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樱花飞舞>第五章    公司包吃  贱卖吃食 (1)

第五章    公司包吃  贱卖吃食 (1)

当我知道我的公司包吃,其他公司都不包,我暗自开心,其他人也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我挺怕做饭,在家几乎没有做过饭。在这几天几个人合伙做饭,大家轮流做饭的过程中,我闹了不少笑话,常为不知用多少米煮饭,煮多了被她们几个笑我浪费粮食。

我们宿舍总共四个人,大家轮流买菜、做饭。有时想想,人真的有时很自私,很现实。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星期的相处,但已能看出人的本性。有些人经常为买菜方面,斤斤计较,还吵吵闹闹。幸运的是,我们组的几个感情还好,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因我自己几次把饭煮成粥,粥煮成稀饭,她们实在难咽,倒了,浪费了不少,才被她们抱怨几声。

其他组几乎天天都有争吵,特别是谁今天买东西借了别人的钱,回到宿舍就得还,因为这不是在家里,等几天不要紧,从这里分别,一年后才能再见面,所以大家帐都分的很清楚。而且不管多少,都要还,连硬币都要还。没有零钱的,都用小物品抵账。因为大家都是之前互不相识,一致认为没必要那么讲情面,所以经常会为些鸡皮蒜毛的事,争吵不休。

周总开会不但公布公司名单,还讲很多交通规则及我们需要注意的哪些事项,并且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电话卡,说每个公司都可以打电话。至从知道我们公司管吃后,一起来的人都让我把吃的卖给她们,我当时也没有考虑,就爽快的答应。当时有些东西有标价的,我就按标价的卖,没有标价的,我就半卖半送给她们。

就因为吃的东西卖的便宜这件事,后来到我上班的公司和几个同事聊天,说起这段经历。她们几个也是把吃的东西卖给别人,只是她们骂我傻,她们卖的价格都高,她们说从中国辛苦的带过来卖,凭什么还是原价呀?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一向为人豪爽,觉得都是在一起的,故意抬价有点不地道。卖东西那两天,我可真忙,一会你来找我,一会她来找我买东西,甚至因为一件东西几个人跟我买。常常为卖给这个人,其他人都不高兴。

    有一次,本来说好卖给那个去三年的男同事,可甜甜突然让我把东西卖给她,弄得我左右为难,但感情的天平还是偏向了好友甜甜。为此,那位男同事一直耿耿于怀,见到我一次,说我一次,我也怕见到他,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失信他,还好大家只相处一星期,便各奔东西了。不出两天我吃的东西都卖了差不多了,我的包也轻多了。不过,后来我还是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吃的东西全卖了,因为刚去上班,日本的菜根本吃不习惯,以至于我经常吃不饱。

我还有点报怨周总,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吃的东西就不多带了,多带其他的多好呀。可在国内,谁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公司,可能就是怕公司有好与差之分,有人知道会闹意见,后果不堪设想。

同伴们都知道我分的公司有吃的,而且工资蛮高的。和我一个宿舍的女人说:“你真幸运,我们有个老乡就在那公司,不仅包吃,而且水果之类的东西随便吃,工资待遇也不错,就是要夜里两三点起来上班。”

我听了心里有点担忧,在家七八点上班,到这里两三点,我能起的来嘛?不管那么多,只要工资高还行就好了,出来就为了挣钱,再苦就一年,一定要坚持。只是听到我一个人去那个公司,心里有点郁闷,别人都是两三个人在一个公司,人多互相可以照顾。

而且学日语的时候就听说了,日本人不欺负人,都是中国人欺中国人。在我们先去那批的一个人,打电话告诉跟我们一起走的人,她每次打电话给她妈妈都哭说被欺负,还让她妈妈寄了好多吃的东西,去讨好那些先去的中国人。

当时我们听了都很气愤,同是一根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不互相团结一致对外,却自相排挤,岂不被外人耻笑,唉,可恶可悲。

   转眼一个星期的学习就要过去了,其实挺留念那段无忧的日子。老师不仅叫我们很多日语知识,还带我们玩了几个公园,拍了几张照片。这些照片我都珍藏着,这是我曾经奋斗的青春岁月的印记。有时觉得我们那群人都挺可爱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已婚,但每个人的童心未泯,在拍照片的时候,都抢着镜头,摆各种姿势,现场气氛温馨的像一家人。

     在离开之前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第二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一年后才能再相见。那夜大家都聊到很晚才睡,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有的人好像哽咽一夜,有的人挤在一张床,小声的嘀咕了一夜。

    我也和甜甜多聊会,但她因为没有分到好的公司,心情好像特别差,从心里认为大妈偏向,所以不想和我多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回到宿舍睡觉。只是我迷迷糊糊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折腾了一夜。宿舍其他人似乎都一样,翻身打滚折腾。

第二天,五点多,就起床准备出发。因为路途遥远车厢烦闷,有人提议大家唱歌,一听唱歌个个人都来精神。我也挺喜欢唱歌,虽然没有去过歌厅,但轻唱不成问题。她们最喜欢听我唱《花好月圆》和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

唱黄梅戏时,我就故意一会男声,一会女声把她们乐的都不行了。唱到会唱的,,大家一起唱,不会唱的跟着后面哼。还有两个女孩用日文唱了两首,学习时老师教的日文歌,一首是刘若英的《后来》,还有一首我特别喜欢的,那就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听说这两首歌曲,曾风靡日本一时,老师教我们时,说如果公司组织活动,我们可以唱这两首歌,让日本人大开眼界。可惜歌词有点复杂,会唱的不多,两个女孩还得拿着歌词唱才行,我也只会哼哼。

路真的挺远,开了大概一个小时都没有到。尽管风景还不错,只是大家心神不定,不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情景。好在人多,气氛还算融洽,只是太无聊了,唱了好多歌,可好多歌词都记不得了,只能放弃,唱一首,想一首,最后都不知道唱什么好了。

我无意中说了一句:“唱国歌吧,”立刻有人赞同说:“好,这个歌大家都会唱,”当时大家没有考虑太多就唱了起来。没有想到跟我们同行两个日本人,有一个人可能略懂中文,我们唱了那么多歌,他只是听听,有时笑笑,可听到我们唱国歌时,他“扑嗤”笑了。

那个笑声有点刺耳,让人不舒服。然后他又告诉开车的司机,两个又笑了起来,感觉还是那么刺耳。不知谁说句:“还是别唱了,好像唱这首歌不太适合,”于是,大家就没有唱,停下来了。也许确实是有点欠妥,跑到人家领土打工,还唱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似乎有点讽刺的味道。

     只是唱了这首歌,似乎又勾起了大家对家乡的记忆,车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闷,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思。其实一路上尽管谈笑风生,却依旧掩饰不了背井离乡的愁苦,只是硬撑着,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我还能和大家说说唱唱,甜甜却一句也没有说,连一点笑容都没有,因为她晕车,这些天她的状态一直不好。

终于到了目的地了,也是甜甜的公司。她们这个公司蛮大的,里面中国人最多,而且周总的妹妹做翻译,这是所有公司唯一一家有翻译的公司,但好像工资不太高,所以甜甜她们四个人有点心理不平衡。

到那里有些厂家已经派人来接,接我的人还没有来到。周总让所有的人都在原地拍了张照片,其实学习时也拍了不少照片,这些照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珍贵的,是我们年轻时曽为理想努力奋斗过的象征。

甜甜她们四人就要被周总的妹妹带走了,我和甜甜不由自主的相拥而泣。虽然在国内,我们无法天天见面,但至少可以常常联系,而现在我们必须分开一年,一丝联系都没有,这如何让我们能接受?

“你要保重,再苦再累要把一年坚持下来,知道吗?明年我们机场见,知道吗/”甜甜哽咽的嘱咐我,重复一遍又一遍。

我也泣不成声的嘱咐她:“嗯,你也要坚持,保重。”看着甜甜的背影,我的心很痛,但心里同时羡慕她们四个人一起,多少可以相互照顾。。

这一别就是一年,这一年当中,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一年?不知为何此时,我觉得我们像一群奴隶等待各自主人认领,心里有点无奈凄伤的感觉。尽管离别伤心是有的,可大家也没忘记,对各自来接自己的厂家品头论足,可能这是唯一缓解我们紧张的乐趣。

        

            第六章 心酸离别 各奔前程

眼看着同行的成双成对的被领走,心里有点难受,想想自己一个人都孤单,如果那些人欺负我,我有同伴互相照顾会好些。正当我感伤时,周总招手叫我到他身边,可能接我的人来了。

我急忙跑过去,看到一个带眼镜的中年人和周总说话,周总拿着我的资料给接我的人,介绍我的情况。到了那里,周总告诉我:“这是你们厂的部长。”

我忙鞠躬用日语说:“你好。”

部长笑笑回了一句:“你好。”

     ”银儿,加油,别为我们镇的人丢脸。“周总笑着对我说。我默默点点头。

然后我和周总道别,上了部长的车。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向还有几个没有被领走的人挥手道别。心里默默祷告,朋友们再见,一年后再相见,希望大家一切平安顺利的回归。

部长很和气,就是有点唠叨,问东问西,也许他是为了调节气氛,可我却倍感尴尬,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单独坐过陌生男人的车,而且还是语言不通的人。面对他的提问,我无法回答,因为根本不懂他说的什么。

如果是现在也许不成问题,那时刚去只会简单的问候语,因此有点尴尬。部长可能也理解我的窘样,耐心的用手比划着和我交流。“08年,我去看奥运会了,”部长笑着说:“奥运会听得懂吗?”他补充一句,然后他又做了个跑的动作。

一开始他想告诉我,刘翔的腿受伤了,可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就做了个跑的姿势,又拍了拍右腿。虽然我不关心政治,但奥运会我还是关注的,我就点头说了句:“嗨!”我明白的意思。

部长知道我似懂非懂,也不勉强我,于是他又向我简介公司的情况,公司有几个中国人,她们的起居等之类情况,我似懂非懂的笑笑,整句听不懂,但好多单词,我还是能听懂的,因此我有时也会回应部长。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估计中午时分,到了一处红绿灯的地方,部长把车停下来告诉我到了。我从车上下来,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有点迷茫,有点想哭,这就是我将要生活一年的地方嘛?好像不是那么繁华,是郊区,厂房也很破旧,还说公司好,我真有点置疑。

在我发呆时,部长带了个先去的中国女人,还有一个日本年轻的男人,不知是谁,来到我面前。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市的,但交流不成问题,一听她说话,我鼻子酸酸的,终于听到母语,一路上只听部长说日语,憋死我了。

先来的那个女人问:“你来啦,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刚吃过,我先带你上楼吃饭。”我有点想哭的点点头。

楼上两个房间,外间是办公室,里面是吃饭休息的地方,还隔了一小间做更衣室。我一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我,搞的我心里慌慌的,头也不敢抬,只是鞠躬说了一句又一句的:“你好。”然后跟着她走进里间,那个先去的女人拿了便当给我吃,我一看几乎都是生的,怎么吃呀?就随便吃了几口。

在吃饭的时候,部长和那个女人交谈,我突然好羡慕那个女人,她的日语怎么讲那么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日本人交流不成问题?我正胡思乱想,那个年轻的男人拿了双鞋盒问我:“你穿多大的鞋”

“三十七,”我霎那间居然用日语报出了鞋码。

可那个男人似乎很惊愣,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女人。

“日本人的鞋码不是这样报。”那个女人看看我们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她报了个数字,那个男人才点点头,把鞋递给了我。

我疑惑的看看那个女人问:“发的什么鞋?”

“你的工作鞋,还有工作服,都是全套的。”

“哦,”我接过鞋,给那个男人深深的鞠了躬。

  看着被自己随便吃了几口的便当,我有些尴尬,觉得刚来就吃剩饭,似乎很不礼貌,可自己实在没有胃口。我为难的看看部长和那个女人,他们也看看我,善意的笑笑。部长用手摇摇,意思没有关系。

    “没事,我们经常吃不完,等会拿下去倒了。”那个女人看透我的心思,安慰我说。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感激的点点头,感觉此时自己说什么都说不清,还是当哑巴好。

吃完饭,那个年轻的男人用车把我们带到宿舍,那个女人也跟着我们一起去。路上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叫林华。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老板的二儿子,他帮忙老板监管公司,还负责接待我们。上了车,我这才敢抬头观察他,注意到老板的二儿子长的真蛮帅,感觉有点像韩国的明星。

车开到了一个更偏的地方停下来,周围都是居民楼,宿舍门前是个停车场。从外面看不起眼,进去看到还蛮大的。共有两间,外间是废旧的仓库,里面是卧室,共上、下床三张,还有小隔间是洗澡间。

我的床早已准备好,把行李放好后。林华要去上班了,老板儿子也要走了,他指指日用品问我:“有没有?要不要买?”

想想当时挺可笑的,“有没有”这句简单的单词我都不懂,我求助的望着林华。林华翻译给我听,我点点头说:“有。”

老板的儿子似乎不甘心,又指这指那问我有没有?弄得我不知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