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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小酒馆联手斗智

那天叶姬兰和木莲,化妆去地下救国军的一个联络点,那是设在北平郊外昌平的一个小酒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点就在前一天已经被 日本人查封了,更关键是这个联络点的负责人,经不起酷刑招供已经出卖了军统。 日本人已经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布属的就是川岛梅子。川岛梅子亲自化妆坐镇这个小酒馆,要等着捉拿来前来联络的军统成员。川岛梅子是个华夏通,不仅说着一口流利的华夏话,而且还是十足的京片子,不知内情的人常常以为她是老北平。

川岛梅子穿着一身土布对襟蓝花褂子,还挎着个柳条编的篮子。篮子里放着几个馒头,上面盖着一块蓝花布,一把德国造的勃朗宁,就放在馒头下面。川岛梅子的一个属下,扮作一个农夫,十足就是一对昌平山区出来赶集的夫妻。两个人临窗坐着。小酒馆里除了已经变节的老板,连伙计带后厨,包括小酒馆门口的一个烟摊,都换成了大平株式会社和特高科的人。一张大网张开,只等鱼儿自投罗网。小酒馆里,除了川岛梅子扮成的农妇夫妻,还有三个猎户在吃饭喝酒,两个做生意的,看样子吃完了正在喝茶聊天,靠着门口还坐着父女二人。

昌平县城是北平地下党新的特委所在地。大平株式会社配合特高科,破获了地下救国军的联络站,尽管做的非常隐蔽,还是被新任北平特委书记李文涛手下察觉了。当李文涛得知,刚刚被查封一天的杏花楼酒馆,居然已经恢复了买卖,便料定出问题了。明摆着是个张网以待的陷阱,等着军统的人朝里钻。根据李文涛掌握的情报,这个联络站,恰恰就是军统与救国军联络的重要接口。很明显敌人的阴谋针对的是救国军的上级,平津冀地区的军统站。李文涛立刻作出决定,亲自带人破坏敌人这个阴谋。昌平地下党很多人都反对这个决定,青党的军统不知道破坏过多少地下党组织,有无数战友就死在军统手里。李文涛费了很大力气说明了,大敌当前团结一致共同抗倭的道理。特别强调了,在平津冀地区的这支地下救国军,在牵制平津两地的敌伪力量,减少敌人对晋察冀抗倭根据地的扫荡方面,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所以必须挫败敌人这个阴谋,保证军统站的安全。就是和军统有天大的恩怨情仇,也不能影响联合抗倭的大局。李文涛说服了昌平的地下党,派出了最精干的一支特勤队,交给李文涛直接指挥,而且从附近的游击区,派遣了一支武工队,秘密进入昌平城配合这次战斗。

川岛梅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的精心策划的大网背后,居然被李文涛张开了一张更大的网,把她也罩了进去。更有意思的是,叶姬兰每次去昌平都是带着不断更换的人皮面具,偏偏这一次是用的本来面目。这也是叶姬兰的精明之处,恰恰因为这样才会使人更加出其不意。叶姬兰这次的目的,本就是来考查敌人严酷的重压之下,昌平的这个重要联络站是否安全?因为这里是军统站与救国军唯一的接口,一旦出现问题,破坏力非同小可。叶姬兰每次来都是用的一副黄脸汉子的面具,木莲是一张秀丽的村姑脸,两个人扮成一对父女。在酒馆老板的眼里,这个黄脸汉子就是威名赫赫的救国军老大“金雕”,身边的小姑娘,就是叫很多日伪分子闻风丧胆的杀手“夜鹰”。今天她们故意还原用了本来面目,叶姬兰穿着一身的格格装,连旗头都戴上了,完全是一派满清格格的打扮的打扮,就连木莲也是一身旗装,就像是大名鼎鼎的“金莲格格”领着丫鬟来游春的样子,公然把那部豪华的劳斯莱斯轿车开到了昌平城。

当叶姬兰带着木莲,就这样出现在小酒馆门口的时候,却被小酒馆门口乔装的李文涛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李文涛因为秦崇剑的关系在北大见过月淳华。当他看见月淳华突然出现的瞬间,已经明白了月淳华就是敌人张网以待的目标。叶姬兰看见李文涛眼神也一跳,心中暗想李校长不是去大后方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叶姬兰反应极快,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联络站出事了。李文涛和叶姬兰眼神在瞬间交汇的那一刻已经有了决定,同时给各自的属下发出了信号。偏偏那个已经叛变的酒馆老板,完全认出来人就是威名赫赫的“金雕”和“夜莺”。坐在窗口的川岛梅子当然也没有想到,走进小酒馆的这位满清格格打扮的女子就是自己要抓的人。

叶姬兰满面春风欢叫着,一头就朝已经笑着站起身的李文涛怀里扑过去。

“李叔叔。”

就在两个人拥抱的瞬间,李文涛低声耳语。“快走,有埋伏。”

叶姬兰同时耳语,“知道了,外面有接应。”

李文涛接着笑着大声说:“这丫头,让你李叔坐等这么久。”

叶姬兰笑靥如花回答:“叔,你不知道啊,劳斯莱斯居然也会半路抛锚的,害死人啊,害我叔久等,幸好不算耽误太久。咱们走吧,先去明陵好不好?然后去我的庄园吃饭。”

李文涛刮了一下叶姬兰的鼻子,笑着说:“幸亏你李叔有先见之明,约你在这个小酒馆见面,要不然,你让李叔这一小时待在哪里?”

就在他们两个犹如亲叔侄一般拥抱之时,李淑仪和木莲已经拉起手相互低语。

“酒馆老板叛变,所有跑堂、后厨都是小倭子。三个猎户和两个做生意的是我们的人。”

“知道了,你的人看住掌柜的。我对付窗口 日本人,外面的交给我的人。”

两个小姑娘快速交换了位置。李淑仪眼神一动坐在靠近柜台三个猎户,已经站起身大声嚷着同时扑向柜台。

“别争,今天我付账。”

“什么话?我付。”

“别抢,今天算我的。”

三条大汉瞬间就像在柜台前面竖立了一堵墙,掌柜的伸着脖子什么也看不见了,别说看清楚外面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就是柜台里面的人和川岛梅子之间的视线也被切断。靠门口的两个生意人,早就结完账了一直坐着聊天,也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朝外移动,非常自然地走到了李文涛和川岛梅子之间的位置,却又非常礼貌地停在那里,示意李文涛和叶姬兰先走出去。

李文涛笑着点点头,由着叶姬兰挎起胳膊走出酒馆。一场本应该惊心动魄、血肉横飞的激战,居然就这样本化解于无形。川岛梅子守到很晚也没有什么联系人出现只能退去。她一连数日在这家小酒馆设伏都没有结果,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只能继续安排人在附近埋伏监督,自己离开昌平。可就在川岛梅子离开昌平的那天夜里,留在小酒馆里的叛徒和川岛的手下,却被地下救国军一锅端了。川岛梅子气得七窍生烟,才明白反而是自己落到了对方的圈套里。

李文涛带着叶姬兰顺利离开险地,两个人算是结下了交情。以后军统经常得到李文涛领导的地下党秘密支持,军统也会经常在关键时刻帮地下党一把。这几年青红两党的第二次握手,居然在北平城里表现得非常成功。

叶姬兰在后面见到了李文涛,两个人开门见山交换了几个重要情报。叶姬兰没有想到,红党方面竟然也得到这几个方面的重要情报。

叶姬兰问:“李先生,贵党打算怎么对付这个 日本生化专家?我的意见是这件事交给我们军统,你们在外围配合一下,还是抓紧时间考虑,怎么对付 日本人即将在华北展开的大扫荡。毕竟我们国军在华北没有什么地盘了, 日本人恐怕主要是针对你们的根据地和贵军在华北的主力。”

李文涛笑着说:“谢谢乐小姐提醒。我们已经掌握了这方面的情报,同时做好了应对鬼子扫荡的准备。我倒是想要提醒一下乐小姐,关于 日本的生化专家的情报。”

“李先生请讲。”

“据我们获得的重要情报,北平大平株式会社的川岛梅子,特高科的濑浅夫,还有卫伪精卫堂一个叫秦崇剑的特务,昨天夜里突然去了沪海。据我们分析一定是为了接这个 日本来的生化专家。”

“什么?川岛梅子去了沪海、难道这个 日本专家舍近求远,没有在天津港上岸,而是改从沪海港上岸了?这是为什么?没有理由啊?”叶姬兰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李文涛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疑问:“我们一开始也感到很意外,不过最近得到江南方面的情报,很有可能在沪海有他必须寻找的人。“老四”的部队方面已经派遣了一直精干力量潜入沪海,我建议你们也立刻和沪海方面取得联系,争取在沪海解决这个专家。”

叶姬兰点点头回答:“你的话有道理,看起来我应该立刻向岱老板汇报这个重要情报。告辞了,我必须马上回去。”

叶姬兰返回驻地,马上急电通报了这个情况。岱黎回电命令她立刻启程去沪海,同时告诉她有权临时指挥沪海军统的力量,也可以与“老四”的部队方面协同作战,务必要在沪海解决问题。叶姬兰把北平的事情交给了林秀春和乔连虎,自己只带着木莲赶往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