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漆黑的夜幕上星光点点,风轻轻地吹拂着渤海之滨的一个小村庄---王家庄,月光透过窗帘照在酣睡的王秀苇身上。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还不时地呻吟和梦呓,真不知道现在她在做着怎样一个梦。
一切都在迷离恍惚间发生,天地间也是一片灰茫茫,好象预示着将要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果然她受到了他人严厉地指控,原因是在她当班主任时候,有一次发放奖票,当时有一个学生中奖,而她却没有通知这个学生,于是就造成了这个学生的损失,后来这个学生找到了她,对她威逼,使她惶恐,她不由地想,我又有多大过错,何至于他对我如此不依不饶。
她怀着惶恐的心去初中的校园看她的孩子,发现一位中年妇人坐在讲桌旁,神情极其严肃,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妇人的旁边,打听她儿子的情况,听说他由于把课桌稍微弄响了一点儿,讲课的老师就把书狠狠地砸向他。她的心不由地一紧,心想她的儿子可受了气。
“我的儿子呢?”见教室里玩耍的孩子中没有她的儿子,她有些着急。
“韩帅喝水时不守规矩被罚站。”一个孩子答道。
“他可能还站在水龙头边呢!”另一个孩子说道:“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动离开。”
一个年青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自称是她儿子的班主任,她觉得有必要和老师说几句,于是慌忙和老师说:“其实,我的儿子是爱听表扬的!”
老师对她怒目而视。
她没有和老师再说什么,只是满校园地寻找自己的孩子,可不见他的踪影,她觉得自己要急疯了,但极力忍住不掉眼泪。
“我的儿子呢?”,她终于急得哭了,因为她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去找校长,可找遍校园却不见校长的影子,而她发现校长室只是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
她真是急死了,于是就放声大哭,突然间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可怕而又荒诞的梦而已,丈夫的鼾声在耳畔不停地响着,她习惯性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只见时针准确地指向零晨三点钟,王秀苇这两年得了严重地神经衰弱,按照惯例,她一定是睡不着了,此时她的心狂乱地跳个不停,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想这肯定是昨天的事搅得自己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梦,把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昨天晚上,她又一次泪流满面,心再一次忍受着痛苦,原因是这样的,她的儿子晚上八点钟才到了家,问他干什么去也不说,到家就知道玩,连作业都不按时完成,每当她看到自己的孩子这副浪里浪当的样子就非常生气,于是忍不住絮叨起来,儿子对此十分厌烦,娘两个又是一番大吵大闹,最后她被气得放声大哭,儿子负气离开她,住到奶奶家里。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王秀苇为儿子的事情暗自垂泪的时候,她的丈夫韩冬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家门,满脸通红,醉态可掬,以往王秀苇还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可正在气头上的她对丈夫抱怨道:“喝,就知道喝!家也不顾,孩子也不管,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没法过,你就滚蛋......赶紧给我滚!反了天了......敢管老子!”韩冬大着舌头狂吼。
“这里都有你什么,为什么你不滚?!”王秀苇回敬道。
“我打死你这个该死的臭娘们......你算什么玩意,敢跟老子......这样说话?!”韩冬说完后,走到妻子的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抓住王秀苇的头发,挥拳就打,王秀苇拼命地挣扎,可瘦弱的她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韩冬仍然不解气,借着酒劲儿,把茶几上的水杯砸了个粉碎。
“她妈的,我让你过,老子要把它们......统统打碎!”韩冬环视了屋子里的摆设,看见一台液晶电视骄傲地摆在家具上,他想了想没有舍得砸,于是就用脚狠狠地踢着沙发,算是发泄了心中的怨气。
像以往一样王秀苇忍受着丈夫的家庭暴力,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她感到自己的心在不断地流血。
结婚不久,王秀苇就发现韩冬是一个自私自利、脾气暴躁的男人,在家庭生活中王秀苇屡次受到伤害,一开始时为了面子,她把一切苦咽到肚子里,后来,她有了一个儿子,出于母爱的本能,她忍受自己的丈夫没完没了的伤害,在人前还要强作欢颜。
如今,在岁月的流逝中,他们夫妻之间的爱早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彼此的怨恨,韩冬不爱她,还经常疯狂地骂她,王秀苇常被他气得窒息。
王秀苇清晰地记得这么一件事情,有一天她感冒发烧了,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在近几个小时的昏迷状态后,她拨打了他的手机,可是无人接听。她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尤其是太阳穴疼得厉害,于是她忍不住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时电话里传来了他极不耐烦的声音,让她有什么事情快说。王秀苇说她生病了,浑身无力,希望他快点回来,可他却说让她忍忍吧,他正和朋友有要事相商,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家里。听到他那漠然的声音,以及电话里传来的嘈杂的声音,以及一些女人的欢笑,王秀苇觉得自己的心凉透了,她知道丈夫在打麻将,正在外面寻欢作乐,她很生气,在失望中她又一次昏昏沉沉中睡去......
想到此她不由地唉声叹气,丈夫的鼾声如雷般响起,伴随她哀叹的心音此起彼伏,此刻,王秀苇的心中似有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思维异常活跃,往事就如潮水般不停地涌向在脑海里。
王秀苇自小就是村子里非常美貌的姑娘之一,有人说她清秀的像家乡大草泊里一支青翠挺拔的芦苇,她的父亲给就给她取名叫秀苇,最可贵的是她自小就有一颗好强、上进的心,村中的婶子、大娘都喜欢她的勤劳、善良以及她的心灵手巧,尤其是她的奶奶最喜欢她,一心给她寻一门好婆家。
“瞧!我家小苇长得多俊呀!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孙女!”奶奶常常自豪地跟村子里的婶子大娘们说。
“是啊,像小苇这样水灵灵的大姑娘,谁不喜欢,找婆家时可得挑好喽!”婶子大娘们也这样说。
“不知道那个有福的男人把我们小苇娶到家!我不愿意让小苇嫁得太远,就在村子里找一个吧,还是知根知底的好。”奶奶还经常这么说。
高中毕业后,王秀苇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去复读,她回到家乡当了一名代课老师,不久在邻居大婶的张罗下,她和村子里的一名小伙子定了亲,也就是现在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韩冬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不仅如此,他能说会道的,很讨长辈欢心,最让秀苇奶奶动心的是韩冬家是村子里的富户,奶奶想到孙女过门后不至于受穷就答应了这门婚事。韩冬高中毕业后,就在离村只有十来里之遥的南港开发区的工厂当了一名普通的工人,他本来就不想干这份工作,整天异想天开地想挣大钱,而自己又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是经常和自己的同伴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人家就认为他在吹牛。正值这些年工厂不景气,工资开得不多,韩冬的心情十分低落,意志也消沉起来,于是他经常和一些朋友喝酒、打牌,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对自己的老婆也很快就失去了婚前曾经有过的爱慕和温存,而王秀苇自从生下她的儿子后,因为家庭对她的拖累太大,她也就无心进取,没有转为国办老师,从此成了一个普通的村妇,把自己的生活定位在家庭的小圈子里,她常常想这就是命运,在她看来命运无论对谁都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天意!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屈服于命运,和许多渤海之滨乡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过着平静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的岁月消磨着她美好的青春和意志,而做为一个读过高中的人来说,她对这种日子似乎也怀有许多的不甘心,内心总是藏有难言的失落感,要知道王家庄像她这样年龄的村妇又有几个念完高中的?而每当她揽镜自照,看着自己清秀的瓜子脸,乌黑的柳叶眉,顾盼生辉的眼睛,她的心中不由的对自己生出“怜爱”的感觉,一晃都是三十八岁的女人了,她仍然拥有令人看好的容貌,小村中像她这样长相出众的女人该有几个?美貌是一个女人的资本,她为此骄傲,可她偏偏就遇人不淑,和这样一个酒鬼男人混在一起,她的心该有多苦多悲,她也曾经寄希望于她的儿子韩帅,多么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安慰她那颗痛苦而又失落的心,可命运就这样折磨着她,他的儿子可以说是一个逆子,他对学习毫无兴趣,学习成绩糟糕透顶,让她很失望。
“古语说得一点错也没错,真是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枝!”婚后小苇的遭遇使村中的婶子大娘们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没想到小苇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真没想到我家小苇命怎么这么苦,挑来拣去竟嫁了这么一个不成人的东西,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小苇的奶奶痛心地要死,老奶奶为此伤心落泪,把眼睛都快哭瞎了,但又有何用呢?而小苇的爸妈只得劝自己的女儿凑合着过吧,遇事多为孩子想想,再说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出一家人,再进一家人容易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村中的女人还不是都这么过!
王秀苇却总是不甘心自己的处境,在假想中她已经和韩冬离了无数次婚,她想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能配得上她呢?可她为什么还和他生活在一起呢?这也许就是一个女人天生的弱点,或者说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悲哀,一个女人,无论在婚前曾经多么的出众,多么地盛气凌人、高不可攀,一旦她结婚后生下自己的孩子,出于女性爱的本能,对家庭的责任,再多的苦她都要想法咬牙忍受着,至少王秀苇有这样的体验。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盗洞!这样的男人怎能揍出个好种来?”听着身边男人的鼾声,王秀苇的心情厌恶到极点,无奈到极点,她真担心自己的儿子,唯恐他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八妇女节的深夜,村妇王秀苇就这样无言地伤感着、叹息着,此时她想起了在北城中学当老师的表姐柳青青,她想如果给韩帅转学,让他到城里学习,远离了对韩帅不利的家庭环境,也许对孩子的学习有些好处。可是她也听表姐说过,表姐的儿子郑鹏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东西,这几年表姐因为他操碎了心。
柳青青是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醒来的,醒来后就难以入眠,北城之夜是恬静而又安详的,此刻,疲惫了一天的人们大多处于甜蜜的梦乡,可今夜她的心始终处于亢奋状态,怎么也睡不着了,昨天晚上她又一次和丈夫吵架,原因又是由于儿子不好好学习的事,她原来和丈夫的感情不错,尽管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极其没有情调、平淡而又乏味的男人,可他知道男人的本分是挣钱、养家,他不吸烟,也不爱喝酒,最大的好处是不像有些男人那样爱在外面应酬,对自己的妻子更是视若珍宝,虽然他只是初中文化,但他却极其喜欢有文化的女人,他因为娶了柳青青而在众亲友面前感到很有面子,他喜欢自己妻子身上时时显露出的高雅超人的气质,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妻子的“丑陋”,看来,这是他的长处,这一点令柳青青感动,毕竟天下不好色的男人少之又少,有人说得好:“才女无美女”“浓缩的都是精品”,像她,柳青青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又矮又瘦的女人在红尘中拥有他是幸运的,她从来不用担心丈夫的风流和对她的背叛,也不用长期的忍受丈夫不良的嗜好给她带来的烦恼,这一点让她感到知足,丈夫郑一凡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支持妻子的工作,他总是尽量多做家务,好让妻子保持良好的精气神投入到工作中,想到那些不顾妻子的感受,对家庭责任心不强的油腔滑调的男人,柳青青对丈夫是心存感激的,她知道学校的许多女同事都是一边辛勤地工作,一边还要挑起家庭的重担,在家庭中成了地地道道的带工资的保姆。但是这几年,随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争气,柳青青的情绪坏透了,常和丈夫吵闹,这就多多少少地伤害了夫妻之间的感情。真没办法,儿子这两年就像中了邪一样,无视老师和父母的管教,整天和一些问题少年混在一起,学习成绩急剧下滑,可他自己却总是无动于衷,郑一凡根本管不了儿子,他也曾和儿子生过气,可秉性倔强的他除了和儿子说一些赌气的话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后来,他就对儿子郑鹏放弃了管教,甚至对儿子的行为进行袒护,身为教师的柳青青发现当今社会做爸爸的大多溺爱自己的孩子,和严厉而又负责的妈妈们比起来,他们显得似乎没有什么责任心,她真猜不透这些男人们是怎么想的?就拿郑一凡来说,昨天,他居然当着儿子的面,大谈现在的社会不缺大学生,大学生随手一抓就一大把,即使考上大学也不好分配工作的事情,他认为儿子实在不是念书的那块料,干脆让他去学习一门技术算了,这年头学技术的也很吃香,什么时候也饿不死手艺人,他劝妻子,跟自己的孩子总置什么气?再说,人生短暂,活一天少两半晌的,整天把家里搞得火药味这么浓,又有什么好处?如果把儿子逼出病来。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我一个工友的儿子,从小学习就好,他们俩口子一直为生下这么一个孩子觉得了不起,你知道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吗?那我告诉你,现在这两口子哭都快找不着调了,他们的儿子去年都大学毕业了,到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孩子整天闷在家里,孩子闹心,大人也跟着操心,他爸爸到处托人找工作,好不容易到一家厂子上班去了,你猜,他一个月才挣多少钱?才八百块钱!你说,这点钱能干些什么?孩子不想去,嫌丢人,想报考公务员,可大家伙就劝,相当公务员有那么容易吗?要不有个有权的好老子,要不就准备十万二十万的钱送礼,可咱平头百姓,想送礼都找不到门路。再说,他家大人为供他上大学都把腰包掏空了,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已经没什么本事再给孩子操持什么了,这不,他爸爸总是跟我诉苦,说是他该让儿子的事情愁死了。”郑一凡现身说法,旁边的儿子郑鹏一下子就找到了不好好学习的理由。
“妈,怪不得我姑姑懒得和你说话,说你当老师都当出神经病来了,你说现在有钱的又有几个是上学时学习好的?这点知识连我小姨都知道,念好书的不一定能挣大钱。妈,你看你的儿子长得帅不帅,谁不夸我玉树临风?他们都夸我简直是酷毙了!追我的女孩多了去了,我都看不上她们,你生了我这样的儿子怎么不高兴呢?!”郑鹏一边说一边走到镜子前顾影自怜地看他那张帅呆了的脸。
“难道上好学就是为了找到好工作吗?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知书明礼的道理,什么时候都要记住知识就是力量,文化是金钱能买得到的吗?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应该只注重物质,人是注重精神的动物......”柳青青气急败坏地和他们父子两个理论着,听了父子两个的一番话把她气得差点吐血。她想儿子正处于青春逆反时期,又厌烦学习,郑一凡居然当着面就和儿子说这样的话,会给孩子怎样的导向,男人怎么这样缺乏责任心,这是身为老师的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情。
“你们父子两个都给我听清楚,我在一张报纸上看到过这样的一篇文章,在德国,去别人家做客时,千万别夸人家的孩子长得漂亮,这会让孩子非常受伤,他们会认为这是对孩子个人能力的否定,在他们的思维里,一个人长得好看是先天带来的,不值得夸赞,只有通过后天努力获得的努力才值得赞美,也是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柳青青气愤地说:“我怎么生下你这样一个浪里浪荡的儿子,你怎么不向学习好的同学看齐,一个男孩子长得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有一凡,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对鹏鹏不管也就罢了,还老说一些不利于孩子成长的话,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柳青青一边流泪,一边埋怨丈夫,越说越生气,和以往一样她终于忍不住和丈夫大喊大叫起来,郑鹏见爸爸妈妈由于自己的事情又吵起来了,就马上去了自己的房间里,用手堵住耳朵,心想:“妈妈真是不可理喻,这个家真是呆不下去了!”
在柳青青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非常委屈,教过多年生物学科的她始终认为儿子之所以学习不好,是秉承了丈夫不良的基因,据说她的丈夫郑一凡在学生时期就是一个让老师和家长操心的孩子,学习成绩差到三流。柳青青为此伤心极了,做为一个女人,她虽然长相不好,同时她又来自农村,可一时低就嫁了这么一个所谓小城中的丈夫也真是够卑微的,丈夫现在是北城钢厂的一名普通工人,他以前是在距离北城不远处的一个冷冻厂上班,年青时,他也曾处过几个对象,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成功,后来家境殷实的他经人介绍,认识了柳青青,那时的柳青青正在离家较近的一所中学任教,她不喜欢乡下的环境,迫不及待地想嫁到城里,谁敢说女人不好色?当她看到相貌英俊的郑一凡时居然动了芳心,没有考虑他工人的身份,以及他们在文化上的差距,不久就嫁给了他,后来她就调到北城来教书。可现在的柳青青和有些老师比起丈夫来显得有些自卑,因为许多和她年龄相仿的女教师的丈夫有的已经在政府机关身负要职,在柳青青看来这些夫人的言行举止简直就是趾高气扬;有的老师的丈夫成了款爷,富有金钱,这些老师们穿着打扮很是时尚,是她柳青青这样的人无法攀比的,而自己的丈夫累死累活地干,只能挣几个辛苦钱。因此她几乎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也让她这个当妈妈的能够在人前扬眉吐气。绝不能比别人活得差,绝不能落后他人,这是以前好强上进,现如今变得有些虚荣与浮躁的柳青青的梦想,柳青青原本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上学时,她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由于身体不是太好,她才不得不考取了中师,而那时的中师,大多是乡村中学一流的学生才能考上的,何况她没有复课,这难道不值得她骄傲吗?而现在的她通过进修早已经获得了大学本科的学历,浓缩的是精品,的确如此!事与愿违,儿子不肖其母,柳青青的心就一次又一次地为此事悲哀着。
辗转难眠,今夜柳青青好象吃了兴奋剂,大脑异常的清醒,做为一位老师,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这样下去呢?她是一位认真负责的老师,工作中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她凭着对教育事业的无限忠心,基于教书育人的天职,年已不惑的她教出了多少优秀的学生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她也转变了许多后进的学生,许多家长对她十分感激,她真闹不明白,她为什么就管不了自己的孩子?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不停地向上苍祷告,几乎痛不欲生的她多么希望天地之间有主宰命运的神祗,赐她的儿子一点心智,给他一点骨气,让他有应有的志气,让他长大成为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才,而现在的他似一个浪子,顽皮、淘气,不知进取,心智混沌,让身为老师的她在人前羞得抬不起头来,为此她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苦,听了许多老师向她告状的话,这些她还能忍受,可每当大考来临,她倍感压抑,考试结束后,儿子那些少得可怜的分数就像一颗颗硕大的冰雹狠狠地砸向她,砸得他晕头转向,想到同事的孩子们优异的成绩,看着她们幸福而又满意的笑脸,柳青青是多么的羡慕啊!她最羡慕的人是白丽云,最羡慕她有一个省心的女儿,他们两家住的很近,在同一幢公寓楼里。她是看着白丽云的女儿月月长大的,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聪明、好强,对人很有礼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课外书,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看完了四大名著,而且她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时总是有说有笑,样子非常的亲昵,为此,白丽云的脸上经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柳青青多么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尽管她的内心常常是暴雨的天空,可她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实,可丈夫不理解她,婆家的人更不理解她,她的在北城商厦卖服装的小姑郑美娟跟她简直是势不两立,刁钻、古怪的她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她崇尚的教条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活一天少两个半晌,和柳青青不同,她注重的是享受,都快四十的女人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脸搽得很白,嘴唇总是涂抹着厚厚的唇膏,每天谈的是化妆品,品牌服饰,她又爱吃,又爱玩,活得真是潇洒风流,和她嫂子不同的是上天给了她一副招风引蝶的好皮囊,让她有资本享受人生的欢乐,她看不起自己的嫂子,但她喜欢自己的侄子,她经常告诉侄子的是书念得好不好无所谓,但为人处世必须精明,这样才能活得好,在社会上才能晃得开,她甚至当着侄子的面骂他的妈妈是一个不会生活的书呆子。
“儿子为什么堕落到现在这样一副样子?原因就在于此,教育一个孩子最怕的是出现歧方向,就婆家这一家人的现状,对儿子的教育真是个问题!”此时天已经亮了,她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感到睡意的来临,潜意识中她还在为儿子的前途忧心如焚。
“仁慈的上苍啊,救救我的孩子吧,让我的心重新快乐起来!让我也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柳青青懒怠起床,此时她才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居然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往一个深渊里沉了下去,意识中只觉得自己死了似的。
“叮铃铃”闹钟响了起来,柳青青条件发射般起床了,一番紧张地忙碌后,她骑上自行车去上班,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