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

,姬斌也都点了点头。袁虎:局刑警一支队队员,三十岁,办事老练、沉稳,独立办案能力强。姬斌:局刑警一支队队员,二十四岁,年轻主意多,常与袁虎搭档办案。

“那好,我先说说我自己对这几起案子的看法。”李奇说,“把这几起特大案子拿到一起分析,我们就不难看出,这很可能是黑恶团伙由于某种原因而引起的火拚或者采取报复的手段,由于凶手逃离现场迅速,专业老练,手段残忍,且留下的线索极少,所以我们只能在现有的情况下,采取抽丝剥茧的办法,对案子各个击破。”

警察接案,不亚于战斗即将打响之前,战场上的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冲锋陷阵的战士,看着精神抖擞的每位干警,李奇也信心百倍,说话的腔调激昂中带有点颤音:“好吧,下面我就开始分工,我是‘T1·5’专案组的主要成员,元月十五日的谋杀案就由我负责侦探,协助专案组破案,在我没有记错我那次的感觉的话,但愿我那次的感觉是错的,但我总觉得‘9·26’车祸与‘T1·5’案件有关,实际上作案凶手为同一伙人,算一个案子,有所不同的是,元月十五日的案子,是直接抓凶手,‘9·26’的案子是要查出幕后的操纵者。当然,凶手只要一抓到,幕后操纵者就会很快的现身于我们的眼前,可是……难啊!那样吧,蔡茜是个计多心细的人,‘9·26’车祸就由蔡茜和高军负责继续调查取证。我的感觉就是,有个影子在暗示着我们,可能有新的案子正在筹划之中。防止断线,灭口;袁虎、姬斌负责海峰装璜部项目经理张彪被杀案……”

李奇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下,在大伙的感觉中,也就变得和过去一模一样了。过去,在每次案子结束,或每次接到新案的前后,李奇就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口吻,这样的神态,亲切,家常,但有点絮叨。现在,他又拿出一副慈祥的面孔,他就用他这样絮叨的腔调,问他们:“怎么样啊,我这样的分工行吗?有什么意见?”

没人发话,只听吃吃的笑声。

“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看看大伙,还是无人言语,他的话峰突然一转,问蔡茜:“哎呀,蔡茜你说说那车祸就……这么车祸了?”

蔡茜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她若有所思地说:“正在调查之中。但从现场看这不是一起什么意外事故。”

“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对,现场堪查结果表明,居高临下,不但没有刹车痕迹,车速反而在人为的加快,不然……不会全部葬身,就连肇事司机也……”

李奇还想用这样的腔调,继续征求大家的意见和探讨案情。突然,报警电话急促响起,蔡茜抓起电话只啊了一声,便急忙将听筒递给了李奇,“飞天迪厅发生枪杀案!”李奇“叭”的一声压上电话,站起来,只说了一句话,他的腔调就变了,变成了斩钉截铁,慈祥中带有点愠怒:“分头行动,蔡茜、小袁跟我走……”。

市中心一家名叫“飞天”的迪厅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节奏明快的摇滚音乐,忽明忽暗的奇彩灯光、再加上舞场正中T型台上四五个领舞小姐妩媚迷人、极具蛊惑魅力的表演,使得台下的年轻人如疯了一般一边狂叫着、吹着尖厉的口哨,一边尽情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和脑袋。舞池边的高脚凳上,两个衣衫薄透,装扮时髦的坐台女郎一边故作姿态地叼着女士烟不紧不慢地闲聊着,一边拿搜寻猎物的眼神轻佻地瞟过她们可能看见的每一个男人。其中一个小姐一边柔媚地理着自己滑亮柔顺的栗色长发,一边丧气地对另一个小姐说:“今天点儿真够背的,全是些生瓜蛋子。”另一位一头短短的头发朝四面八方立起来,看样子很乱,实则经过非常细致的打理:“着什么急呀,这不才……离凌晨两点散场还有三个多小时呢。”

长头发小姐要往下说的是,往常这时候我早就有客人了。像今天这么干等着真不是什么好滋味。短头发小姐知道她的滋味是什么意思,低着个头只顾“吃吃”地笑,笑够了才抬起头来,慢条斯理的丢了一句:“客人的滋味就是好呀!你!”长头发小姐扬起手来,这一掌刚悬到短头发小姐的头顶,突然一个二十七八岁、松松地穿着一件白色无袖T恤,显得吊儿郎当的小伙子在舞池里朝她抛了个飞吻。她对那小伙子做出一副嫣然一笑的模样,很不自然地将手缩回来,嘴里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短头发这次不是“吃吃”,而是“咯咯”的笑声,几乎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好魅力,隔那远客人都吻上了!这个滋味不错吧?”长头发小姐仍恶狠狠地说:“屁!这小子……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起过的胜哥吗?他不过是胜哥的一条狗,居然敢动不动就想揩姑奶奶的油,占我的便宜。”

也许是这个话题勾起了短头发小姐往事的回忆,也许是她也有同样的烦恼,只见她也恶狠狠地刚想发作,突然又压低了嗓门警告说:小声点,他过来了。

果然,那小伙子嘻皮笑脸地蹭过来,往这两位小姐中间的高脚凳上一坐,满嘴喷着酒气凑到长头发脸前大声说:“怎么样,今晚跟哥们出去玩玩,包你玩得痛快!”说着,他神情猬亵地笑着,一只手便轻飘飘的搭在她的左肩上。长头发小姐刚想发作,却又不敢得罪他,迅即将他的手拨下,冷淡淡地说:“哎哟,对不起了小哥哥,今晚我没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啊!”

小伙子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转过脸悻悻地想再挑逗短头发小姐,长发小姐早趁机向短头发小姐使了个眼色,短头发小姐下了高脚凳便径直走开了,弄得小伙子很尴尬,他瞪着短头发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妈的,装什么清高呀,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接着又回过头来指着长发小姐的脸,恶声骂了几句下流话,然后败兴地走回舞池中间去了。他一走短头发小姐便又立刻回来了,她担心地对长发小姐说:“咱们走吧,别在这儿傻坐了,万一那畜生找人来整咱们,那可就自讨苦吃了。”长头发小姐怒声骂道:“在胜哥面前他就跟个狗似的,在咱们面前装什么大爷呀!臭流氓,不得好死!”骂完自觉解气了些,也跳下高脚凳准备离开。

也许这人干的坏事多了总要遭恶报应,也许是……反正有些难说清楚,人们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机一到,一定要报。也就在她俩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不知场中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股强大的人流一下全涌了过来,把两位小姐一下挤到一墙角,她俩惊慌地嚷:“哎呀干嘛呀,干嘛呀!把人都挤死了!”她俩听到前边有人大声兴奋地说:“你看你看,有人在场中打架!”长头发小姐忍不住好奇,扶住短头发小姐的肩膀往上一跳,她立刻瞪大了眼睛,因为在她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刚好看见场中间刚才那个骂过她俩的流氓被人打得满脸是血。一时间她也觉得很兴奋,索性踩住后墙上的一段突出的墙基站起来看。场内的音乐声仍然很大,人群也很杂乱,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三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围着那个小伙子不断地拳脚相加,直到把那小伙子打得抱头摔倒在地上滚叫。她乐着个大嘴不停地拍着手叫:“打得好,打得好,狠狠地揍他!”

不知是那三个年轻人打累了,还是那小伙子亮了高胜的王牌,还是那五六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人员手拿警棍冲进了人群,只见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打架的人驱散了,这时音乐也停了下来,只见那个被打得满头满脸都是血的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刚才打他的一人骂:“你他妈的你有种,你就给老子我在这里等着!”

被指的小伙子被几个保安拦着,才没有继续动手,他奋力向满脸是血的人吐一口唾沫,轻蔑地大骂:“去搬救兵吧,老子在这里等着你,看你能把老子咋着!”

音乐声重又响了起来,满脸是血的人被两个保安护送着出大门,人群起着哄。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闹仿佛成了今晚这场劲舞的调味剂,大家跳得更欢快更疯狂了,连刚才两个受污辱的小姐也忍不住跳进舞池中间来个狂欢一曲。事情并不是人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往往极简单中包含着极度的复杂。半个小时后,舞场门口的保安注意到,刚才挨打的那个年轻人真的带着四五个精壮的汉子回来了,其中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看样子是个老大。经验丰富的保安队长意识到今晚可能还要出事,立刻调集全部保安暗中跟进了舞场。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看见激烈的打斗,只见几个人在舞厅一角找到了刚才打赢的那三个人,几番拉扯之后,大家突然都不动了。带头的那老大样的汉子突然气极败坏地朝外冲了出去,其余的三人也赶快跟着走了,随后打赢的那三个人也很快地离开了舞厅。保安队长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们到外边去解决问题去了,就在老大模样的人冲出舞厅大门时,门外阴暗处有人惊叫一声,“吴大哥!”这位吴大哥便是吴天运,他留着飘逸的长发,穿着对襟中国老式服装,一副艺术家的样子,他猛然一惊,随即向黑影处走去,然后也是一声惊叫,“阿飞!”两人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阿飞”就是赵飞,他经过化装,两撇八字胡,头戴一顶鸭舌帽,一副宽边眼镜架在鼻梁上,自然让人看不出破绽,他们两人,一点也找不到通缉令中囚犯的相貌特征。“这不是说话之处,以后请按这个联系。”说着吴大哥塞给阿飞一个纸片,便匆匆离去。

吴天运极其敏感,他之所以匆匆离去,是因为他在进门时发现,门童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不易察觉,但足以让他心惊肉跳了。他在黑道上干事,又是被通缉的逃犯,不得不高度提防。

可是,就在他们离去一分多钟,周清接到“黄雀”关于逃犯的密报。也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这叫声有点尖厉刺耳,人们都惊恐地抬起了头,发现尖厉变调的叫声是从刚才那俩伙人打斗的地方接连不断地传过来的,保安队长立刻带着几个保安冲了过去,只见那个曾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小伙子大睁着两眼倒在地上,他的嘴角仍不停地向外流着血。

“据调查,死者名叫胡戈,二十八岁,无业游民,三年前曾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两年徒刑,刑满出狱才刚刚半年。死前曾在‘飞天’迪厅与三个不明男青年发生争执,后纠集四个人回舞厅来进行报复,后背被散弹击中,因流血过多死亡。”刑警队主办此案的倪康向队长李奇通报着案情。

李奇似乎听出来,我想应该说是看出来什么似的。既是搬救兵报复,反而搭上自个性命;带头的老大,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快速离去;三个人……四个人……也许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也许……也许是杀人灭口。李奇深思着,自言自语地推敲着,突然脱口而出:“两伙人的情况清楚吗?”“还不清楚。”倪康补充说:“据迪厅的保安队长说,因为迪厅里的音乐声太大,他们没有听见枪声,但是两伙人他们都见到了。一伙三人,后来的一伙加上死者胡戈一共是五人。”

蔡茜也感到奇怪,三个人在先,四个人在后,谁开的枪呢?难道……四个人中……同伙黑吃黑……她突然瞪大眼睛想起什么似的说:枪杀者很可能就在四个人中间,人虽已死,不过,我们从死者身上找到一个钱夹,里面有一张名片大小的纸片,上面有一个呼机号:53775,一个电话号:8933023,也许这两个号对我们展开调查有很大用处。

“噢?拿来我看。”李奇对纸片很感兴趣。

蔡茜从桌上拿起一个作为物证封在一个透明小塑料袋内的硬纸片,递给李奇。李奇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个号码。问:“死者的家里有什么线索没有?”站在一旁早已做好准备的小姬,听到李奇问他,马上一个立正,以报告的姿势说:“报告李队,死者的家里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胡戈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都已下岗在家闲着无事。据他父亲说,胡戈十四五岁时就跟一帮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稍微再大一点更不得了。老两口为他到处惹事生非已经弄得筋疲力尽了。十九岁那年被他父亲赶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所以,我们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奇沉吟了一下说:“那好,就从这个呼机号和电话号码查起。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是。”小姬与蔡茜齐声说。

经过一次紧张的案情分析和现场勘探。首先,应该说,蔡茜和姬斌从心理上也是一次不成熟的勘查。这是他们迈出警校第一步,接受的第一个案子。蔡茜和姬斌,同在一所警校攻读,只是不是一个班,同期毕业,同时分到刑警队还不到一年,现在又同时接受一个案子。

尽管他俩同由警校毕业,也算科班的同期同学,但蔡茜还是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制定了一个分工协作的侦破计划,注意事项,可能出现的情况,可能横生的枝节,都预料、假设的真实、客观,合乎情理。

李奇看后拍案叫绝,他笑着说:“还是蔡茜想得周到。行,哲理服人,谢谢你。不过,赶快找到那个呼机及电话的主人。另外……”李奇犹豫了一下说:“9·26那个案子,你们要注意一个人。”

如果说不去接触这个案子,她就不知道人世间的善恶情仇,如果说不去细侦暗探,她就不知道这案中案的错综情节。当李奇的提醒话,刚一出口,蔡茜便随茬对上,说:“高胜。”

李奇以惊奇的眼神盯着蔡茜,然后点头自语地说:“还是那句老话,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但是我总觉得他与这个案子关系很大。”

李奇刚走,姬斌和蔡茜便拿起那呼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