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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

钎担显神威 单挑八鬼子

晚霞斜射北山崖顶,刘云飞将8个日本鬼子引到北山崖处已无退路可走,他站在山崖边处准备跳崖粉身碎骨也不当鬼子兵俘虏。就在他起身跃跳瞬间,鬼子一枪打在他左腿上,腿一软跪地向崖坡处滚下去,被坡下一棵大树挡住。

树旁有一天然山洞,是砍柴樵夫孙二愣常年栖身之处。

这天傍晚,年方30岁的孙二愣卖完柴肩扛钎担回家路过,看到草丛中躺一国军军官,伸手放在鼻孔处,还有气息,急忙弯腰拉起背进崖坡边山洞里。

8个日本鬼子兵跟踪追至洞口,不知洞内深浅,也不知洞中是否藏有兵员武器,只好端枪围住洞口吆喝,“洞里什么的人,快快的出来!”

孙二愣扶刘云飞仰卧在洞内地铺上,手握钎担返身朝洞外走来。8鬼子兵望着二愣那个愣头愣脑的身架,憨态可掬的傻乎乎样子,急忙后退洞门外10步开外,成扇形状包围洞口,唰的一声同时举枪对准他。

鬼子小队长指挥刀指着他吼叫,“你的良民的大大,快快的交出伤兵的,皇军大大的有赏的。”

孙二愣手指着举枪的鬼子兵,伸出右手小指,撇撇嘴,冷哼一声说,“日本鬼子,武士道的,球!”

小队长愣怔,问,“球?球是什么的干活?”

孙二愣用手捣捣裆下,将小拇指连着弯了几下,再跷起大拇指说,“球玩艺的不如,8个人追一个伤兵,有本事冲我来,咱们单个挑,谁赢谁是英雄。”

小队长望着孙二愣那洋洋得意的神劲,走到一个举枪鬼子兵面前,伸手夺过枪,唰唰唰退出子弹,递给他吼叫,“八嘎!日本帝国勇士,刺刀的干活。”

“杀!杀!”鬼子兵接过枪,扎步做拼刺姿势连刺两刀。孙二愣左右歪头,连连躲过。鬼子兵根本没把孙二愣当会事,向他招手,嬉耍:“你的竹竿的,快快的,来呀!杀!杀!”

孙二愣对他的张牙舞爪嗤之以鼻,钎担扎地,右返手紧握钎担中间,一个倒翻身出腿,由防守变为进攻,冷呵一声,“接招!”鬼子兵端枪左劈杀!孙二愣借落地瞬间,虚晃一钎转身出手有意留个破绽。鬼子兵大跨一步,随势出刀扑空,趔趄转身扎步。孙二愣收身耍纤,唰唰唰钎担呼呼生风,形成一个黄色光环护卫在周身上下。鬼子兵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哪是钎担,哪是空间,正在迷愣之际,孙二愣猛然刹住,出手一钎,钎尖划破鬼子兵喉管,鬼子兵一头栽地身亡。

“八嘎!良心大大的坏了的。”小队长哇哇叫着跨过来。孙二愣左手握钎担,右手不停向小队长摆动,有意戏弄他,“来,来呀!”小队长嘿嘿两声,舞刀左右上下向孙二愣劈来。孙二愣左右侧身,上跳下蹲躲过,钎尖点地,腾空跳起,越过小队长身后,返转身单手一钎刺进小队长后心,猛推一拉,抽出钎担。小队长直挺挺趴在地上,鲜血顺着钎担刺洞往外流。

剩余6鬼子一齐围向孙二愣左右横刺,孙二愣钎长力大,耍起来虎虎生威,没几个回合,6名鬼子全死在孙二愣钎尖之下。

洞外的真情,被洞内扶墙站立的刘云飞看得真切,单腿跳着跑出洞来,跪在孙二愣面前叩头感谢,“谢谢兄弟救命之恩!”

孙二愣弯腰扶起刘云飞,满口豪侠尚义,“兄弟,何必如此大礼!我不杀他们,他们要杀你呀!我还是人吗?快起来。”

刘云飞指着地上的鬼子尸体,带有点命令的口气说,“干紧处理掉它们,跟我一起走。”

孙二愣扶着刘云飞往洞里走,边走边问,“上哪?这是我的家呀!”

刘云飞甩掉孙二愣的手,一瘸一拐走进洞内,拿起一把铁锹,照着尸体捣一下吼叫,“埋了!走!”

刘云飞踏破铁鞋无觅处,眼前就是他要选的二连长。对孙二愣来说,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砍柴樵夫,天上掉馅饼,洪运盈门来,马上要升官发财啦!他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伸手夺了刘云飞手中铁锹扔地上,将他扶坐洞口一块石板上说,“埋它们?这些王八孙子不配,只能喂鳖!你就坐这看着,我把它们扔潭里喂老鳖!”

“扔潭?喂鳖?”刘云飞惊疑眼神望着孙二愣傻眼,笑问,“8具尸体啊!怎么扔?谈何容易。”

孙二愣没理他,转身拿起地上钎担,“扑哧”一声插入鬼子胸腔,一头串两具鬼子尸体,两手一举,轻而易举放到肩上,面不改色,气不发喘。担起钎担颤悠两下,往前走两步回头说,“兄弟,看好那4个,别叫狼刁走了,我马上回来。”

“乖乖呀!”刘云飞简直不敢相信,4具尸体少说也有400斤,他竟然轻松自如,快步捷足。乐得他大张口,瞪直眼,惊呼一声,“天呐!我有二连长了。团长,两个连都有长了!”

孙二愣担着尸体来到两山交汇处的孙家潭,就地猛转身,钎担两头鬼子尸体先后飞落深水潭中,随着浮泛起的浪花旋窝沉入潭底。会心自笑,二返身回洞口将剩下的4具鬼子尸,以同样办法甩入孙家潭转身准备回山洞,老远望见刘云飞左右肩十字斜挎7支三八大盖步枪,手柱一柄日本指挥刀,一瘸一拐走过来。孙二愣将钎担往地上一搠,乍愣着两眼问,“你,你来干什么?”

刘云飞指着长岗方向,以命令的口气说二连长,“跟我走,回部队去。从现在起,你孙二愣,就是我的二连长。”

孙二愣十分为难,一屁股坐在潭边石板上坚决不从,瞪着两眼埋怨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救了你的命还来逼我去卖命?我在山洞住几十年了,那是我的家呀!再说,当兵,不会打仗。当长,俺又不会带兵,谈不上什么长不长的。不去,不去。”

刘云飞拍拍身上的枪和指挥刀,跷指赞扬说,“不大功夫,刺杀7鬼子兵和一个小指挥官。了不得呀!走,快跟我走。”

孙二愣站起身,指着西山遮挡的日光说,“对不起,今日天色已晚,要去也等明天。再说,锅碗瓢盆不要可以,可铺盖还在洞里呀!”

刘云飞哪有心思在这儿磨蹭,猛推他一把吼叫,“走!军人天职,服从命令!当兵打仗,夜行安全。我那有你盖的被子,走吧。”

“真他妈的倒霉,遇见你这号兵痞子。”孙二愣虽然极不情愿,无奈刘云飞连推带拥,只好半顺半不从的往前走去。

这天拂晓,天空中飘着冷冷的雨丝,雨丝里面卷着丝丝的倦意,长岗乡长彭麻子带领马夫和10多个乡丁,闲若无事走出乡公所,漫步街上闲逛,乡长望着冷清清的街面,突然想去街外寻找野味,随从马夫手中要过缰绳,翻身上马向街外奔去。众乡丁对视一笑,跑步追赶乡长。

彭麻子老远就看见一片翠竹摇曳的凹地处,有一间破茅棚正冒着缕缕炊烟。随放慢了脚步,待乡丁走到跟前,手中的鞭子一指说,去!看看有什么新鲜野味。不大功夫,几个乡丁凶神恶煞般地闯了进去,从茅棚中拖出一个老者。老者破旧的衣衫翻卷,裸露着骨瘦如柴的胸脯,一条裤腿被撕破半截,另一条裤腿被撕至大腿根处,腿上遍布着紫黑的鞭伤。

茅棚内还有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小女子,拼命的挣脱了乡丁的手,哭叫着往外跑,不停哭喊爹爹!乡丁从屋内追出来,一鞭抽在小女子的身上,小女子顿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老者悲怆,伸手呼叫莲儿!莲儿在地上挣扎着,抬头伸胳膊喊叫爹爹。

乡丁再次举起鞭子抽打,彭麻子竟然认出来这姑娘,急忙伸手叫停,好像鞭子抽在他身上样的顿生惜玉怜香之念说,“这不是元宵节在街上碰见那个姿色女子吗,半年没见,更加楚楚动人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儿碰上美人儿,还不快把她搀起来,扶上我的马背。”

乡丁不敢怠慢,快步上前将莲儿抱起,往侧坐马身的彭麻子怀里塞着说,“乡长的心上人,掉进福窝里了,大人搂紧点,别让她再跑了。”

莲儿甩胳膊蹬腿哭叫着不从,嘴里不停哭叫,“爹爹,我不,我不呀!快放下我!”

老者声嘶力竭地伸手呼喊,“莲儿!你们不能这样,她还是个小孩子呀!”

彭麻子搂抱着挣扎的莲儿笑说,“不小啦!17、8岁正当年,我都40多了,3个夫人一个也没下蛋,有她的脆嫩劲,半年就能怀种。哈哈哈哈!”

太阳翻过圆珠峰山顶,晨雾飞快退去,刘云飞指着前面山坡说,“走了一夜山路,终于见到了希望,下去前边山坡,就到团部所在地了。团长看到这些胜利品,特别是有了二连长,两个连队很快就------”

莲儿的哭救声隐隐约约传入孙二愣耳中,寻声望过去,透过霞光照射的竹林凹地里,发现彭麻子怀里搂抱一女子骑在马上淫笑。孙二愣指着彭麻子破口大骂,“狗官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快放了她!”

彭麻子猛然一惊,急忙掏出手枪,回头望着山坡搜索目标。孙二愣抓住一根长滕,咬牙运气,两腿一蹬荡过深涧,刹那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借居高临下贯性,接连几个空翻,一脚将彭麻子踢下马来。顺势跨上马背,一手将莲儿扶正,迅即再一个急伏身,伸出另一只手,拉起地上的老者往后一甩,老者稳稳当当跨坐在他的身后。孙二愣两腿一夹,马长嘶一声向山上飞驰而去,彭麻子和所有的乡丁都被眼前的动作惊呆了。

片刻后,一乡丁认出孙二愣,手指着远去的人马,嘴里不停地吆喝,“二愣!二愣!北崖山洞樵夫孙二愣,常来街上卖柴的孙二愣子。”

彭麻子恼羞成怒,爬起来举枪朝孙二愣的方向,“叭叭叭”连放三枪,长吼一声,“孙二愣!老子跟你没完!”

孙二愣拖着莲儿父女,来到刘云飞跟前,翻身下马。

刘云飞拍手赞不绝口,“英雄啊!刚才的情况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孙连长,打算如何安排大伯小妹?”

孙二愣叹口气,“唉!看来竹林茅棚他们是回不去了,不如将他们送回北崖山洞安身,营长意下如何?”

刘云飞更加佩服孙二愣,将驳壳枪往腰里一插,眉开眼笑说,“好!善心安抚,暴除安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团部,向团长复命后,再做打算,可以吗?”

孙二愣摇摇头,两眼一瞪,有意在莲儿面前显露自己权势。他说,“既然我是连长了,起码有点权力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我这个连长还有什么用?再说,你上司承不承认我这个连长,很难说。我还是先送他们回山洞再说吧。”

刘云飞被孙二愣的话刺得满脸通红,不得不以权压人,抽出驳壳枪指着孙二愣说,“团长已授权,没错。这个连长我认定的,不当也得当!跟我走!”

莲儿被刘云飞的举动吓坏了,急忙走过去劝说,“二愣哥,去吧。穷人苦日子过惯了,我和爹随便找个地方,能生火做饭凑合过就行了,不要为我们闹得舞刀弄枪。”

孙二愣愣劲上来,九牛拉不转,行侠仗义的口气说,“那怎么行,我不能让你们再受强盗欺负。”随即,转向刘云飞,把下他的枪口横骂一句,“别他妈的在这儿吓唬人,真要不愿意干,打死老子也不去。要不这样,现在有马又有战利品,你先回去复命,如果你上司同意我这个连长,你再来通知我,我立马随你上任。怎么样?”

刘云飞用枪口捣捣孙二愣,咬咬牙,腮帮子鼓了几鼓还是让步说,“你呀!狗坐轿,不是人抬举。”

孙二愣看出刘云飞心意,急忙弯腰将他扶上马背,将7支三八大盖枪斜挂鞍前两侧,指挥刀往他腰里一系,照着马屁股猛拍一掌吼叫:“一路顺风!”

战马一惊,抬头扬蹄,飞驰而去。

国军一团指挥部内案几上,摆着大洪山区战略地图,武锋手端茶杯站在地图边两目凝视紫金山。参谋长王克指着地图上标定的日本小旗介绍说,“日本鬼子占领紫金山阵地后,在山顶端拉铁丝网建据点,在据点中心构筑瞭望台,站在瞭望台上,对我军的动向掌握得清清楚楚。日本鬼子为了防止新四军游击队和我军攻击据点,在据点内修筑了明暗碉堡群,一方发现敌情,三方火力支援,根本进不到据点内,况且------”

“报告。”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声沉重的报告,打乱了武锋的思绪。放下手中茶杯,扭头应一声,“进来!”

赵小海跨步进来,立正敬礼,满脸不高兴地说,“团长,参谋长我回来了。”

王克两眼仍注视地图没动,武锋热情地抓住赵小海的手问长问短,“回来了?这么快。参谋长,走!看看咱们的兵马去。”

赵小海再次敬礼,哭丧着脸说不出话。

武锋把下他的手,满脸笑意说,“哪那么多礼数。刘云飞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招的兵呢?买的马呢?”

赵小海心情沉重,口哽话迟,吭哧半天才说,“营长他,让我回来通知您尽快转移。他,他------”

“他怎么啦?”武锋动怒,几乎是吼叫,“说呀!”

赵小海望着团长那张铁青的脸色,怯弱得几乎在嘴里咕哝,“营长把鬼子小队引向北山崖去了。”

“什么!”武锋闻听,怒不可遏,“啪”地甩给赵小海一耳光,掏手枪对着他吼叫,“你为什么不去!我需要你通知吗?啊!北山崖是什么地方,粉身崖!一个人对一小队鬼子,还能回来吗?去!立马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回来,我枪毙你!滚!”

王克给赵小海摆摆手,拉团长伏视地图,用手捣着地图上的位置,说,这这,北山崖在这儿。武锋甩掉参谋长手,抓起茶杯摔在赵小海面前,用手指着他吼叫,快去!

“营长!”赵小海快步走到门口,与十字斜挎7支三八大盖枪的刘云飞撞了个满怀,乐得他惊呼一声,“你可回来了!”

刘云飞手指伸到嘴边轻“嘘”一声,蹑手蹑脚,走到团长背后,猛然举手敬礼,惊叫一声,“报告!”

武锋惊回头,心喜脸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