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南华市万籁俱寂,只有废弃仓库的外墙下,几道黑影悄然移动。野狗帮的弟兄们大多是矿工出身,背着蒸汽扳手、撬棍等工具,动作麻利地来到外墙的蒸汽管道接口处。接口早已生锈,一名弟兄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润滑油,均匀涂抹在接口缝隙,另一名弟兄则用撬棍轻轻撬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接口被撬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按计划行动,注意安全。”带头的弟兄低声吩咐,率先钻进管道。管道内漆黑一片,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霉味,脚下的积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弟兄们打开头上的矿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狭窄的通道,管道壁上布满了厚厚的铁锈,不时有碎石和锈块掉落。
与此同时,仓库内的赵青故意拉下了总电闸。“不好了,电路故障!”他大声喊道,吸引了巡逻队的注意。巡逻队的护卫们连忙拿着工具去检查电路,仓库内顿时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地下管道的入口处,铁门已经被悄悄打开。
管道内的施工异常艰难。遇到堵塞的路段,弟兄们就用蒸汽扳手切割障碍物,扳手启动时发出的“嗡嗡”声被仓库内的嘈杂声掩盖。铁锈和碎石掉落下来,砸在弟兄们的安全帽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一名弟兄不小心踩滑,摔倒在积水中,溅起一片水花,他立刻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继续干活。
“大家加把劲,争取天亮前打通一半路程!”带头的弟兄鼓舞道。矿工出身的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蒸汽扳手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弟兄们坚毅的脸庞。
突然,一名弟兄在切割一块障碍物时,用力过猛,不小心碰掉了管道壁上的一块砖。砖块掉落的瞬间,一道光亮从缺口处透了进来,弟兄们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朝着缺口望去。
缺口后面是仓库的地下室,里面整齐地堆放着一排排木箱,木箱上印着“赵家兵工厂”的红色标记,与当年黑石矿发现的军火标记一模一样。一名弟兄想伸手去摸,被随后赶来的林野一把拉住。“假装没看见,继续干活。”林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却紧紧盯着那些木箱,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赵家竟然在废弃仓库里藏了这么多军火,显然没安好心。
他示意阿竹拿出纸笔,借着矿灯的光线,快速记下木箱的数量和型号。“这些信息很重要,一定要保管好。”林野低声对阿竹说。阿竹点点头,将纸笔记好,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弟兄们重新投入施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警惕。
第二天一早,施工的弟兄们悄悄撤出管道,回到平民工坊。林野刚安排好后续的施工计划,就看到赵青派人送来了几盏崭新的矿灯。“赵先生说,管道里太黑,这些矿灯送给你们,方便施工。”送矿灯的护卫说道。
林野看着手里的矿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明白,赵青肯定知道他们发现了军火,但却没有声张,反而送来矿灯,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表态。这个被家族轻视的子弟,心里藏着对“赵家规矩”的不满,他不想被家族的黑暗裹挟,只想为自己和母亲谋一条生路。
“告诉赵先生,多谢他的好意。”林野对护卫说,“另外,机械师行会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帮他修理零件。”
护卫离开后,老马不解地问道:“林哥,赵青为什么要帮我们?他就不怕我们把军火的事泄露出去?”
“他不是帮我们,是在帮他自己。”林野说道,“赵家的黑暗让他寒心,他不想再被家族控制。我们发现了军火,却没有声张,这让他看到了我们的诚意,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和我们合作的决心。这种默契,比任何承诺都管用。”
当天下午,机械师行会的人带着工具来到废弃仓库,帮赵青修理废弃零件。赵青看着机械师们熟练地拆解、修理零件,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这些零件修好后,能卖个好价钱,母亲的医药费就有了着落,他也能慢慢积攒实力,摆脱赵家的束缚。
而管道内的施工仍在继续。夜晚,弟兄们再次潜入管道,凭借着新的矿灯,施工进度明显加快。管道内的积水被抽干,障碍物被逐一清除,一条通往码头的秘密通道正在慢慢成型。
林野站在平民工坊的屋顶,看着远处的废弃仓库,心里清楚,这场管道工程不仅是为了打通运输线,更是为了建立一种新的信任。他与赵青的默契,野狗帮弟兄们的努力,都在推动着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也明白,赵家的军火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必将引发轩然大波。他必须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
夜色渐深,管道内的矿灯依旧明亮,弟兄们的施工声在黑暗中回响。这条承载着希望与危机的秘密通道,即将在南华市的地下,悄然贯通。而林野与赵青的默契,也将在这场工程中,变得更加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