰拄着拐杖冲了过来，假肢在地上砸出重重的声响。他脸色铁青，眼神像淬了冰，扫过闹事的几个人，最后定格在周明远身上：“周明远，你敢在戒毒所里煽动闹事，胆子不小！”

周明远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科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只是想讨个公道，怎么就成煽动闹事了？”

“讨公道？” 陈立峰往前迈了两步，虽然右腿不便，但气场依旧慑人：“老疤和你暗中传递消息，试图拉拢患者参与贩毒，这就是你们要的公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患者都愣住了，起哄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老杨脸上的红潮也退了，眼神躲闪：“陈科长，您…… 您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陈立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周明远面前：“这是监控拍下你给老疤递纸条的画面，虽然你吞了纸条，但老疤已经全部交代了！你们想转移毒资、联系同伙，真当我们是瞎子？”

周明远的脸色终于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陈科长，一张模糊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老疤被你们单独看管，说不定是屈打成招，我要求见上级部门，投诉你们刑讯逼供！”

“你尽管去投诉！” 陈立峰寸步不让：“戒毒所里有全程监控，有没有刑讯逼供，一查便知！但你煽动患者闹事，违反戒毒所规定，现在我就可以对你进行处罚！”

他转头对身后赶来的民警说：“把周明远带回病房，单独看管！其他人各自回房，再敢起哄，一起处罚！”

“是！” 民警立刻上前，架住还想挣扎的周明远。

周明远挣扎着，眼神狠戾地瞪着陈立峰：“陈立峰，你别得意！你以为抓了老疤就能奈何我？我告诉你，我的人遍布各地，你斗不过我的！”

陈立峰冷笑一声：“那就试试。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你们这些毒贩！”

民警强行把周明远拉走，老杨等人见状，也不敢再闹事，耷拉着脑袋跟着民警回了病房。走廊里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散落的几张纸片，和林墨然刚才被拉扯时弄皱的衣角。

“你没事吧？” 陈立峰转头看向林墨然，语气缓和了些。

“没事。” 林墨然摇摇头，捡起地上的照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狗急跳墙了。”

“狗急跳墙才好。” 陈立峰眼神锐利：“他越急，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张婷婷那边已经锁定了黑虎的大致位置，只要再拿到周明远和他联系的证据，就能一网打尽。”

林墨然看着陈立峰坚毅的侧脸，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敬佩。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骨子里藏着滚烫的责任感，哪怕身有残疾，也从未退缩过。

“对了，赵磊那边怎么样了？” 林墨然想起昨晚赵磊偷偷找她，说担心母亲的手术费，怕公益组织的申请批不下来。

“公益组织那边已经回话了。” 陈立峰说：“手术费已经筹集到位，今天下午就会打到医院账户。他母亲明天就能做手术。”

林墨然松了口气：“太好了，赵磊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高兴归高兴，还是要盯紧他。” 陈立峰提醒道：“周明远之前想拉拢他，虽然被他拒绝了，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心思。现在周明远被单独看管，说不定会让其他同伙联系赵磊。”

“我明白。” 林墨然点点头：“我等会儿就去找赵磊，跟他说手术费的事，也再跟他聊聊，巩固一下他的决心。”

陈立峰 “嗯” 了一声，转身往监控室走。假肢的声响再次响起，沉稳而坚定，像是在宣告这场正邪较量的必胜信念。

林墨然回到心理辅导室时，苏婉莺还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复杂。

“林医生，周明远真的是毒枭吗？” 苏婉莺轻声问。

“是。” 林墨然坐在她对面：“他进戒毒所不是为了戒毒，是为了转移毒资和货源，还想拉拢其他患者，继续做贩毒的勾当。”

苏婉莺的嘴唇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后怕。她想起之前周明远还想帮她 “介绍资源”，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想把她拉进更深的深渊。

“还好有陈科长和你。” 苏婉莺的声音带着感激：“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被他骗了。”

“不用谢我们。” 林墨然笑了笑：“真正能救你的，是你自己的决心。你已经比以前坚强多了，这就是最好的开始。”

苏婉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沾染过毒品，也曾经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现在，她要让这双手重新变得干净、有力量。

“林医生，我想加入互助小组。” 苏婉莺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想把我的经历分享给大家，也想听听其他人的故事。或许我们能互相鼓励，一起坚持下去。”

林墨然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用力点头：“当然可以！互助小组就是需要大家互相支撑，你能主动站出来，真的很棒！”

苏婉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晨雾中透出的阳光，温暖而有力量。她知道，戒毒的路还很长，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有林墨然的帮助，有陈立峰的守护，还有其他患者的陪伴，她一定能走出这片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