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拜完祖父,曹頫带着曹雪芹来到楝亭藏书楼。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曹寅的诗集《楝亭集》,翻到其中一首诗,递给曹雪芹:“你看看这首诗,这是你祖父在平定三藩之乱时写的。”

曹雪芹接过书,轻声念道:“旌旗猎猎照江红,鼓角喧天动地雄。莫笑书生无用处,笔尖能扫百万兵。”

“好一个‘笔尖能扫百万兵’!” 曹頫赞叹道,“你祖父虽然是文人,但他的心中却有家国,有天下。在国家危难之际,他没有退缩,而是用自己的笔写下诗文,鼓舞士气,支持朝廷平叛。这种家国情怀,是我们曹家的传家宝,你一定要传承下去。”

曹雪芹把诗句反复读了几遍,心中热血沸腾。他觉得祖父的诗充满了力量,充满了豪情壮志。他仿佛看到了祖父在灯下挥笔疾书的身影,看到了战场上旌旗飘扬、鼓角喧天的场景。他暗下决心,将来也要用自己的笔,为国家、为百姓做些事情。

从那以后,曹雪芹对祖父的崇敬之情越来越深。他常常跑到祠堂里,对着祖父的画像说话,把自己的学习情况、心中的想法都告诉祖父。他觉得祖父就像在身边一样,在默默关注着他,鼓励着他。

有一次,曹雪芹在读书时遇到了一个难题,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他跑到祠堂里,对着祖父的画像说:“祖父,先生教的《孟子》里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您能告诉我吗?”

他静静地站在画像前,仿佛在等待祖父的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了,祖父。即是说,人在忧患中才能成长,才能成就大事;如果贪图安乐,就会变得懒惰、懦弱,最终走向灭亡。就像我们曹家,现在虽然繁华,但不能忘记过去的艰辛,不能贪图享受,要时刻保持警醒,才能让家族长久兴旺。”

他对着画像深深鞠了一躬:“祖父,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学习,刻苦钻研,不贪图享乐,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为家族争光,为国家效力。”

曹頫知道了这件事,心中十分欣慰。他觉得儿子已经理解了祖父的精神,传承了曹家的家国情怀。他对曹雪芹说:“霑儿,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很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仅是做人的道理,也是家族兴旺的道理。我们曹家能有今天的成就,是祖辈们艰苦奋斗、忠心耿耿换来的。我们不能坐享其成,要时刻保持忧患意识,努力进取,才能让家族的荣光延续下去。”

为了让曹雪芹更好地体会家国情怀,曹頫还带他去参观江宁的城防,去看望受灾的百姓。有一年冬天,江宁遭遇了罕见的大雪,许多百姓无家可归,缺衣少食。曹頫打开府里的粮仓,拿出棉衣和粮食,分发给受灾的百姓。

曹雪芹跟着父亲来到发放现场,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心中十分难过。他看到一位老妇人抱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跪在地上向父亲道谢,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他们太可怜了。” 曹雪芹拉着曹頫的衣角,声音哽咽,“我们能不能多给他们一些粮食和棉衣?”

曹頫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仅凭我们曹家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国家强大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所以,你将来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为国家做事,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曹雪芹看着那些百姓感激的眼神,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让天下的百姓都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在祖父精神的感召下,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曹雪芹渐渐长大了。他不仅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还养成了正直善良、有担当、有家国情怀的品格。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希望自己能像祖父一样,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百姓有用的人。

这年冬天,江宁下起了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整个织造府。曹雪芹站在庭院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他想起了祖父的诗,想起了父亲的教导,想起了那些受苦的百姓。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成为一个让祖父骄傲、让父亲放心、让百姓爱戴的人!”

雪越下越大,把楝亭藏书楼、把祠堂、把整个织造府都染成了白色。但曹雪芹心中的火焰却越来越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许多挑战和困难在等着他。但他有信心,有勇气,有祖父的精神和父亲的教导作为支撑,他一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康熙六十一年的春日,江宁织造府的后花园成了曹雪芹的乐园。八岁的少年穿着湖蓝色绫罗小衫,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手里攥着一只竹制小风筝,脚步轻快地跑过青石板路。廊下的紫藤萝开得正盛,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垂下来,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他的肩头。

“少爷,慢点儿!别摔着!” 乳母李氏跟在后面小跑,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点心的食盒。她看着曹雪芹灵活的身影,脸上满是疼爱。这孩子自小聪慧,性子却不孤僻,既有读书人的沉静,又有少年人的活泼。

曹雪芹停下脚步,回头朝李氏笑了笑,露出两颗浅浅的小虎牙:“李嬷嬷,你快点呀!再晚太阳就高了,风筝就飞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清脆,像春日里的黄莺啼鸣。

后花园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叠石形态各异,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天上的白云。曹雪芹最喜欢在假山间捉迷藏,在柳树下放风筝,在池塘边喂锦鲤。但他玩得再疯,也不忘带着一本书,累了就坐在亭子里读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