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雍正十二年的初秋,栖霞山红叶似火。二十岁的曹雪芹背着画具,与沈宛君一同漫步在山间小路上。沈宛君身着粉色长裙,手持油纸伞,裙摆被风吹起,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梦阮哥哥,你看这栖霞山的红叶,真是太美了!不如你把它画下来,将来我们老了,也好有个念想。” 沈宛君指着漫山遍野的红叶,眼中满是憧憬。

曹雪芹笑着点头,放下画具,取出宣纸铺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他手持画笔,凝神静气,目光在红叶、青山、流水之间流转。片刻之后,他手腕转动,画笔在宣纸上落下,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山峰的轮廓。

他的画技师从江南著名画师林先生,又博采众长,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的画,既注重写实,又富有意境,寥寥数笔,便能将景物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宛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画画。阳光透过红叶的缝隙,洒在他专注的脸庞上,显得格外俊朗。她看着宣纸上的山峰渐渐成形,红叶层层叠叠,流水潺潺,仿佛身临其境。

“梦阮哥哥,你画得真好!” 沈宛君忍不住赞叹道,“这红叶就像真的一样,仿佛能闻到它的清香。”

曹雪芹微微一笑,没有停下手中的画笔。他蘸了一点朱砂,小心翼翼地为红叶上色,又用淡墨渲染出远山的朦胧之感。不一会儿,一幅《栖霞红叶图》便完成了。画中山峰巍峨,红叶似火,流水潺潺,溪边还有几株傲立的青松,意境深远,令人赏心悦目。

“送给你。” 曹雪芹将画递给沈宛君,眼中满是温柔。

沈宛君接过画,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我要把它好好珍藏起来,将来挂在我们的新房里。”

曹雪芹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好,将来我们的新房里,要挂满我为你画的画,有栖霞的红叶,有秦淮的风月,还有江南的烟雨。”

沈宛君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心中满是幸福的憧憬。

除了山水风景,曹雪芹还喜欢画人物。他的人物画,注重刻画人物的神态和心理,寥寥几笔,便能将人物的性格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次,秦淮诗社聚会,众人提议让曹雪芹为每个人画一幅肖像。曹雪芹欣然应允,让众人随意坐姿,不要刻意装扮。他手持画笔,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时而凝神观察,时而挥毫疾书。

不到一个时辰,二十多幅肖像便完成了。每一幅肖像都栩栩如生,神韵兼备。张文彬的豪爽、王景明的耿直、吴敬梓的儒雅、敦诚的洒脱,都被他刻画得入木三分。

“雪芹,你这画真是神了!把我骨子里的豪爽都画出来了!” 敦诚看着自己的肖像,哈哈大笑。

吴敬梓也赞不绝口:“曹公子的画,不仅形似,更有神似。这才是真正的丹青妙手!”

曹雪芹笑着说:“画人物,最重要的是抓住人物的神韵。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神态也不同,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就能画出传神的肖像。”

此后,曹雪芹的画名也传遍了江南。许多人都慕名而来,想请他画画,有的甚至不惜重金。但曹雪芹从不为金钱所动,他只给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值得尊敬的人画画。

一次,一位贪官污吏派人送来重金,想请曹雪芹为他画一幅肖像。曹雪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只给为民做主、清正廉洁的人画画。像你这样的贪官污吏,不配让我动笔!”

来人恼羞成怒,威胁道:“曹公子,你可知道我家大人是谁?你若不识抬举,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曹雪芹神色一凛,语气坚定:“我曹雪芹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和骨气。别说你家大人,就算是皇帝来了,我也不会为贪官污吏画画!”

来人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悻悻而去。沈宛君担心地说:“梦阮哥哥,你这样会不会得罪他们?”

曹雪芹微微一笑:“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坚守本心,不为强权所迫,不为金钱所动,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他的画,不仅是艺术的展现,更是他人格的写照。他的山水画出尘脱俗,体现了他对自由的向往;他的人物画传神逼真,体现了他对人性的洞察;他拒绝为贪官污吏画画,体现了他的骨气和操守。

这年冬天,曹雪芹将自己近年来的画作整理成册,取名《芹圃画集》。画集收录了他的山水、人物、花鸟等各类画作,共计五十余幅。沈德潜为画集作序,称赞曹雪芹的画 “笔墨灵动,意境深远,兼具顾恺之的传神与王维的诗韵,是江南画坛的瑰宝”。

《芹圃画集》一经刊印,便受到了江南文人墨客的追捧。有人评价道:“曹公子的画,如诗如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读他的诗,能感受到他的家国情怀;看他的画,能领略到他的淡泊心境。”

曹雪芹拿着自己的画集,心中满是成就感。他知道,无论是诗文还是丹青,都是他抒发情感、表达理想的工具。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让世人看到江南的美景,感受到人性的美好,传递出自己的家国情怀和人生追求。

他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在文学和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为一个让沈宛君骄傲、让朋友敬佩、让世人铭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