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还是有点晕头转向的,不知自己在哪里。揉揉眼,伸手出去碰到手机,一看,居然快十二点了。糟糕的是,手机上指示闪烁,快没电了。何琴感觉到头痛欲裂,全身无力。勉强自己起来,在包里翻出充电器插上,这才看手机上的空间留言和短信。
留言又增加了些,内容大致相同,问候祝福顺风的。短信只有一个,是阿梅发来的,问起床了吗?今天有何安排。
回了阿梅短信,告诉她哪也不想去,就想睡觉。放下手机,晕乎乎的走向卫生间,胡乱的洗漱下,回到客厅,准备倒杯水,却发现饮水机的桶里没有一点水。
咋天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顾上叫水,此刻口渴难受,却懒得打电话叫送水。迷迷糊糊的走回卧室,找到了回来时在路上买的‘农夫’,还剩小半瓶。一口气喝了,重又躺下,想要继续梦周公去,又哪里睡得着?
无论天空是阴霾还是清月,在那样的时候,知道还是忍不住地要想你,风是清冷的,云是惨淡的,也总会有明月清风,花香鸟语,不需要说什么,想你,如此地,简单地想着你!
呵,我只是如此地,简单地,在那样的时候,想着你而已,心底,这般隐隐地,有些疼了哩
是的,等待千年,也只不过为了能够与你擦肩而过、匆匆眼眸的交会!
等候千年,你依然,是那道风中婥约无华的风景;而我也只能,这般风轻云淡地走过,任风吹你的长发拂过我的眼眸,拂去那眼角不知不觉的,划落下那一抹幸福的泪痕!
月夜凄凉,那淡淡月光下淡淡的影,如何的纠结了满满的愁绪,竟然,没有向谁诉说?
要不要再等千年,或是万年也罢,要不要,直接地将这颗卑微的灵魂献祭?而你,仍然只能,是不可企及的存在、如此的遥远、难以靠近!
呵,那样这般的等待,真的,不是毫无意义啊,能够,那怕人海之中匆匆无语的交错,遇见,便是今生最大的幸福,不可替代!
没有怨念的执著需要内心的平淡,山水如画般的剔透墨染了哀凉
那个美丽的女子,倚栏凭望,那样美丽的故事,传说中颂扬!
蝺蝺而行的我,月夜静候的你,风中的幽香飘逸荡漾,是谁,镌刻这无穷思量?
此刻,突然地不想看到,这仲秋的月,若是,有淡淡薄薄的云遮掩,若是,有清清冷冷的雨落下,是否会,忘了这乡愁,忘了这离殇?
翻看着‘黯’的空间,回味咀嚼着那样字里行间,浓得化不开,满满都是淡淡的忧伤充溢的思念,何琴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隐隐地,有些生痛!
她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深情的男人,他的内心,要有多么深沉浓郁的情感纠结,才写得出这般触动人心底,最为柔软地方的言语?
他一定,非常的爱着他的家人吧?他的妻子、女儿,一定,非常的幸福吧?他们,有着怎样的故事?他的那些思念,会不会,有她?她与他之间,只不过,是比路人甲,要稍微的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她又凭什么,去这般地要求他呢?
自己这是怎么了?何琴感觉有些烦躁,心里莫明地堵得慌。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似乎以前的日子过得很是充实,一开始,阅读着这些文字时,心里也会觉得痛,然而,心底却是平静的!也会觉得累,心底里面,有着小小的幸福充溢,简单而快乐!
江涛,他现在还好么?他,可否已经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快乐?也许,终于不再用整天忍受自己的无理取闹,不用,再装出强颜,就算再疲惫也要宽慰自己。这样对于他来说,便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了吧?
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是一个明智而正确的选择?口口声声,是为了两个人好,其实,那又何尝不是,自己一己之私心作祟?自己,对于江涛,终究是愧疚多一些吧?谁又能想到,当年义无反顾地跟着江涛,到头来却最终弄得一个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下场!
这或许,就是那个人极力阻止的原因吧?他一早猜到这样的结果,这难道不也是他想看到的么?那个虚伪的人,伤害了自己,又假意地要做好人,他以为他是谁呢?她何琴,不需要他可怜虚假的怜悯!
头,更疼了!那些虚伪的人,她不需要!那个人一样、江涛一样,还有那个叫‘黯’的,都一样!明知道自己回来了,说好的回来就请自己的,现在却一个电话也没有。来个短信就算了?凭什么要我打给你?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就不打给你,气死你!
想着想着,何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真是小孩子脾气,就这么会的功夫,居然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男人,都想到,并骂了一顿。等等,貌似那个叫着‘黯’的家伙,和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吧?怎么会不知不觉,他在自己的心里,竟然占了如此巨大的一块?
人家可能,在他的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是吧?一个普通的网友而已,自己又何必纠结、在意呢?还是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工作,首先得考虑。还有这房子,需要补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想想,每一件都是令人头疼的事,以前,这些问题都是江涛一个人就搞定解决,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他这会,应该在线的吧?成天没事就隐身,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正发呆中,头像闪烁,同样的微笑表情。然后,一段话过来,“你还好么?回来了吧?”
“嗯,回来了!”
“呵呵,说好的呀,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算了,不用了。”
“?”
“哼”
又是个微笑表情过来,“怎么了,不高兴?”
“哼,没有。”
“哦!女儿回来了,回头见!”
“爱见不见!”
“呵呵!”
“笑什么?”
“喂?”
“说?”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这人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气死了,再也不理他了。
“咚咚咚,咚咚咚!”
“何琴,开门!”随着一阵阵敲门声,阿梅的声音传来,看来,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又得交待给她了。
何琴把门打开,果然,阿梅一进来便四处查看,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很是不爽地看看何琴,“这么半天才开门,说吧,是陪我逛街呢,还是陪我逛街呢?由你选。”
没好气地白了阿梅一眼,“我还有其它选择么?”
“知道就好,赶紧收拾去!”阿梅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心情大好地催促何琴洗漱换衣。
万般无奈的何琴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不过这阿梅顶多算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小人得志的小女人罢了。古圣人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诚不欺我。何琴在心里腹诽着,边迅速地收拾完,拉着阿梅的手,两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地出门而去。
不得不说,z城这几年的发展变化日新月异,如何琴这样离开了几年回来,感触最深。昨天一直在坐车,还没多少感觉,今天两人特意走路,这才发现,虽说只是短短的五六年时间,如果不是那条河、那些梧桐树,还有那固定不曾改变的几条路和一些标志性建筑,何琴几乎以为自己身在另外一个城市!
一些楼房正在折除,一些更加高大的则已经建好或是正在规化建设中。百货大楼早已不是中心,星力、国贸、百盛,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新的商业中心。越来越多的高楼林立,马路加宽了,却似乎更拥挤。街上车流拥堵,往来如织,再难看到以往的清闲景致。
沿着河边,算是这个城市较为幽静的一条路了。这条路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凤凰路,因伴凤凰山修建而得名。路两旁人行道上栽种着法国梧桐,宽大的叶子,在秋风中渐渐枯黄、凋零;飞舞着飘落洒下,成一道美丽带着几分忧郁的迷人风景。
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是从读中学开始吧,何琴开始喜欢上走这条路,不管春夏秋冬,也不论人多人少。这条路给了何琴太多的回忆,此时此刻,重又与阿梅走在这深秋这路上,何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过去种种,在她心底脑海涌现,令人不胜唏嘘,难以自己!
接了个电话,似乎感受到何琴的低落,阿梅突然拉起何琴的手,疯一般向前冲去,口中还大声地喊叫着,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
一时,被拉着跟着跑起来,何琴感觉她们仿佛又回到读书那会,片刻的回忆使她忘了那些不快。也跟着阿梅大叫大喊地向前冲去,同时在心底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前面,才是新希望的开始。
疯闹够了,肚子也有点饿了。阿梅却说要找人请客,也不知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何琴也懒得去管,和阿梅直走到红花岗,一家看上去装饰不错的店面。阿梅告诉服务员包房号,两人便跟着服务员来到一处靠街的单间,里面竟然早已有几人了。
一看,都不熟悉,何琴便不想进去。被阿梅生生拽住,只好强笑着跟进去。礼节性地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坐在一边,自顾地玩着手机,心里早已暗暗地将阿梅恨得要死。
这个阿梅肯定又在自作主张地,为她牵线搭媒,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何琴也不管她,直接不理不睬,所谓任他千军万马,我自巍然不动。
在她们进去,明显的,其中一人眼睛一亮,却又很好地掩饰,略微有点拘束的样子,看来,就是今天的另一个主角了。
一个看上去和阿梅较为熟悉,留着干练的平头,一身名牌,满脸精神的男子站了起来,“这位是?阿梅也不介绍下?”
“呃,瞧我,竟把这事忘了。来来来,何琴,”见何琴并不理她,很是恼怒地拉了何琴的手臂,示意她抬起头来。
“这是我的好朋友,何琴!”
“大家好!”何琴也只得无奈地再次点头,微笑着应了一句。
“你好,你好!鄙人陈子然,阿梅单位同事。”平头伸出手来,很是热情地。
“你好!”本不想伸手,不过见阿梅一副恨恨的样子,何琴只好象征性的伸出手握了下,很快缩回来。感觉入手温暖,很有力量。
“这位是江浩东,也是我们一个单位的,未来的局长大人。”陈子然指头那个有些拘束的男子说道。
“哪里哪里,陈科长说笑了。”那人穿着很是正规得体,也是平头短发,身材稍瘦。见提到他,赶紧站起来,也伸出双手,似乎是要握手。
心里尽管不舒服,何琴还是礼节性地握了握手,没想到入手冰凉,感觉更是潮湿。显然,这人有些阴冷,也很紧张。
相对来说,何琴更喜欢陈子然些,不说他的热情自然,单是入手的温暖就令人舒服。何琴想像不到,一个男人的手,怎么会如此冰冷。本能的,何琴便感觉到一种抗拒,那是从心底里,骨子中的不舒服,没有理由。
“好了,点菜没有?肚子好饿啊。”感觉到这种气氛的尴尬,阿梅赶紧圆场,嚷嚷着。
“哦,先也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女士们都喜欢什么口味,再点几个吧?”陈子然也接口道,于是喊服务员。
“琴,你看想吃啥?”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翻了翻,阿梅并没有点菜,而是又递给何琴。
“我随便,你看着点吧!”也不接菜单,何琴答了句,又自顾地玩着手机,不再哼声。
“那先上菜吧,看看有喜欢的再点?我们边吃边聊!”陈子然不愧是科长,久经沙场,见气氛越来越冷,赶紧接过话对服务员说。
阿梅许是也知道自己没经何琴同意,就擅自作主,是有点理亏。也不好当面再说什么,也不好强勉何琴。讪讪笑了笑,不再管何琴,和陈子然江浩东说笑着,等着上菜。
那陈子然是江湖,自然看出何琴的冷淡,知趣地不再招惹。江浩东有心说点什么,几次见何琴头也不抬,只管玩她手机,知道没戏,叹口气,坐也不是,想走也不是,便是如坐针毡,好不难受。