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治十七年(1504 年)的春天,山阳县城的巷子里格外热闹。
吴承恩刚满三岁,已经能背数十首唐诗。沈氏抱着他坐在院子里,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洒在他稚嫩的脸上。
“承恩,给娘背一首《静夜思》吧。” 沈氏轻声说道。
吴承恩点点头,脆生生地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字音清晰,节奏分明,没有一丝卡顿。沈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欣慰。
这时,邻居张大妈路过院子,听到吴承恩的吟诵,忍不住停下脚步。“哎呀,沈家妹子,你家承恩可真厉害!” 张大妈惊叹道,“才三岁,就能背这么多诗,真是个神童!”
沈氏谦虚地说:“哪里是什么神童,就是记性好一点罢了。”
张大妈凑到吴承恩面前,笑着说:“承恩,再给大妈背一首《春晓》好不好?”
吴承恩眨了眨眼睛,张口就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张大妈听得连连称赞:“真是太厉害了!我家孙子都五岁了,还只会背两三首简单的诗呢。”
消息很快在巷子里传开了。街坊邻居们,只要有空,就会来吴家院子里,让吴承恩背诗。吴承恩从不怯场,无论谁点题,他都能脱口而出。
有一次,几位乡绅来吴家做客。其中一位李乡绅,是个饱学之士。他听说吴承恩是个神童,便想考考他。
“小娃娃,我给你出个题。” 李乡绅摸着胡须说,“你能背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吗?”
《将进酒》篇幅较长,语言豪放,成年人背起来都有些吃力,更何况一个三岁的孩子。沈氏有些担心,连忙说:“李乡绅,孩子还小,怕是背不下来。”
可吴承恩却仰着小脸说:“娘,我能背!”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字不差,气势十足。李乡绅听得目瞪口呆,连忙竖起大拇指:“奇才!真是奇才!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吴承恩对唐诗宋词的喜爱,源自父亲吴锐的熏陶。吴锐虽然是个商人,却十分喜爱读书。每天晚上,他都会拿出唐诗宋词,大声朗读。吴承恩在一旁听着,久而久之,就记住了不少。
有一次,吴锐正在朗读杜甫的《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吴承恩跟着念了一遍,然后问道:“爹,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无边落木萧萧下’?”
吴锐放下书,耐心地解释道:“这首诗是杜甫在晚年写的。他看到秋天的落叶纷纷飘落,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充满了坎坷和悲凉。”
吴承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那‘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什么意思呢?”
“这句话的意思是,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用处。” 吴锐笑着说,“就像你,虽然年纪小,却很会背诗。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有才华的人,为社会做贡献。”
吴承恩把父亲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他更加努力地背诗,不仅要背下来,还要理解诗的意思。
随着年龄的增长,吴承恩的记忆力越来越惊人。他能过目成诵,只要是读过的唐诗宋词,都能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到了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能背两百多首唐诗、五十多首宋词了。
山阳城里的人们,都知道吴家出了个神童。每当吴承恩跟着父亲去码头,总会有人围过来,让他背诗。吴承恩从不推辞,总是大方地满足大家的要求。
有一次,一位南来的商人,听说了吴承恩的名声,特意来考考他。商人拿出一本《唐诗三百首》,随便翻了一页,指着其中一首诗说:“小娃娃,你能把这首诗背下来吗?”
吴承恩看了一眼诗的题目,然后就大声背了起来。背完之后,商人又让他解释诗的意思。吴承恩条理清晰地把诗的意境、作者的情感,都解释得明明白白。
商人惊叹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山阳真是个好地方,竟然能孕育出这样的奇才!”
吴承恩的早慧,不仅让他在乡邻中名声大噪,也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唐诗宋词中的优美语言、深刻意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语言表达。
多年后,当他创作《西游记》时,那些童年背诵的诗词,便化作了作品中典雅优美的语言。他笔下的花果山、水帘洞,描写得如诗如画,充满了诗情画意。而孙悟空的豪放、唐僧的执着,也能在唐诗宋词的精神内核中,找到源头。
他之所以能在作品中,将古典文学的韵味与民间口语完美结合,与童年时期对唐诗宋词的深入学习密不可分。那些背诵过的诗词,像一颗颗珍珠,串联起他的文学之路,让他在创作《西游记》时,能够游刃有余地运用语言,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描绘出一个个奇幻的场景。
三岁诵诗惊乡邻,不仅仅是吴承恩早慧的表现,更是他文学才华的初步展现。这段经历,让他从小就爱上了文字,爱上了文学,为他日后成为一代文学巨匠,埋下了重要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